吃完饭，刘大娘就去给儿子上香，我看到桌子不仅有贡品，还有一盒药，就问：“放盒药在这干什么？”
刘大娘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我看她脸上心酸的表情，刘旺说：“这是我爸吃的药，奶奶说，爸爸活着的时候肾少了一个，总会腰疼，吃这个腰就不疼了。”
我惊讶的问：“你是说刘向东生前也卖过肾？”
听到我说“也”，刘大娘忙问：“还有谁卖，我儿子说，人家是看他的身体好，而且以后不会影响生活，就是有时候腰会疼。”
我看了眼王叔，没有说话。
“是谁让他卖的肾？”黄林问她。
刘大娘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一个是什么都不说，一个是什么都不知道，大家都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刘大娘说：“天晚了，大家休息吧。”
我让白雪把猫给我，和黄林抱着他进了屋，可是刚一进屋，他就哆嗦的厉害。
“王叔，你怎么了？”
“我想离开这，你们快让我走吧，我不想呆在这。”
我按着他的身子说：“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们也是想帮你查清真相，总比不知道怎么死的好。”
“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我不是人，你们放开我吧，我求求你们了。”
白雪从另一个屋进来说：“你们干什么呢，要是再吵，会被白大娘听到的。”
黄林看着那猫说：“王叔，我们是看你这么大年纪，又这么骤然离世，所以有些事情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我们也没有强迫。可是事到如今，我劝你还是早说为好，我想这村里不止一个人卖肾，到底是谁让你们卖的？你应该知道其中的痛苦，总不想让乡亲们以后都跟着遭罪吧。”
听了黄林的话，他低下了头，指着墙上的那张照片说：“就是她。”
是她，这不是刘向东的结婚照吗，难道王叔说的这个人是刘向东的老婆？
“你是说是刘向东的老婆让你卖的？”我有些不敢相信，还想再确认一遍。
“是，就是她，就是这个王彩玲，她……窝棚里那些女人的东西就是她的。”
王叔和我们说，王彩玲的男人死了以后，紧接着她的婆婆和孙子也死了，本来她已经回娘家了。可有一次回来，她经过三岔口，来到果园，说是口渴，想喝点水。
怎么说也是一个村的，王叔就让她在窝棚歇歇，喝口水，可是她坐在那就不走了，还对王叔动手动脚。
王婶病了多少年，王彩玲长得又年轻，经不住她的勾搭，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事后王叔是懊悔不已，可是王彩玲说她是自愿的，后来干脆就搬到果园里来，两个人住在了一起。
过了一段时间，王彩玲说自己怀孕了，王叔这么大年纪，连孙子都有了，他怎么能丢得起这个人。
让王彩玲打胎，可是她说，打胎可以，不过要营养费。王叔就这么一片果园，几百块钱拿得出来，可是她说的数目，他根本就拿不出来。
王彩玲就哄着他说，可以去卖肾，卖肾的钱，他们两个一人一半分开，她保证以后再不找他的麻烦。一开始王叔也害怕，这东西长在自己身上，就这样割去了，人还能行吗？
可是王彩玲说，绝对没有问题，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找她。
割去后，一开始他在家养了一段时间，吃了点补品，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可是后来干起活来，就不行了，一干活就出虚汗，而且腰还疼，他也不敢告诉家里人，就去找王彩玲。
一开始王彩玲没搭理他，后来经不住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找她，就给了他一瓶药，说是疼的时候就吃一颗。
“那是什么药？”我问他。
“就是止疼药吧，我知道自己不该干那样的事情，这件事你们知道就行了，可千万不要告诉我的家人，我实在是没有脸呀。”
听着他苦苦的哀求，我们点头答应了，看来刘向东也是在王彩玲的软磨硬泡下答应卖的肾。不过她的胆子还真是不小，竟然敢干这样的勾当。
“那你之前去哪找的她？”
“在她娘家，她娘家父母都没了，她自己一个人住在那。”
看来是该去王彩玲的娘家一趟了，我们没有和刘大娘打招呼，连夜就出发了。
王叔在前面引路，我们来到她家，别看是在农村，她家竟然盖了二层小楼，上下四间，宽敞明亮。
家里亮着灯，我听到里面好像有男人的声音，上前敲了敲门，就听到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是谁？”
“我姓王，你开开门。”我学着王叔的声音。
就听到里面没了动静，一片的寂静，我又敲了敲门，就听到里面的女人颤抖着声音说：“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还要说什么，就见白雪一脚把门踹开了，我们进去后就看到，两个人衣衫不整的在炕上，女人就是照片上的那个王彩玲。
那个男人看到我们，忙下炕穿上鞋，跑了出去，我看到他有些面熟，在王叔家里吊唁的时候，我见过这个人。
“你们干什么呀，大晚上，到我家里来。”王彩玲应该是没看到王叔，才敢说话。
白雪上前说：“我们来，是问你点事情，你就是刘向东的老婆，刘向东和王叔身上的肾都是你卖的？”
她这话问得倒也干脆。
“怎么是我让他们卖的，明明是他们自己愿意的，而且他们也拿到钱了呀。”
说完，她从桌子上拿起打火机，点了一颗烟。
那只猫一下蹿到她的脚下，喵的一声，王彩玲厌恶的一脚踢开他说：“这是哪里来的野猫，走开。”
我看到她嚣张的样子，气愤的说：“刚才那男的是谁，是不是你的下一个对象，他的肾是不是也跑不了了？”
王彩玲吐出个烟圈，冷笑一声说：“你们到底是谁，一进门就问东问西的，我男人都死了三年了，你们管得着吗？”
她起来，看着我说：“小兄弟，你要是愿意，也可以留在这呀？”
我看到她满嘴黄牙，一脸的脂粉气，真想伸出拳头，打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她要是妖怪，我恐怕早就拿出黄符对付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