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说的眉飞色舞,我也有些将信将疑,“杨家……这么嚣张?国家的战略资源都敢倒卖?”
“谁说不是呢?他们家的煤矿多,这几天我看那些资料才知道,人家主要的煤矿资源开采,都在山溪那边呢,陕溪就是个幌子,骗人用的,那些资源开发出来之后,就运到最近的港口,直接偷运出国。”
胖子说着话,又拿起手机,找了一段视频给我看。
我点开一看,就只见黄毛手拿一把开山斧,地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老头,正在那一抽一抽的浑身痉挛,显然是已经就剩最后一口气了。
然而,黄毛却拿过镜头,对着老头卖力的吆喝了起来。
“老大,你看好了,这是我二伯!我杀人了!这就是我的投名状,以后我就跟你混了。”
说罢,黄毛就拿着开山斧,一下一下的去剁那个老头。
我正吃着东西呢,看的我这一阵恶心,连忙把手机甩了出去。
“这家伙连自己亲戚都杀?!”我瞪大了眼睛,胖子也是一脸的鄙夷轻蔑,“可不是么?那天我看到这视频的时候,我都惊呆了,好家伙,太他妈生性了,而且这类的视频,远不止黄毛一个人,还有很多人!而这个就是投名状!只要杀过人,身上有人命官司的人,就能跟着杨天福混,也只有这类人,才能受到杨天福的重用!”
胖子把手机收了起来,“这几天黄毛带过来几个人,也都是帮着他办事的人,我就找了一个小狗腿子,把他忽悠了一顿,然后就让他帮我查了一下,这个被杀的人到底是不是黄毛的亲戚,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嘿!还真是!而且黄毛之所以选择杀他二伯交投名状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二伯的儿子有出息,上了一个重点大学,他二伯没事就拿出来各种炫耀,黄毛听的烦了,正巧,杨天福让他叫投名状,所以黄毛就把人给杀了!啧啧啧,狗日子,真他妈孙贼!”
“不是吧?就这么杀了一个人,他没人管吗?”
“管个锤子?我都让人打听了,黄毛那家伙,从小就没人管,他爹妈都和他断绝关系了,就这么一个操行的人,谁还能管得了啊?而且他们这些人交了投名状之后,杨天福就会亲自出面,给他们平事儿,不然杨天福还怎么重用他们了?”
“唉!太残忍了!”我忍不住感叹,刀爷也看了一眼我,“管这么多干啥?一个畜生,我压根就没看好他。”
“嘿嘿,说得对,我也不喜欢这小子,主要他就是没脑子,比较好骗,所以才拉他入伙。不过这已经不是重点了,重点是我已经把这些图像资料都交上去了,现在就等上面下来人了。”
我摇了摇头,“黄毛可不是没脑子,这家伙聪明得很!你还记得他为什么要加入咱们吗?”
“想跟咱们盗墓啊?”
“对啊!他为什么要盗墓?”胖子微微一怔,我冷笑一声,“他当时是不是说了一句,他们老大给的少,不出去打架平事儿,几乎就没钱拿,只能自己收保护费,所以才想和我们合作,干票大的!”
“嘶!”胖子突然明白我的意思了,“你是说,黄毛当时想的是,想利用咱们,帮他除了杨天福?”
“对!杨天福攥着他们的证据,黄毛想离开他,却又离不开,那这种情况下怎么办?就只能和咱们合作,抱咱们的大腿,以后跟着咱们混,可没想到的是,咱们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想过要收留他,也根本就不是什么南派二叔,这是黄毛唯一失算的地方!”
胖子嗤鼻一笑,“没想到啊,这小东西还挺有想法的?行吧,明天专案组一下来,他们愿咋滴就咋滴吧,到时候一勺烩,咱们也别管那么多了。”
我和胖子相视一笑,拿起酒碗,我们三人碰了一杯。
喝下一口酒,胖子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少班主,那些恶鬼你超度的咋样了?”
我心烦的摇了摇头,“甭提了,我这伤还没好呢,坐的久了就头晕了,和他们讲经论道也不能太长时间,每天能超度的实在是有限,现在还有一大半没搞定呢。”
“嗨,甭着急!你就慢慢弄吧,咱哥们在这有吃有喝,还有人伺候。着啥急啊?”
我愣了一下,“我……着急?我啥时候着急了?从头到尾,我都没说过着急吧,好像就你一直在催,嫌这不安全,想尽快回到咱们地头上。”
“额……哎呦喂,我的少班主,甭在意这些细节,来来来,喝酒喝酒。”
胖子突然一反常态,举杯就干,喝完杯中酒,这家伙就说困了,随后推开门就走了。
看着胖子急急忙忙,我有点懵逼,看了看刀爷,“刀爷,这……啥情况?怎么感觉胖子有点不对劲儿啊?”
“哼,花心大萝卜,春心荡漾想娘们。”
“啥意思?”
“你这几天忙着超度恶鬼,他这几天忙着到处跑sao,那张名片都快被他打烂了。”
“什么名片……哎呦,你说的是那个陪酒女孩?”
“嗯,狗日的,住在前女友家,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他掉过头来去找小三儿,我真想一刀剁了他!”
我又好气,又好笑,“甭说你了,我现在都想弄死他,这玩意咋这么狗呢?”
刀爷无奈的摇了摇头,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随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闷头吃东西喝酒。
其实和刀爷喝酒,是一件特别郁闷的事情,这家伙纯粹是个酒蒙子,铁钉子蘸酱油,他都能整二斤,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家伙喝酒就是喝酒,闲话一句没有。
所以说,和他喝酒,就相当于寡酒难饮了。
喝了一口之后,我也有些喝不下去,转头看向刀爷,“刀爷,胖子和那个小姑娘多长时间了?”
“嗯……从你讲经开始,他就一直这样了。”
“三天了?”
“嗯。”
“这俩人见上面了?”
“还没。”
“那就好!”
听我这么说,刀爷忽然微微一怔,转头看了我一眼,“你话里有话?你喜欢上那婆娘了?”
“……”我瞬间无语了,“我喜欢个锤子啊!你没事的时候,甭老和那胖子瞎胡混!这家伙都把你带坏了。”
刀爷没搭茬,反倒是闷头吃着酱牛肉,在咕咚一口酒,吧嗒一口烟,嚯,那叫一个会享受啊!
我叹了口气,“刀爷,那姑娘有点问题,她身上有妖气缠绕。”
“咋回事?”刀爷看了我一眼,我摇了摇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反正那天寿宴一见面,我就发现有问题了,还以为是有妖邪要害她,就想着救那姑娘一命,结果你们一搅局,这姑娘就跑了,前几天见面的时候,我发现这姑娘身上的妖气更重了!”
说罢,我转身上炕,把我的背包拿了过来,从一个小袋子里面,拿出三根长发。
“这是我当初在电梯里面弄到的。”
“怪不得你摸人家头发,原来你还有这个癖好。”
“啊?啥癖好?”
“胖子说的,他说有的人恋足,有的人恋腿,有的人恋胸,你就属于那种变态,喜欢小姑娘头发。”
“……”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胡说八道啊!我这一世英明啊,就毁在胖子这张破嘴上了!
“刀爷,你以后就甭老和他瞎混了,这胖子嘴里就没有一个正经的,你都让他带坏了。”
我把头发放到酒碗了,再滴了一滴指尖血进去,随后就只见我的指尖血,竟漂浮在了水面之上,并未与酒水相融!
刀爷看的一愣,“啊?这、咋回事?”
我淡然一笑,手掐决印,在酒碗之上一扫而过,便只见酒碗内,竟漂浮着一股黑紫之气,而且这团黑紫妖气,正托那滴指尖血,飘飘悠悠,晃来晃去,看起来格外的妖异。
“这就是妖气!妖气入了酒,自然不会与人血相融。”
我在眉心处轻轻一点,随手掐了一个决印,一抹火光便在我指尖浮现,凑到酒碗旁,酒水瞬间被点燃。
随着酒火烧灼,碗中的黑紫妖气也渐渐的被蚕食干净,那滴血也渐渐溶于酒水之中。
片刻后,酒火散去,我把碗里的酒泼了出去,又重新给自己倒了一碗。
做好这一切,我瞄了一眼刀爷,却发现这家伙压根没看我,还在那喝酒呢,“您老……就没啥想问我的?”
“你想说就说,不说拉倒,我和胖子不一样,没那么多好奇心。”刀爷说罢,又干了一碗酒,起身就去倒酒。
我不由苦笑一声,刀爷这个性子是真的好,天大的事,在他面前那就是个屁,因为压根就没有啥事是他要操心的。
我喝了一口酒,又夹了一粒花生米,放到嘴里压了压酒气,这才继续说道。
“上次见到那个姑娘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被妖邪盯上的人,怎么可能过了七八天,还一点事都没有?所以我就取了他三根头发,打算回来研究一下,结果就被八百鬼众的事情给缠住了身子,我也给弄忘了,今天才想起来。”
“而事实证明,一切也果然如我所想的一样,这姑娘他不是被妖邪盯上了,而是与妖为伍,替妖做事!现如今,她已经半只脚踏进了半妖的状态,如果在这么执迷不悟,她也只有一个下场,往后余生,半妖半人,或者是彻底堕落妖道!”
“所以,这才是你不想走的原因,对吗?”
“嗯……有一部分原因吧,我得弄清楚她背后的是什么东西,为何要奴役人类,他的目的又是什么?若是为非作歹,咱们就一勺烩,趁着我还在陕溪,就赶紧收拾了他!”
刀爷点了点头,“行,挺好,你决定就行了。”
说罢,刀爷就又是一大口酒,我忍不住好笑,和他聊天还真是累,永远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好像天塌下来,都跟他没关系似的!
“唉,刀爷,其实除了这点以外,这里面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啥?”
“你还记得当日寿宴之上,出现的第一只妖怪吗?”
“树妖?”
“对!而且我还在那个小姑娘的身上,闻到了树妖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