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聊得正欢,不多时,安嬷嬷小跑着直冲着薛念娇而来。
“安嬷嬷来了?可是有什么急事?”
萧锦芳急忙起身相迎。
安嬷嬷只简单地给了她个见礼:“见过五小姐。”
安嬷嬷没有怎么理会萧锦芳,神色有些慌张,只带着急切的目光看向了薛念娇。
“老夫人这会儿正生了大气!世子夫人快跟着奴婢过去瞧瞧吧!”
薛念娇手指微微动了动。“这么急?可是出了什么事?”
安嬷嬷是林氏身边的,她开口说这话,自然不可能会是老夫人的意思。倒是林氏派她过来找自己过去帮忙的。
看来,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安嬷嬷闻言,果然有些为难,只一个劲儿地想要让薛念娇往前院去。
流云与流烟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心思动容。这安嬷嬷如此行为,她们哪里能看不出来,这怕是拿她们家主子当枪使呢!或者要不然就是想要让夫人过去做挡箭牌!
每逢林氏被萧老夫人给搓磨,她都会想尽办法让薛念娇过去。
薛念娇低垂着眉眼,一言不发。
安嬷嬷顿时有些急了。
“世子夫人,这好歹也是婆母。您这……也不能不过去吧?”
薛念娇淡淡地看向她。“嬷嬷说的极是。只若不说明情况,我怕贸然离开宴会,这边会出大乱子。毕竟我还主事着宴会,如今能接手的人也并没有。”
“这般大型的家宴难道不重要?”
安嬷嬷一噎,她抬眼瞧了下薛念娇的反应,心知这些话不过只是托词。
她直骂聂书叶果然是个祸害。自己家世子真是的,果然把世子夫人给惹恼了。
安嬷嬷急忙陪笑道:“夫人所言极是。那我也不替世子揽着了!”
说着,她便很快附耳过去,将之前的事都说了个清楚。
薛念娇心底有了数,便同意了与她一道前往。况且这事儿也早晚是要落到她的手上来的。就库房出事,那小厮的命能不能抵个红珊瑚就难说的紧。
“夫人,也不是奴婢故意跟您为难。只是现在这种情况,确实不得以。这事儿闹不好,可是要全族都掉脑袋的!这可是欺君啊!”
“走吧。”
安嬷嬷松了口气。
一行人急忙赶去芝兰院。
到了芝兰院,便瞧见了萧老夫人拍着大腿,嚎啕大哭。
“这下完了啊!御赐的红珊瑚,那得要了我萧氏全族的命啊!”
林氏也急眼,此时她却是不忘记要提醒着。“老夫人您小点儿声。后院儿现在还有其他的族亲们在的。这事儿能瞒着,还是要瞒着的。”
“如今老东西和我那个天杀的儿子也不在,这种事情要让我一个老婆子如何拿主意?这是要了我的老命啊!”
萧老夫人出身也没多高,平日里瞧着挺有见地,挺尊贵的,实则一碰到事情就能暴露出本性。
这会儿的她闹起来,如同乡村野妇。
“世子夫人到了!”圆香一瞧见安嬷嬷领着夫人进门,顿时打起了精神。
果然萧老夫人一听薛念娇来了,倒是没之前那么慌张了。她手指着还趴跪着的萧承远。“造孽啊!你造的孽,倒是要让你媳妇儿过来收尾!”
“把那个贱婢给我带来!”
萧老夫人恨恨地骂道!
圆香应了一声,急忙叫人把已经绑了手脚,嘴里塞了布的聂书叶给带了进来。
另外跟着一道进来的自然还有小溪和库房小厮。
“娇娇,你是这萧家的主母,这事儿还得你来拿主意。”萧老夫人拉紧薛念娇的手,紧张万分。
薛念娇抬眼看着这一屋子的人,心底冷笑。
这话听的入耳,她已经听了五年。不!不是!在梦里她可是就此听了一生!
老夫人把主母这个位子与她死死绑住,是为了让她享福么?
不过就如同现在一般,要让她给侯府这些烂事儿料理尾巴罢了!
“祖母别慌,待我问话。”
薛念娇高台上一坐,流烟泡了新茶端来,端的是不热不冷之后,放于她面前,之后便与流云二人,一左一右立于薛念娇的身后。
她这么一番动作及礼仪结束后,确实令原本慌乱的场面静了下来。
就连刚刚还在涕泪横流的萧老夫人,那着急慌忙的心也平静不少。
众人对薛念娇钦佩不已。
这侯府主母到底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
萧承远缓缓起身,他眉头紧锁,目光直视坐于高台的薛念娇,在对上她似玉白珠的容颜之时,心头一动,竟滋生出眼前女子不可亵渎的情绪来。
他居然隐隐觉得眼前的女子令他骄傲!
可笑!
可对比在一旁被拖过来像个死牛一般的聂书叶,薛念娇确实更尊贵,也更显魄力。
“你是管库房的牛二吧,把事情原委一一说明。所有经过不得隐瞒,该有的细节也不得忽略,知道了么?”流烟得到薛念娇的示意,目光凌厉,带着贴身侍女的威压,气势逼人。
库房小厮自是不敢隐瞒,便将所有的细节都讲了。
流烟又问了小溪,与他所说的一般无二。
几个在场的侍女仆从们也一一将自己所见所闻和盘托出,细节都对上之后,在场的众人纷纷将目光看向了罪魁祸首聂书叶,那愤怒的表情,丝毫掩盖不住!
侯府上下,谁人不知红珊瑚尊贵?那是老侯爷从龙之功才得到御赐嘉奖,也是侯府的荣耀!
这等贱婢就算是打死也不轻!
聂书叶恼怒的目光刺向薛念娇。她心中无比厌恶。
薛念娇却是看都没看聂书叶,只缓缓喝了口茶。
“聂姑娘是世子带进府的,事情经过不容置疑,这么多人证物证俱在,世子打算怎么处理后续?”
萧承远一咬牙,他直起了身子,神情稍显迷茫。
“我……我会负责的。叶儿是我的人,不管她做了多大的错事,我都会护着她。”
在他身边被拖着像死鱼的聂书叶眼泪落下,感动无比。
她确实没选错男人。
“我们萧世子倒是个痴情种,敢作敢当值得称赞。”薛念娇这话听着刺耳,略显阴阳怪气,却又令人抓不着把柄,她话风一转,定定地看向萧承远。“那不知世子要如何负责?这东海珊瑚价值连城,尊贵无比,便是拿了她的命也是不够抵的,我们萧家上下百十口人,可都盯着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