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气息跟龙气极其相似,但这不是真正的龙气——它,居然是由源蛇血脉吸收了龙气之后,进化出来的一种东西!
而它的部分作用就在于,它可以让我的每一寸血肉,都富含有令人向往的本源龙气!
这样的好事还远远没有停止呢!
从我的手心开始,我的手腕、手臂、肩胛、胸肺……
身体上的这些部位慢慢地被龙气浸染,它们内部那蠕动着的血脉被改造之后,我身上的特殊变化就平静了下来,
享受着身体被改造的过程,当那龙气灌溉到我心脏之时,我的灵魂,一下子感受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这是一个好似虚无般的存在,我立足在这里,像是一个不起眼的尘埃。
在这个地方,满眼都是两种气息——这其中的一种气息被我认了出来,它正是最纯正的龙气。
可是龙气流着流着,它就变成了另外一种我看不懂的气息。
这股气息,广而渊博,它好似拥有着无比伟岸的力量。
可我用手轻轻一抓,它却轻柔无物,根本不去伤害任何东西。
但我奋尽了全力给出一拳,我又像是被无穷的巨力拉扯住了,我根本连拳都挥不出去。
整个拳头,就像是被焊死在了原地,动都不能动。
在这样奇怪的世界里,我想起了龙气和正炁的传说。
——芷晴和师父都跟我说过,在远古之前,龙气是这个世界上的本源气息。
可时间流转到了某一刻,龙气退出了金字塔的塔尖,现在的这个世界,正炁才是根源。
难道说,这就是构成了整个物质世界的正炁吗?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我这种神游天外的特殊状态就无法再维持了。
一股挤压的感觉,将我的灵魂挤出了这片空间,
我稍微思考了一下,我便明白为何这‘正炁世界’会排挤我了,原来,我刚才心念一动,我整个人就因那丝心动的残念,转变成为正炁世界里的‘杂质’。
正炁世界不会主动地摧毁‘杂质’,它只是将我这团大杂质给排挤出去。
这种排挤的过程,其实算是比较温和的,它就好比一滴水银落入在水中。
两者的密度并不相同,所以这水银还是水银,水还是水,水银不会跟水互相掺和,它只会将将水排挤出它的内部,因为——它的密度大嘛。
这正炁世界,就好比是一个装满了水银的杯子。
我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我的灵魂也因龙气的洗涤而‘接近’了正炁的状态,所以我才能来这里一游。
可我的小心思一浮现出来,我这种‘假装正炁’的状态就会自然显露,这时候,正炁世界肯定要把我排挤出去。
灵魂回归了肉体,我发现,我全身上下的每一处血脉,都已经被纯净的龙气浸润过了。
仿若新生的身体内部,自然而然地生长着很多的龙气结晶。
这些变化,是由龙气净化源蛇血脉之后,我的血脉被改造,身体里面自然生长出来的东西。
我只需心念一动,我就能将龙气结晶内蕴的龙气调动起来。
这样就相当于,我忽然之间就多出了一种对敌的手段——以后再遇到叟夜罗、火邪六郎之类的邪魔外道,我只需瞅准机会,将龙气灌到对手的身体里面;或者是以龙气为本,用出碎魂一杵!
那么,这些刚正凛冽的龙气就能将对手的灵魂直接冲散!
这一切的变化,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转祸为福。
源蛇诅咒已经彻底解决掉了,我对于龙气源泉已经没有什么需求了。
将项链上的小铃铛摘下来,我踮着脚,把小铃铛放在了大圆石的最顶端——也就是断裂铁剑的裂口处。
红色的小铃铛刚一放在上面,敦雅公主的惊喜声音就传入了我的耳中:“哇~薛医!龙气!龙气通过唤符法阵传进了金地里面!薛医~我这就去找我阿玛,我让我阿玛给我做主,让我能……嘻嘻嘻嘻~”
敦雅公主的话说到最后,她只是嘻嘻地笑,她不好意思把那话说出口。
我感受着敦雅的开心和惊喜,我的心念便也笑了起来:“好呀,你让你阿玛给你做主,让他老人家把你许配给我,嘿嘿~我这边早就张开怀抱,等着我的敦雅小公主来个乳燕投怀呢!”
“薛医你好讨厌呢~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地等我一下,非要说些怪话来羞人……”
敦雅羞赧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可是,我能从她每一个字眼中,听出她的喜气。
“好啦,那我不逗我可爱的敦雅小公主了,敦雅你帮我预估一下,这龙气得要传递多久啊,如果时间太久——那你送我的小铃铛,我还拿不拿回来了?”我看着大圆石上的小铃铛,我还真担心这个问题呢。
“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你要知道,前些日子的边界战争刚一结束,我皇爷爷就因整个金地的龙气库见底而火冒三丈,所以,他才会大发光火,要问我的罪——现在有了一整条龙脉的龙气源泉灌溉金地龙气库,我们金地肯定会全力收取龙气的,我估计,几个小时过去,这条龙脉隐源就会彻底的枯竭。”
敦雅公主把金地的一些过往都翻给我听,我这边听的哭笑不得:“行吧,那我就先把小铃铛留在这里,等明天一早,我再过来取走它。”
敦雅公主轻轻地‘嗯’了几声之后,她忽然说道:“薛医,你快去照顾照顾方小姐吧,她……她正在想你呢。”
“啊?额,她不是想我吧,她估计是脚腕疼了。”
敦雅公主忽然说出芷晴想我的话,我一时间还真是无法接话了,就只能随口胡扯过去。
“快去看看她吧~我这边也要去见一下我阿玛。”
敦雅公主催促了一句话,之后,她的声音就消失了。
我回神之后,侧头看了看原地静立不动的刘望,我对他抱了抱拳:
“刘先生,龙气源泉已经开启,唤符门和寻龙人的交易算是圆满完成了,刘先生若是方便,给我留个联系方式怎么样?这说不定,我们以后还要再谈生意呢。”
刘望指了指我装着手机的裤兜:“你记我一个电话号吧,以后你要是想找我,你就打这个电话号就行了。”
之后,刘望背出一串电话号,我输入到手机里面。
联系方式留好,刘望就伸出手来,他指了指山下:“行了,我就不回那间小破屋了,我直接下山去了,薛医我提醒你一句——你跟那个方小姐的缘分很深很深,你别老是不拿人家当回事。”
他对我说完这句不太中听的话,他转身就离开了。
刘望这已经第二次重点提醒我了,他的意思,跟敦雅公主提醒我的意思好像有些相同之处。
可惜,刘望到底想说明什么,我还是没太听懂。
其实在我看来,只要芷晴还干着这一行,我俩就肯定不会分开啊。
这合作地久了,我跟她之间,倒也能称得上‘缘分很深’四个字。
我一个人溜达着回到了小屋。
伸手拉开屋门,这扇木板门立刻发出让人牙酸的‘吱嘎’声。
方芷晴原本的注意力都在她的手机屏上。
我这一进屋,她立刻就把手机锁屏了,然后眼神慌乱地瞅瞅我的脸:“薛医,你回来了啊?”
我跟芷晴那是熟的不能再熟了,我就关上门,一屁股坐在她身边。
伸手指了指她的手机,我好奇心作祟,便问了一句:“你刚才看什么呢,怎么看得那么入神啊?”
方芷晴的脸蛋微微一红,她挠挠头,说道:“嗯~也没什么啊……你下午的时候,不是还说着想给敦雅公主买礼物嘛,我就想着,以一个女孩子的眼光开看,她最希望她的心上人送她什么样的礼物呢?所以我就翻了翻手机~”
方芷晴她一提起这茬,我立刻就动了心思。
我下意识地理解为——她已经选择出了‘中意’的求婚礼物了,我当然想看看她所理解的合适礼物。
于是乎,我一伸手就拿了她了手机,然后我打开锁屏,想看看她手机页面里的‘礼物图片’。
结果这锁屏一解开,一张我本人的正面照就亮了个满屏!
哇~去!
原来这方芷晴根本没看什么礼物,她在偷看我本人的照片呢!
方芷晴她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她脸蛋‘唰’地一下,红得像那落日的余烬!
然后方芷晴双手夺过她自己的手机,她侧身往后一仰,一下就躺在了这张单人床上,她用自己的小包包,使劲盖住自己的脸。
我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我就咧着嘴,拍了拍她的膝盖:“你这是干嘛呀,不就看我一张照片嘛,你要是喜欢看,你正大光明的看就是了,我又不是不给你看……”
“嘤嗯!薛医你出去!”
方芷晴一只手打了打床垫,她费了好大得劲,才憋出这句话来。
得~她让我出去,那我还真得出去。
起身走出屋子,我把房门一关,等着屋里的芷晴自己缓缓。
过了不到一分钟,芷晴她单脚跳到门前来。
她推门推开一道缝,探出头来,笑嘻嘻地对我说:“薛医,我刚才啥事都没有,你还在外面站着干嘛?”
我再走回屋里来,这方芷晴的脸上已经没有刚才那样子的害羞情绪了。
她故意瞪圆了眼睛跟我对视——那模样,显然是要与我分辨出,谁最心虚。
我才不跟她这个傻妞干瞪眼呢,我就清了清嗓子,提了一嘴后面的事儿:
“芷晴,龙脉隐源被刘望起出来了,现在刘望离开了玉龙山脉,他自寻出路去了,咱们这儿怎么办?要不,我现在就背你下山吧?”
芷晴她眨了眨眼睛,说道:“薛医,你是真的什么不知道吗?”
“什么?”我茫然。
“刚才敦雅公主过来了,她,跟我说了些话儿……”
方芷晴说话之时,她重新坐回在床上,另外,在她说完话语之后,她的脸又红了点。
我看着芷晴这怪异的举动,我这边无法理解了:“我刚才跟敦雅联系的时候,敦雅她只是很高兴,另外,她说……她说你在想我?她这话语里的‘想’字,应该只是思念的意思。”
方芷晴忽然抬起头来,她鼓足了勇气,说了一句话:“不是的,敦雅公主跟我说的是,她,她想借用我的……身体,嫁给你为妻。”
方芷晴的每一个字,都是满含着颤音的,可以想象,她能说出这句话来,她也是鼓足了勇气的。
“什么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芷晴,你是你,她是她啊!我这心里确实是向着敦雅的,可我不能为了跟她在一起,我就、就糟蹋了你啊!”
我知道我这番话说的很不好听,可我只有这么说,我才能严格地制止住这荒唐的提议。
方芷晴低着头,她幽幽低语了一声:“薛医,我对你的感情,不比你家敦雅对你的感情少。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什么时候愿意娶我了,那我肯定愿意跟你生活在一起,而且我相信,我爸爸,也会赞同我们在一起的。”
说完了这句话,方芷晴眨着眼睛看我,她眼神里,写不尽的是温柔。
我这边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我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方芷晴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她想要的答案,她便深深地叹一口气:“好啦,我这心里话都说给你听了,从今以后,无论你是娶我,还是看不起我,我都认了!然后从明天开始,我就恢复成原先那个方芷晴,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我一直跟着你。”
说完话,方芷晴掀掉这张床上的褥子,她侧躺在坚硬的木质床板上,闭上了眼睛。
我这心里还是有些难言滋味的。
我便走到她身边,把自己的衣服盖在她身上。
转身回到椅子上,我趴在这张简陋的工具桌上,也睡着了。
一夜过后。
一大早,我先跟敦雅公主联系了一下。
她告诉我,整个金地已经连夜将龙脉隐源里的龙气抽净了。
敦雅公主的皇爷爷爱新觉罗·玄烨也在昨夜表态,他明确地说了,他将不再阻拦我和敦雅之间的情感。
在这一条消息说完之后,敦雅向我描述了一个实打实的好消息——她说,在不久的将来,等金地的局势稳定下来,她会帮我灵魂入冥,然后我们俩在冥界的金地,正式订下婚约。
心存着美好的向往,我先出了门,去把大圆石上的小铃铛收回。
然后我回了屋子,发现芷晴已经醒过来了。
芷晴她伸手把我的外套递给我,她揉揉眼睛,说:“薛医,我的脚腕现在没什么知觉,我也不知道是好了还是没好……”
她话说到一半,我就接上话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呢,你这才休养了一晚上的时间,肯定没养好——我看你呀,就老老实实地趴我背上,我先把你背下去再说。”
方芷晴今天的精神状态很饱满,她抿着嘴微微一笑,乖乖点头。
我将她递来的外套重新披在她的肩上,然后我背起她的身体,带着她一步步地走下山。
山间的晨风太凉,背人下山这体力活又太累。
这就弄得我脸皮被冻得一片冰冷,可我的肩背和腿脚,却热得冒汗。
芷晴她一路上都很少话,但在我俩来到了车子边的时候,芷晴忽然有感而叹:
“我的脚腕要是没受伤,嗯~我连这段回忆都不会有。”
我这一大早上的,连早饭都没吃就背着她下山来了。
此时听到了她的感叹,我这边也憋不住了:“芷晴啊,你就体谅体谅我吧,你身体虽轻~可这段路有多长你也知道……”
“嘻嘻~我就是随便的叹一句嘛,薛医小哥哥,你不会怪我没良心的对不对~”方芷晴笑嘻嘻地拉扯话题。
她趁着还在我背上,她低下头,趴在我脖子后面,亲昵地蹭着她的小下巴。
我脖子本就被这晨风吹的拔凉拔凉的,现在她这一蹭,我立刻就觉得后脑勺有点痒。
我就啊呀啊呀地求饶:“行行行,你最有良心了!你别这么弄我,痒痒死我了。”
方芷晴呵呵地笑着,然后她伸出一只手,在我后脑勺上挠了挠:“现在还痒痒吗?”
“哎呀,快别给我抓痒了,你把车门锁打开,我先把你放车里,然后我想挠哪儿都可以自己挠了。”
我这边催促了一句,芷晴便立马照办。
把她放进了驾驶室里,芷晴坐稳之后,她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一小包的湿巾,她细心地给我擦着脸上的灰。
她都已经上手来擦来了,我这边也不好太死板地拒绝,就伸手接了她手里的湿巾,自己随便抹吧抹吧,算是擦灰了。
我上了副驾驶之后,芷晴已经发动了车子。
“芷晴,你现在只有一只脚能动,这样开车能行吗?”
我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问她。
车子往前走了起来,芷晴才接了我的话:“自动挡的车,一只脚也能开的~我慢点开就是了,你不用怕……”
路上我怕影响芷晴的专注心,我就没怎么跟她搭话。
结果我们的车子刚到丽江,我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