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指了指吕溪筠，丝毫不敢靠近。
警察上前，出示了身份证明，让两个人跟着他们去一趟警局。
吕溪筠脸上带着惊恐又放弃的笑意，看起来像是失心疯了一样。
黎漫没有任何表情，甚至也没有多余的言语，她跟着警察同志一起去了警局。
按照流程，做了笔录。
她只是按照今天发生的情况，一点点的告诉了警察同志，没有半点隐瞒。
而吕溪筠像是积压了很久很久的情绪无处宣泄，她一直在讲她这些年在做什么。
她讲自己大学时候谈恋爱，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钱。
她讲自己小时候有多穷，可是她长得漂亮，大家都夸她聪明。
她讲她一个小镇青年来到了晋城的时候，那种强烈的城市与村落的冲击感，她觉得这座城市很大，每个人很忙，她很惶恐。
她一直在讲，讲她大学的时候换了一个更有钱的男朋友。
她讲她上班的时候以为她的男朋友能和她一起到老。
她还讲，她想留在这座城市。
黎漫没有走，她在旁边静静地听着，听到了所谓三十岁的迷茫，回到家的同学们都进了一个安稳的单位，结婚生子，知足常乐。
她以为自己会有出息，可是，她一年年变大，才知道，有出息这个词好难，本身她就没办法有出息。
之前的时候，每年回家，她都会开着车备着包，穿着maxmara，可是，现在年纪大了，物质上除非是这座城市有个家，她要么赢不了了。
警察听完了她的介绍，又询问了一下她的睡眠情况。
才发现，吕溪筠这段时间已经很久都没有在睡觉了，她一直在吃抗焦虑的药，可是，因为过量的服用，导致了过激行为。
警察让吕溪筠给家人或者朋友来打电话保释她。
黎漫听到这里的时候，战霄与钱东进门了。
一见到战霄进门，当值人员立刻迎了上去，“钱秘书。”
他们不认识战霄，只认识钱东。
钱东静静地看了看当值人员说道：“手续已经走完了，剩下的律师会留在这里，人我们就带走了。”
“你没事吧？”
钱东在和当值人员说的时候，战霄直接走过来，看向了黎漫。
黎漫没想到战霄会亲自来，现在，虽然当着吕溪筠的面，可是她觉得也没有必要再顾及。
她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
“走吧。”
战霄说道：“带你先去医院检查一下，我们再回家吃饭。”
“不用去医院了。”
黎漫面色平常的说着，战霄却冷冷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吕溪筠。
这才收回了目光，继续看着黎漫。
“不去医院，那我叫家庭医生在家里等着。”
“不用，我又没受伤。”
黎漫说道：“好啦，我们走吧。”
她主动地先迈开了步伐向前走。
战霄却快速跟上，伸手牵住了黎漫的手。
律师走进了警察局的时候，吕溪筠已经停止了念念叨叨，虽然战霄和黎漫已经走出去很久了，可是，她还是久久没有收回目标。
钱东没有走，他只是静静地坐在旁边，签署着一些文件。
吕溪筠内心一片哀鸣，可是，她却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钱秘书，那个陆漫是……”
钱东本来就已经烦死吕溪筠了，现在她还有脸开口。
他抬起了冰冷如霜的眸，静静地看了他一眼。
淡淡开口：“总裁夫人。”
吕溪筠绝望的靠坐在椅子上，浑身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久久的……无法动弹。
她以为，黎漫和她一样，是一个狐狸精，是一个想办法要勾引别人的人。
可是，她没想到，黎漫的背后是战霄。
她不是战霄的女朋友，而是……夫人。
她结婚了。
她嫁给的人还是战霄！
这一句话，就像是晴天霹雳一样，让吕溪筠久久无法回神。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好了，手续办好了。”
钱东留下来是保释吕溪筠的，毕竟吕溪筠是战绩资本的人。
全程，钱东的脸上表情都是冷冷的，出了警察局之后，他的目光也变得寒冷起来。
他走到了车前，和吕溪筠说了一句。
“上车。”
吕溪筠惊讶了一下，看向了钱东。
“谢谢。”
她打开了车门，她有点受宠若惊，没想到钱东会还让她上车。
却没想到上了车之后，钱东就已经给经理打了电话。
“向经理，去一趟公司，给吕溪筠办理离职手续。”
吕溪筠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瘫坐在座椅上，她的眼泪无声的流着。
她看向钱东，努力和钱东说道：“钱秘书，求求你……不要开除我。”
钱东看了吕溪筠一眼：“漫小姐给过你机会，可是，你不珍惜。”
“公司里不能留着一个工作不努力，却殴打同事，背后使绊子的人。”
钱东开着车，吕溪筠坐在座椅上，一直在哭。
“我努力了这么多年，才走到今天的，求求你……”
吕溪筠还在试图说服钱东。
可是，钱东的语气依旧刚正冰冷。
“努力这么多年，你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努力，还指望别人珍惜吗？”
他看了一眼吕溪筠：“今天，是你自己毁掉了你自己。”
吕溪筠醒了。
她从办公室搬着自己的东西离开的那一刻，她醒了。
城市的风，已经到了春天了，可是依旧很冷。
那种冷，是心里万念俱灰的冷。
她醒了。
她忽然想到黎漫进部门的时候，她是如何招部门里的人喜欢的。
她忽然想到大家都时不时的拿卜彤菲打趣的时候，黎漫又是怎么安慰她的。
她想到了黎漫在公司里默默加班，也想到了她每一次任务都漂亮的完成。
也许，年轻与容貌真的是门票。
可是，进门之后走得更远的是一个人的灵魂。
她彻底输了，也彻底明白了，只是，她明白的太晚了。
……
黎漫和战霄上了车，战霄还是带着黎漫去了医院。
当黎漫脱下了外套，医生发现黎漫的身上青紫一片的时候，战霄也看到了她后背上的情形。
“就这还没事？”
战霄看向了黎漫，“让她只是离开公司，便宜她了。”
黎漫忍着医生给她上药，她说了一句。
“她已经收到教训了，每个人真正毁了自己的，都是她自己。”
“我不用追究，她这辈子也很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