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漫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战霄又看向了黎漫，他已经发动车，收回了视线之后先开车。
过了一会，他又开始问道。
“你住哪里？”
“民心园。”
黎漫说出了名字。
战霄的心忽然蓦的被揪了一下。
有些以为远在天边的，可是近在咫尺。
有些事情根本就不需要再继续问下去了。
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一直在找寻她，可是他却错过了她。
战霄开着车，忽然过了一个路口，可以停车的时候，他将车靠边停在了路边。
他再次看向了黎漫，他的目光里充满了坚定说道。
“那你小时候有没有见过我。”
黎漫忽然知道，战霄他现在是什么意思了。
她没说话，轻轻地抬起了鹿眸。
抿着唇看着战霄，只听着战霄继续说道：“这些年来，我在国外。回来之后，我就一直让钱东在找一个女孩。”
“和你离婚也是因为她。”
“只是没有消息，这件事过去太久了，曾经的住处也以租户为多，找不到。”
黎漫的双手蓦的紧张了一下。
尽管，他讲的这件事情，其实她是知道的。
可是，他说出来，还是有点让人心跳加速。
她感觉自己的心都要从喉咙里往外跳了。
却听着战霄说：“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当年我跟了她很多年，她经常会在这一代活动。”
“有时候我打架回来的早晨能碰见她，有时候晚上会碰见她。其实我第一次见她是她在操场做广播体操。”
车内的暖气开得很足，战霄是把羽绒服脱了的，此时穿着一件高领的咖色毛衣。
这个颜色将他的脸衬托的更加刚毅。
“你知道我在说谁吗？”
黎漫当然知道，也许就是在说她。
但是，她故意摇了摇头，说道。
“不知道。”
战霄说：“后来，有次下雨，我见到她没拿伞，还被欺负。那是我第一次和她走得很近。”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不再说了，只是把目光落在了黎漫的身上，静静地看着黎漫。
黎漫低着头。
她忽然觉得战霄的库里南也是空间狭小了。
她和战霄离的很近，坐在车里聊这些事情，聊得毫无舒展的空间。
黎漫垂了垂眸，又故意问道：“那你找到那个女孩的话，就祝你们白头携老吧。”
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了。
就是那种，哭又哭不得，笑又笑不得，只觉得是苍天捉弄一场的情况。
因为……她当然知道是谁。
这些年，她靠近他，她藏了这些年对他的感情，结果，自己的情敌竟然是自己？
战霄说：“这个女孩是你。”
黎漫没说话。
“当然，我们离婚了，现在你有谈恋爱的权利，我只是对你表达一下我这段时间的心情和我过去的经历。你不要有压力。”
黎漫指了指车上的时间说道：“马上要凌晨两点了，我有点困。”
她想说，战霄有点笨。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男人，他明明再找她，却差点弄丢了他。
战霄立刻重新发动了车，他说：“我先送你回家。这件事我并不想让你为难。”
“嗯。”
黎漫没在说别的。
她这些年追他的苦，被他晾了几年，根本就不是一句他在找她就能结束的。
而且还是闹了这一圈乌龙才找到的事。
黎漫这一路上没有再说话。
战霄也没有说话。
到了绿洲小区，已经太晚了，冬天的后半夜街上早就没了人。
黎漫从战霄的车里下来，战霄也跟着下来。
他走到了黎漫的对面，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四目相对。
战霄看着黎漫，他不忍心将目光从黎漫的身上移开。
她白皙的皮肤像是雪一样，周围的环境里已经都白了。
战霄看着周围的环境，黎漫也随着他的目光看了看周围的雪。
忽然感慨说：“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战霄点了点头，说着：“还有三天就要过年了，今年也就过去了。”
“嗯。”
“我嫁给你的第一年也是快过年的时候下了一场雪，当时院子里积了厚厚的雪，我在院子里堆了个一米八五的雪人。”
黎漫忽然静静地又望了不远处的雪一眼，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白色的气在空气中很明显。
战霄说：“你穿上高跟鞋一米七多，怎么能堆一米八五的雪人？”
黎漫说：“用梯子，堆了很久，像个傻子一样，还给他织了一条围巾，怕他冷。”
听了这句话，战霄的唇角轻轻勾起来笑了一下。
他说：“雪人是我？”
黎漫矢口否认，说道：“不是你。”
现在外面下着雪，周围已经很冷了，车就停在旁边，还没有熄火。
可是两个人谁也没有动。
黎漫的双手放在大衣的口袋里，继续说着：“第二年的春节我包了两人份的饺子，我自己却吃了三顿也没吃完。”
“那一年春节我没回来。”
黎漫垂了垂眸，长长的浓密的睫毛垂下来。
上面沾着小雪花，遇着脸颊的温度就化了。
黎漫说：“后来再下雪我就不堆雪人，也不怎么包饺子了。”
“过这种团圆节没什么意思。”
“我想吃饺子。”
战霄看向了黎漫。
“那条围巾还有吗？”
黎漫没有看战霄，直接说道：“没了，我后来离婚搬家就扔了。”
“那明天雪停了再堆一个雪人。”
黎漫抬头望着战霄，她说：“每一年都下雪，可是每一年的雪都不一样。”
“我太笨了。”
战霄说：“我错过了你。”
“是你走向我，可是我却错过你。”
战霄深情告白，可是黎漫没有回应。
战霄又继续说着：“虽然每年的雪都不一样，可是，以后每年的雪都可以是新的回忆。”
“错过的雪，我来补好不好？”
黎漫说：“你怎么补？”
她又打了个哈欠，确实是有点太困了。
这个时候，战霄发现黎漫有些冷，他脱下来身上的羽绒服给黎漫披在身上。
他说：“我联系人工降雪，把我和你错过的雪都补上。”
黎漫抬起头来望了望战霄，她说：“可是，雪能补上，我的青春谁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