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大家……都对祈雨石感兴趣的话，不若可以——自行前去啊！”
那张脸上，满满当当的，写着“紧张”二字的崔少愆，诚惶诚恐地环视了周围一圈儿之后，突然就开了口。
“！！！少愆呐！你为甚……糟了。忘了还有辽国的那个小子了！”
拿右拳重重的，击在了左手的手掌上。话仅说了一半的百鱼渊，此刻，倒也顾不得他身为长者的身份了。
生怕祈雨石，会被某人给得手了的他，话才刚说完，整个人的身体，却是已经窜出去了老远。
“你这个为老不尊的老东西！简直是岂有此理！！！”
眼瞅着老头儿的徒弟蕗草，也快步的跟了上去后。
恼羞成怒的赵砾石，也顾不上不端着了。
用看傻子的眼神，瞥了一眼还傻愣在那里的几个——缺根弦的年轻小伙子。
在匆匆的，扫过了李车辕的断臂之后，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追了过去。
“军师！？怎么——你也要去？！”
有些诧异的站起了身来。
没曾想到洛染，居然也一反常态的打算上前之后，崔少愆忽然就有些坐不住了。
“我倒不是为了你们口中所说的祈雨石。而是……我怕他们几个打起来。”
想到了之前，师父曾经交代过他的种种，以及作为师弟的林成岭，并没有甚的大是大非。
到底，还是顾念起了同门之情的洛染，也仅仅只是——解释了这么一嘴。
“你可是……还未发现端倪？！”
快速地拎起了手中的长刀。
此时此刻，并不着急赶路的清临渊，倒还有闲心，去“调侃”一下崔少愆。
“你这阴阳人的语调，可是不太高级呀！”
有些凉凉的看向了某人。即便是再傻，也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的崔少愆，也大抵猜到了军师的顾虑。
离开的人就那么多。
剔除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后，剩下来的，哪怕再不可能，也便是最终的真相。
所以，洛染很有可能，同大辽国的林成岭——是旧时？！
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
心情变得有些复杂起来的她，又一次的陷入到了踟蹰中去。
“正所谓大邦维屏，大宗维翰，怀德维宁，宗子维城。商人，信奉神秘且难以揣测的鬼神。而周人，则崇拜祖先。
所以在周公制礼作乐后，周人的祭祀活动，已经超越了单纯的祈福避祸。”
意味深长的看着某人的眼睛。清临渊破天荒的，还多解释了一句。
“看样子咱们这一回，逃脱不了的宿命，怕也只剩下——祭祀以及祈雨石了吧。”
想到了周朝的祭祀对象，那是相当的广泛以后，原本对骨器，还十拿九稳的崔少愆，忽然也变得有些慌乱了起来。
“是啊，他们的祭祀对象，有天神，地祇，祖神，神话祖先，先公先王，先妣，以及旧臣等……数不胜数。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他们的待祭亡灵甚多。一轮周祭，差不多要一年才能完成。
在那么多的祭器或者棺椁里，去寻找一枚小巧的骨头，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这便是传说中的——礼之一字么？！”
狠狠的抽了抽嘴角。
突然觉得秦始皇，杀方士的坑儒，好似就是在反抗“礼”之一字后。
一下子就不知道，应该将心中的秤砣，偏向哪一边的崔少愆，突然就觉得每一个人的立场问题，才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阻碍！
“他们几个，掀不出水花来。”
平静且冷淡的，下达了最后的结论。
一直都知晓里面，不可能会有祈雨石存在的清临渊，只是静静的盯着他手中的那把长刀，并不再言语。
“若是咱们两个，知晓一些铭文就好了。”
想到了大中国——青铜器的显著特点，就是铸刻着文字之后，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某人，实在是对“钟鼎文”不太感冒啊。
又或者说，她压根儿，就没有那个学习的条件！！！
但凡她崔少愆能够，掌握了最古老的汉字，她还至于活得这么憋屈吗？！
“不过对于吉金，我倒是——还有些印象。”
思忖着1200多年前，渭水河畔出现的，以青铜铸就的国之重器，并寄望子孙永保的各种大鼎，清临渊记忆当中的不好回忆，却在此刻开始翻涌了起来。
“可是家庙祭祀之器，由‘尸臣’所做的鼎？！之后，便有了，天赐祥瑞之说？”
想到了有关于吉金的各种记载，崔少愆的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各种铭文的结尾：
那些重复最多的——「万年永宝」，「眉寿万年」，以及「万年无缰」……
“怎么！？你居然连这个——也知晓？！”
低头瞥了一眼，地上的那个，早已经被重新埋起来的酒觚，清临渊的眼神都亮了不止一“度”。
很快了。
不久之后，在找齐了的所有的骨器以及祈雨石之后，他也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
“怎么会不知晓呢？！”
毕竟这些，可都是从千年之前的墓室里边儿，挖出来的。
有些唏嘘的长叹了一口气。也知晓探寻历史，是人类的本能反应后，崔少愆也只能被动的……接受了。
毕竟，历史是现实的前身，而现实，则是历史的延续呐！
既然二者必不可分，那么祖先们遗留下来的物质遗产，乃至文化遗产，她便全权接收好了。
因为，这些物件儿，可是她叩问历史真相的关键，甚至是唯一的——钥匙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