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兖州的路上。
策马驶在了清临渊身旁的太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的,突然就勒紧了缰绳。
“主子!”
小心翼翼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
确认双方的间距,足够远了之后,他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封袖珍的书简来。
“……”
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太阴。
没曾想到过这小子,居然也会有心思活络时候的清临渊,在摊开那张纸条的刹那,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这消息可靠吗?!”
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纸条捏成了纸屑,心情原本还不错的清临渊,就连下颚线,也被崩到了很紧。
“反复确认过了。的确是。”
也没想到平昌——原本好好的,突然说没就没了的太阴,其思绪,却是回到了之前陨星“作祟”的那一次。
“咱们……牺牲了挺多的兄弟。”
平淡无奇的口吻,说着一个不可争的事实。单单这样的陈述句,却是让杵在一旁的太阴,也察觉到了主子情绪的低落。
“为甚现在才查出来?!又或者说为甚……不提前告知我。”
话才刚说完的清临渊,在扭头看到了离他们,足足还有一里多的马车后,却是突然的噤了声。
单手扶上了额头两侧的太阳穴。
想着在崔少愆的认知里,还将温伏此人,标榜为是欺辱她妹妹的仇人之后,他的眉头就皱的更紧了。
闭眼沉默了大约有五个呼吸。
摆手示意着身侧的太阴先行离开后,清临渊眸中的坚定不移,才略微的——卸掉了几分生机。
斜睨着眼前的马车,逐渐追上了他的步伐。就那样等待在原地的清临渊,才突然的有了行动。
“少愆!我刚得到的消息——温伏他——在巫族遇害了。”
单手快速的,掀起了窗户上那青色的帷幔。
清临渊的双眼,却在接触到马车内的崔少愆时,而终于变得诧异了起来。
“!!!………………你……怎会?!”
不可思议的,看着已然摘下了布条的那个姑娘,通红的左眼,甚至于将她的眼角,都灼烧成了一个——浅浅的鹰鹫形状。
快速抬起了手掌的他,手臂却被对方先行一步的,给抓严实了过去。
“莫慌。此刻的我,很是冷静。无碍!至于温伏……既是他自己种的因,便也该他——承担这个果。”
深深的看了一眼,马匹上的青年人。不置可否的崔少愆,此刻那副异常的模样,反倒有着很深的说服力。
“所以……根本就没好!”
眉头再次紧拧了起来的清临渊。
“无碍。”
执拗到根本就无所畏惧的崔少愆。
“随你!”
眼尖的看到了少愆,那截露出来的手臂上,越发红的妖冶的符咒。狠狠地抽了抽眼角的清临渊,忽然就释然了。
当然,他的释然并非是释怀。
而是又一次的,确认了他自个儿身边——碰到的这些人,一个两个的,都偏执到了癫狂的地步!
且疯癫到让他,根本就无法插手并劝解的程度!总而言之就一句话,那便是这群疯子,根本就——容不下他,哪怕多说一句——“废话”。
罢了……罢了……
面对所不能容忍的事,谁——还不都是一样。
默默的摇了摇头,清临渊努力的让他自己,保持着冷静与克制。
“再有半日的路程,怕是就要到兖州城内了。届时,我希望咱们两个,分开行动。”
不容分说的,坚定着她自己的立场。
无论何时,都想着要第一时间,去寻找衣紫的崔少愆,并不打算直接,跟盘踞在那里的几方势力,发生直接的冲突。
“巫族的势力盘根错节。并不是你一个人,单枪匹马的想要进,便可以进得去的。”
看着面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
总觉得只要涉及到“刘衣紫”这三个字,眼前之人,就会变得万分冲动起来的清临渊,愣是被某人这愣头青的举动——给气笑了。
“但是怀揣着祈雨石的你,太显眼了。无论你做任何事情,都会被人给盯上。就好比如说……现在。”
即便眼下的她,浑身灼热。且全身上下的经脉,都逆行到快要沸腾了。
但崔少愆,还是光闭着眼睛,就能够察觉到不同的气息。
仅仅凭借着她那——敏锐的第六感,就察觉到了他们的身后,不少于两拨人。
“我并不赞同你的提议。而我最大的让步,也仅限于咱们——在抵达了兖州城内之后,你可以短暂的、小范围的活动。”
唯独这一次,就是不肯松口的清临渊,好似也有他自己的决定与考量。
“……”
低垂着眼帘,不再肯说话的崔少愆,同样执着且坚定。
“关于你到底——要不要分头行动。届时,咱们再定夺。”
眼瞅着眼前的这个姑娘,愣是油盐不进。
同样不打算让步的清临渊,也只说出了一句模棱两可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