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歆顶着忐忑的心情被朗言送回了律所，她抱着文件一进周浪办公室，便听见周浪的吼声：“你去立个案……”
话没说完，周浪就顿住了，他静静看着她，江歆感觉像是被一双X光眼扫描了全身，随后听他悠悠道：“哦，是和朗言和好了啊……”
江歆愣了愣，她被自家师父这未卜先知的能力给震惊了，下意识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也就在和朗言在一起的时候，衣服穿得这么规整过。”
周浪嫌弃看了她一眼：“你看看你那衣服，明显是烫过的，你的鞋子，一看就是打理过，你自己有这能耐？”
江歆：“……”
“行了，”周浪不满出声，“我也不骂你了，今天帮我去找几个当事人。你看看你的样子，佘峰也就比你早进来半年，现在都有人指名道姓要他办案了，你当初把赵依依那个案子办好了，现在还在这儿瞎晃荡吗？”
江歆愣了愣，周浪摆摆手道：“算了不说了，赶紧去办事儿吧。”
“师父，”江歆转头看了一眼身后关上的门，有些犹豫道，“您能不能和我说个实话，现在所里是打算拿我怎么办？”
周浪手上动作僵了僵，片刻后，他抬头道：“你本来是授薪律师了，你知道吧？”
“嗯。”
当她开始独立接赵依依的案子时，就是她被提任为授薪律师的开始，周浪接着道：“你知道咱们所待遇好，但相应的要求也高。赵依依那个案子虽然没多少钱，但是却的确是用来打磨你的，本来你表现得好，就顺利转正了，但是你那事儿办成什么鬼样子？所里本来说要开除你，但现在决定留下来，让你继续当助理，当两个月，干得好，再重新转回授薪律师。”
听到这话，江歆算是明白了，所里估计是打算开除她的，只是周浪力保而已。
“你也别觉得所里不好。”
周浪补充道：“主要是佘峰咬死了你不放，合伙人现在很看好他。你有空多学学人家，别整天只知道埋头做案子。”
“学什么？”江歆有些迷茫，周浪恨铁不成钢把把文件给江歆砸了过去，咬着牙道：“拍马屁啊！”
江歆被周浪直接砸出了办公室。
其实实习生的活儿她干的很熟练，很高效率的解决了周浪的活儿后，她在群里发着信息给大家抱怨工作上的事儿。
“师父让我学着拍马屁，拍什么马屁啊？活儿不好好干，整天拍马屁，律所要完。”
江歆这么说着，廖佳佳和邵颖就跟着附和。
“对，律所要完。”
廖佳佳是没是什么社会经验的，她真心实意和江歆一个想法，但邵颖却是纯粹习惯性的不喜欢反驳而已。其实五个人里，就她最喜欢做这种事儿，因此她说这话，廖佳佳便觉得有些微妙，只是她忍住没说。
过了一会儿后，原微却是出来，突然道：“我觉得拍马屁没什么不好。”
“拍马屁其实换个说法，就是讨别人开心，这是一种情商，一种能力，”原微输入得很快，“你没有能力讨上司的欢心，却有能力讨客户的欢心，这是对你上司的不公平。如果讨两者欢心的能力都没有，那么你注定失败。”
这话深得邵颖的心，她赶忙道：“原姐说得太对了。”
廖佳佳有些忍无可忍，她截图了邵颖方才附和江歆的对话，直接粘贴了过去。
这事儿有点打脸了，大家都觉得气氛有那么些尴尬，好在邵颖并不接招，假装没看到截图，江歆却是关注在原微的话上，赶紧道：“业务能力够了就行了啊，客户是来让你解决问题的，又不是来听你吹捧的。”
“业务能力和情商并不互斥。”
原微这话让江歆愣了愣，她说：“你师父也没让你只拍马屁吧？”
这话让江歆沉默了，她看着上面的字，看原微劝着她道：“其实年轻人大多有点叛逆，但是用理性战胜感性，克制情绪，也是一种能力。”
这一次江歆服气了，好久后，她应了声：“原姐，你说得对。”
原微本来以为要说很多江歆才明白，但江歆这么快就醒悟过来，让她觉得很满意。
她一般不太管这些，但想到江歆很有可能是她未来的儿媳妇儿，就忍不住出言提醒一下。
她笑了笑，放下了手机，过了一会儿，手机又亮了起来，是朗华在询问她：“晚上几点来接你？”
来接她似乎成了一种默认的习惯，原微笑了笑，回复了时间，将微信切换道“男人就是大猪蹄子”的姐妹群后，就看见里面人在约饭，大家都有了回应，于是四个人在拼命@原微，原微发了个“不好意思”的表情，随后道：“今晚老公做饭~不去啦。”
赵依依和廖佳佳赶紧表示了羡慕嫉妒恨，江歆却和邵颖同时表示了沉默，江歆在屏幕上打着字儿，想尽量委婉一点提醒原微异常，然而打了又删，许久后，终于是什么都没说。
等到了晚上，赵依依、廖佳佳、江歆、邵颖四个人一起吃饭，廖佳佳在饭桌上剥着虾皮道：“唉，还是原姐命好，又有钱，又有个好老公，哪里像我们，钱没人家多，老公也没人家好。”
“是啊，”赵依依跟着有些感慨，“朗先生真的很不错。”
“也别这么说了，”邵颖有些嫌弃，“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们就见过这么一两面，怎么就这么夸上了？”
“哟，说得你好像有内幕消息一样？”廖佳佳嫌弃看了邵颖一眼，翻了个白眼道，“平时拍马屁不拍得挺好的吗？现在人不在面前，不拍啦？”
“我说你这小丫头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呢？”
邵颖来了脾气，张口就要发火，江歆赶紧劝说道：“邵颖姐，消气。”
说着，她回头看了一圈人，沉默了一会儿后，还是决定开口道：“其实邵颖姐说得也对，有个事儿我犹豫很久了，要不要说。”
一听这话，邵颖就转头看了过来，眼神里带了几分诧异，江歆抿了抿唇，终于还是道：“这事儿邵颖姐也知道，我们两一直在想要不要告诉原姐，大家都是姐妹，咱们今晚要不做个讨论，大家举手投票，要是赞成说给她听，我们就找个法子告诉她。要是不赞成，那我就把这个而消息一直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