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琛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转着手里的酒杯,“她存心躲着,我找起来很费劲。”
廖浥臣微微挑了一下眉尖,“话说当初我记得你可是格外不喜欢凌弯弯,对她多次恶语相向,那时候不是还盘算着离婚嘛,怎么现在非她不可了?”这是廖浥臣一直好奇的地方,说实话,他一直看不到凌弯弯身上能把傅景琛弄得五迷三道的特质。当初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只是觉得长得漂亮,清纯。不过他纵横欢场这么多年,什么模样、什么气质的没见过,凌弯弯要说放在人堆里,属于上乘,以他之见,还没有到能把傅景琛迷成这样的魅力吧。
傅景琛晃动酒杯的手一顿,轻笑,“浥臣,你没有和弯弯接触过,你不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廖浥臣耸耸肩,他的确不知道,但他确定他对凌弯弯这一类型的不来电。
“弯弯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子,她脾气很好,有时候却脾气很坏,那是我惹急了她的时候,她很善良,但并不是不分是非的善良,她的是非观很强,从来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假善良。她做菜很好,不是山珍海味,简单却十分美味。手很巧,外婆会的,她几乎都会,她……特别好。只是……我……找不到她了。”
廖浥臣侧过脸看向傅景琛,他低垂着眸子,浓长的睫毛轻覆在下眼睑,投下一片阴影,浑身都散发着落寞的情绪。廖浥臣叹了口气,果然,跟女人走肾就行,走心太痛苦了,傅景琛、凤权,哪一个不是因为和女人走心,如今困死了自己,走也走不出来。
傅景琛觉得自己根本就不该出来,如果没有别人热闹的对衬,他也不会觉得这么孤单,他活了二十八年了,从来没有这么孤单过,心里空落落的,从凌弯弯走后,他心里似乎被戳了个洞,如今呼啦啦往里刮着冷风,冷的他手脚冰凉,冷的他骨头都疼。
他仰头喝完了杯子里的酒,低着头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廖浥臣一口一口啜饮着杯子里颜色亮丽的酒,幸好,他只玩儿心跳,不玩儿感情,这太可怕了。
周围的人渐渐地开始玩儿有点悠不住了,一个两个的开始给身边的姑娘宽衣解带了,甚至有的直接开始压在沙发上就开始办事了,廖浥臣和傅景琛都充耳未闻,廖浥臣是司空见惯,这也是他常干的事儿,傅景琛是没时间,也没心情去注意别的,缠着也好,有点声音,他不至于那么害怕。
傅景琛从蓝色妖姬出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脚下有些虚浮,但神智极为清晰,他自己找到自己的车,里面的代驾已经准备好了。随时能出发。
廖浥臣把傅景琛从后座里塞进去,扒着车窗说道:“阿琛,总会找到的,我相信凌弯弯没那么心狠,她是爱你的。”
傅景琛抬起头冲他笑了笑,这么多天,这是傅景琛唯一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浥臣,谢谢你,我先回了,你也别太晚,让程昱给你在楼上开间房。”
廖浥臣点点头,直起身让代驾开车,自己站在蓝色妖姬门口点了根烟,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灰色羊绒衫。一手别在裤兜里,一手夹着烟,烟雾迷蒙了整张脸,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如何。
世间伤人最深者,无外乎情之一字。
傅景琛坐在车里,脑子很沉,可他知道自己很清醒,他很清醒的知道凌弯弯她离开了,自己心很疼,疼的快要窒息了,她太想凌弯弯了。
回到家,从车上下来之后没有理会代驾,揉着眉心往里面走,刚进门,就听到有女性的声音,他下意识看门口的矮柜,凌弯弯回家的时候总会把包放在这里,然而一无所获,上面什么都没有。
他失望的换了鞋,走进去,就看到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的陶燃。
陶燃实在受不了了,她只不过耍了一个心眼,气走了凌弯弯,结果倒好,傅景琛直接把她困在韩城,当犯人给看起来了。
傅景琛随手把外套搭在沙发靠背上,皱着眉头看向陶燃,“你来做什么?”
陶燃一看他的脸色就来气,当年傅景琛那么喜欢自己,就算是为了她去做他向来不屑的事,他也会咬牙去做,用自己和家族的势力为她铺路,把她当成公主宠着,如今摇身一变,灰姑娘成他手心里的公主了,当年的公主成了犯人,这种落差,陶燃怎么能受得了,就算是陶燃不喜欢傅景琛了,女人的自尊心也会让她讨厌凌弯弯,更何况,这六年来,她一直喜欢着傅景琛,想着他,爱着他。
她漂亮的眼睛像是能调节一样,看到傅景琛的瞬间眼泪刷的就掉下来了,“阿琛,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就算如今你喜欢凌弯弯,难道对我就没有半点旧情了吗?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是这样的人。阿琛,我只是想离开,我离开了,就没有人打扰你和凌弯弯的生活了,为什么不放我离开?”
陶燃哭的梨花带雨,可谓是仙女式的哭泣了,美不胜收,只是傅景琛如同古井般的目光丝毫没有波动,沉沉地看着陶燃,看的她后背发毛,思索着自己刚刚的话是不是哪里有问题,但一回忆,觉得并没有问题啊。
傅景琛盯着她半天,才嗤笑一声,“陶燃,对你,我不能说没有旧情,如果真的不念旧情的话,当晚我就会放任你割腕,你就是死上千百次,我都不会看一眼。当然,我现在知道了,我错了,大错特错,当初就该让你去死!”
陶燃瞬间脸色惨白,“阿、阿琛,你开玩笑的对不对?”
“开玩笑?”傅景琛笑的有些疯狂,“我没功夫跟你开玩笑,当时在医院没有杀了你,只不过是不想我手上沾上血。至于放你离开,你就别想了,回去好好弹你的钢琴,否则我切了你的手指头,然后这辈子都碰不了琴键。”说着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别以为跑到国外我就奈何不了你了,陶燃,你还是不够了解我。”
不待陶燃反应,傅景琛精致上楼去了。
陶燃惨白着脸,哆嗦了好几次,都没有站起身,谢远让佣人把她扶起来,把她送到门口,站在台阶上看着台阶下的陶燃,“陶小姐,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动我们夫人的主意,敢做,就应该敢承受一切惩罚,念在我们是旧相识,我在这里提醒你一句,惹少爷,也不要招惹我们夫人,否则别说是你那位了,就是那位的父亲,也奈何不了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