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分钟,林雨潇哭得全身抽搐了几下。
江衫很贴心的把一个暖炉递了过去。
感受到了一丝丝暖意,林雨潇这才缓缓说道:“我和北如意在白桥上闲逛,不料桥栏杆年久失修,我和北如意双双掉入水中。”
江衫的目光微微一动,抓住林雨潇的肩膀一个劲摇晃着。“然后呢?她呢?”
韩厉辰大力甩来江衫的手,“我老婆身体弱,你冷静一点!别摇了。”
江衫满脸歉意,“对不起,人命关天,我激动了点。”
林雨潇两条黛眉微微一蹙,摆出一通苦瓜脸。“我被老船工救了上来,你女朋友被水冲走了。”
说着,林雨潇已经干枯的眼睛又挤出了几滴眼泪,“呜!呜呜!我心里好难受啊。我好想救你女朋友啊,可是河水太冷了,我游不动啊。只能眼睁睁看着女朋友冲走!”
听到这些话,江衫几乎失去了理智,尖叫着发泄自己心中的痛苦:
“啊!”
这河水一浪接一浪,不断地冲洗着岸边的岩石,把岩石冲刷得十分光洁。波浪在愤怒的飞沫中呼叫,跟狂风争鸣。
下游是一个很高的瀑布,浩浩大江的波涛,像脱了缰的野马呼啸奔腾,一冲千里。
北如意如果现在还跑在水里,按照河水的流速,北如意应该掉下瀑布了。
那就是九死一生。
江衫叫了一会,心情也平静下来,“算了,我会安排给北如意善后的,你没事就行,我先送你去医院。”
江衫把北如意当成了豢养的宠物,而把林雨潇当成同等的人来看。
宠物死了,再养一个就行了。
天大地大,都没有亲妹妹重要。
女朋友没有了,亲妹妹可不能出什么事情了。
话虽然这样说,江衫还是打电话联系直升机,打上探照灯去下游寻找北如意。
这时,北如意的父母也接到了消息,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北如意的父母不管不顾的扑在林雨潇身上,大力捶打着林雨潇。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如此自私自利,贪生怕死。为什么活来的是你?不是我女儿?你为什么不拼着性命救救我女儿!?”
旁边的吃瓜群众都无语了,求生是人的本能好伐。
这位老人家强行要求别人舍己为人,怕不是脑子有黄河水。
林雨潇脸色惨白如纸,单薄的身子抖得如秋风中之落叶。
林雨潇也理解两位老人失去女儿的心痛,任由他们的拳头砸在自己身上,双手捂着脸蛋,低低的道:
“对不起,我试图救过你女儿,但是她反而想把我的头往水里面按,我挣脱后,她就被冲跑了,我实在无能为力啊……”
这个时候,就要表现讲出真相了,争取人民群众的同情,也免得江衫误解。
吃瓜群众们只觉得北如意的爹妈不讲道理,怎么可以打人呢?!
河水汹涌奔泻下来,如箭离弦,如马脱缰,如猛虎出山,大声吼叫着直冲下去。清亮的波涛,碰在嶙峋的石上,溅起万朵灿然的银花,宛若江在笑着一样。
就算是游泳健将掉入河中也是自身难保,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孩子被救上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更何况说林雨潇怎么有余力去救其他妇女呢?
人民群众们蹙的眉都拧成了死结,都觉得面前气势汹汹的老人家过于强人所难了。
韩厉辰第一时间就命令保镖,将两名老人家扯开。
那两个老人家还要扑上去。
几个老船工也是看不下去了,他们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将两个老人家拉着了,
“别打了,她才被救上来,身子虚得很,受不起你这样搞!”
江衫面色阴沉的看了北如意的爹妈一眼,事态忽然变成这个模样,便是他也措手不及。
此时看到北如意的爹妈的失去理智样子,心中更是烦躁。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怒斥道:“你们闹够了没有!?再吵一毛钱也拿不到!”
见亲妹妹被欺负,江衫原本想补偿给北如意的爹妈一些钱的想法都取消了。
见没有人帮他们撑腰,又被女儿的男朋友大骂,北如意的爹妈的眼泪像久蓄而开闸的水一样涌出来。
“呜……呜呜……我的女儿啊……”
“啪!”
柿子要选软的捏。
北如意的妈妈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到了老船工身上,转而抽了离她最近的李甲乙一巴掌。
“都是你们的错啊!光救这个坏女人,不救我女儿!还好意思用你的脏手,拉扯我!老流氓!老不正经的!”
李甲乙摸着自己满是皱纹的老脸,一脸懵逼。
怎么搞的?
自己劝架有错了?!
非得自己拼着一把老骨头下河救人?!
再说了她女儿与自己非亲非故,救是情分,不救是本分,也不欠她什么。
旁边的吃瓜群众都戳着北如意的爹妈的脊梁骨指指点点。
“救你女儿是情分,不救是本分。摆着一张臭脸,以为个个人都欠她一百万一样!”
“这是谁啊,这么没有教养!”
“上梁不正下梁歪,瞧她这副德行,她女儿也不是什么好货,死了活该!”
“和她一起来的老公也不劝劝她,一对垃圾!”
……
韩厉辰忍无可忍,或者说受不了这样的蠢女人。
他让保镖把大力扭住北如意的妈妈的手腕,拖远一点,让这耳噪的声音远离一些。
“你脑子里都是河水吗?!你女儿还不一定死呢,你就在这里哭丧。说不定你女儿运气好,被冲上了礁石还剩一口气,你在这里和老船工打架吵闹,尽管耽误时间。这么冷的天,你女儿还没有淹死,就被活活冻死了!”
北如意的妈妈被韩厉辰一咆哮,脑子里轰然一响,感受到那股凌厉的杀意,打了一个冷战,全身上下都冒出了一粒一粒鸡皮疙瘩。
不过北如意的妈妈的脑壳也由此清新过来,她用期待的目光投向李甲乙等船工,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你们下去救救我女儿吧!”
李甲乙等船工都扭过头去,不想搭理这个气势汹汹,蛮不讲理的老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