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啥呢?不说话我走了啊!”
看着陆诗诗那眼中的笑意,仿佛看到自己就很满足,任平生的心中没由来的一阵暖流,干咳了一声。
“啊?哦……那个……你怎么来看我了?”
陆诗诗挠着头,半天才憋出了一句。
好像在任平生面前,她永远都只是那个憨憨的姑娘,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哎……”
任平生轻轻的叹了口气,朝着陆诗诗问道:“带你去一趟侠隐阁的后山,怎么样?”
“啊?这……”
陆诗诗脸色微微一变:“如果贸然去侠隐阁的后山,万一被阁中的人发现了,你……”
“放心吧,不入阁,就是单纯带着你去后山,我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
任平生的脸上露出了神秘之色。
刹那间,陆诗诗俏脸羞红,都快能滴出水了。
此刻任平生那表情,就差说我房间里有好康的,能让她转大人了!
“红、红殇姐……”
“她说了,今天要我好好陪陪你。”
“啊??”
陆诗诗更加慌乱了,不应该啊!
就算红殇姐足够宽容自己,也不可能放任自己和他……
再说,自己还是个孩子啊,就算……那也不能在荒郊野岭吧?
“喂,你到底什么意思?去还是不去?”
任平生看着陆诗诗脸红得跟柿子一般,站在原地踌躇了半天,禁不住有些不耐烦,直接催促了一句。
“我、我去……”
陆诗诗连忙答应了一声,可心脏却扑通扑通的狂跳不止。
“走吧!”
任平生说着,又一次朝着陆诗诗蹲了下来,陆诗诗踌躇了半天,才趴在了任平生的后背上,任平生这才带着她朝着城外飞纵而去。
约莫一个时辰,任平生便赶到了侠隐阁的半山腰。
绕过几丛花草,拐过路口,两个人便又回到了那一处山壁之前。
陆诗诗目光向上望去,从光滑的石壁再看到上方茂密青翠的森林,又看了看周围景物,心中突然就叹了口气。
自己这是在发什么疯?
无名无实的,就要进行那一步了吗?
任平生半眯着眼睛向石壁上头看了看,随后转过头来,却是嘴角带了一丝笑意:“哎,信不信我?”
“我……”
陆诗诗愣愣的看着任平生。
信什么?
信他会不会负责?
他怎么可能会负责?
毕竟于他来说,秦红殇,才是他唯一的心头肉啊……
“任大哥,我……不需要你负责……也……不会让红殇姐知道……”
陆诗诗低声自语了一句。
就让自己彻底的放纵一次吧,既然没有想要拒绝他的想法,那为什么不试着顺从自己呢?
听到陆诗诗这么说,任平生一脸黑人问号。
“咱们……好像说的不是一件事吧?”
任平生试探着问了一句。
“啊?”
陆诗诗人傻了,这家伙带着她来到这个地方,难道不是要发生点什么风花雪月的事情吗?
任平生一脸无语,拽着陆诗诗来到了悬崖边上:“上来!我带你兜兜风!”
“原、原来是这样……”
陆诗诗恍然大悟,可羞耻感瞬间遍布全身。
垂死病中惊坐起,小丑竟是我自己!
人家就是想带着自己兜兜风,可却让她给想得那么不堪入目……
“信不信我?”
任平生又一次朝着陆诗诗问道。
这一刻,面前的这个男子,就那样看着她,微笑着问:你信不信我?
你信不信我……
陆诗诗登时就是一怔,那一刻不知为何,心中都是一片茫然。
将自己视作是废物的父母,被自己彻底隔绝的人事物,除了红殇姐,除了他,自己还能相信谁呢?
这一字一字,仿佛过往黑暗中突然燃起的火焰,将她灼痛疼得一个激灵,直烧入心底最深处,让她在痛苦中却猛然一震!
一番狂乱、一番绝望,从深心里冲了上来,仿佛要将她吞噬殆尽!
陆诗诗悄悄握紧了手心,却是微笑着脱口而出:“我信啊!”
任平生点了点头,却是转过身子半蹲下来,露出自己的后背给她。
陆诗诗深深看了一眼那宽阔的背影,这次却没有任何的犹豫,走上去趴在了任平生的背上,伸出双手,抱紧了他的脖颈。
任平生“呼”的一声,站了起来,略低了低头,伸手捞住陆诗诗的腿向上捧了捧。
“你太轻了,要多吃点东西才是。”
听到任平生的嘱咐,陆诗诗脸色绯红,把头藏了起来。
就在此时,任平生靠向了石壁:“你若是信我,就只管紧紧抓着我的身子,不要掉下去,然后一直睁开眼睛,知道了吗?”
陆诗诗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但是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迟疑了片刻,才小声地答应了一句:“好。”
“抓紧了!”
任平生并没有留出太多的时间给陆诗诗去胡思乱想,几乎是在她答应的下一刻,他便是吐气开声,身子半蹲。
伏在他背上的陆诗诗几乎是在同时,感受到了任平生周身已经涌现出一股气流,片刻之后,“嗖”的一声冲了出去。
那风陡然变大,迎面吹来,陆诗诗下意识地抱紧了任平生的身子,心跳猛然加快。
只见前头巨大的山壁就像迎面扑来的怪兽,转眼变大遮蔽了自己所有的视野。
她差一点就要张口喊叫,然后下一刻便觉得自己的身子忽地一轻,竟是飞了起来。
任平生带着她,冲向石壁,一如之前那般,以强大的力量硬生生冲向石壁上那棵最低的矮松。
背上有了负重,多少还是有些影响,让任平生看起来并非之前那般游刃有余。
但是他仍然够到了松树的枝干,手掌瞬间抓住粗壮的树枝,任平生口中低喝一声,同时伸脚踩向石壁,借力再度腾空跃起。
坚硬的石壁在眼前一扫而过,陆诗诗张开口刚要呼喊又被堵了回去。
看着周围景物一步步向上攀升,自己却离地面越来越高,越来越是危险,她的心头狂跳,似乎下一刻,就要松开手臂,从任平生的背上丢了下去摔死在地面上!
她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发抖,她觉得自己再也没有力气支撑下去。
甚至,她觉得自己已经害怕极了,根本没法哪怕是睁开眼睛。
可是,在那一次次的腾跃中,在那如猿猴般强大的脱离地面冲上石壁的攀爬中,直到站在了石壁之上,陆诗诗才发现,自己依然紧紧地抱着任平生,没有松手,也没有掉落下去。
甚至于,她连眼睛都没有闭上过,就这样一直、一直在恐惧中张大了眼睛,看着这周围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