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不过两三个呼吸而已。
待方形洞口消失后,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玄骨还维持着骨火巨盾的姿势。
李寻灵樱唇微张,一双美眸瞪得滚圆。
手中宝镜洒下的光幕明暗不定。
至于周起,则是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脸色比周围的灰败岩石还要白上三分。
眼神涣散,嘴唇哆嗦。
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望向陈阳的眼神,仿佛了见了鬼一样!
一只堪比洞真中期修士的恐怖墟兽,就这么没了?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此人的认知范畴!
……
而陈阳这边,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甚至有些苍白。
完全看不到什么胜利后的喜悦。
强行唤醒星匣,自己是要作为‘桥梁’的。
神魂要承受不小的冲击与负担。
更关键的是,这张底牌就算是没了。
接下来在离开墟渊界之前,都绝不可能再用。
那么后面的路,恐怕就难了。
不过……也就是这时,一道微弱却清晰的意念蓦然于识海响起。
“小子,这地方好像有点意思,与玄界不同,充斥着大量的星辰之力。虽驳杂了点,但也够用了。嗯……大概十日左右吧,我便可再次攒出一击之力。你好自为之,我老人家先继续睡了……”
话音落下,那意念便彻底沉寂下去。
如同沉入最深的海底。
陈阳闻言,先是一愣。
随即心中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激动!
能恢复?而且只需要十天?
那这意味着什么?
也就是到达最为关键的核心区域后,还有一次动用星匣的机会!
这简直是绝处逢生般的惊喜!
墟渊界,果然是特殊!
居然蕴含着对星匣前辈有益的‘精纯星辰之力’!
深吸了一口气,陈阳才强行压下心中的波澜。
而这时,李寻灵仍处在震惊之中。
眼神中充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
有惊诧,有好奇,有敬畏。
还有一丝淡淡失落与茫然。
同为天宪司,彼此间未免差得也太多了。
“没想到,陈师兄竟会有这等宝物……小妹今日,真是开了眼……”
“师妹勿惊,此为师兄的一件保命之物,亦是机缘巧合所得。其威能虽看似不可思议,但动用代价极大,且极难补充。方才一击,已耗尽其力,短时间内无法再用了。总之,这并不是什么超乎常理的东西。”
“纵然不能无限制的使用,也足够令人震惊了……师兄际遇之奇,手段之玄,实非小妹所能想象。同为天宪司,小妹真是……无地自容了。”
“师妹此言差矣。天道授法,各有缘法。师妹的感知之能,于探索秘境、寻觅机缘一道乃是无上利器,他日成就必不可限量。你我道途不同,无需比较,互济互助即可。”
望着仍有些呆滞的李寻灵,陈阳温和一笑。
并未显露出一星半点的倨傲之色。
只是十分耐心的解释了一番。
言语间,充满了鼓励。
后者心中一暖,那点失落感随之消散不少。
于是立刻用力点了点头。
然后也在这时,旁边的玄骨突然发出了一声狞笑。
缓缓踱步到瘫软在地的周起面前。
眼眶中惨白的骨火幽幽跳动。
“小子,方才看清楚了吗?除了自己人,见过那东西之后还能喘气的……本座印象里,好像还真没有。”
“啊?别啊!在下绝无二心的!从此以后我们就是自己人!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只求诸位给条活路!”
呆滞中的周起闻言,猛一个激灵。
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
脸色惨白,额头上冷汗涔涔。
“活路?事到如今还想要活路?——祭坛的事情,你信口雌黄,编了个什么‘星空猎者’糊弄我们,这是一次。还要开始的时候,你信誓旦旦说的那‘虚寂迷雾’,现在都没看到!这又是一次!所以,还想要什么活路?”
“不是!那迷雾……它真有可能是因为世界破碎太厉害,地形变化或者消散了啊!文献是很多年前的,有出入情有可原啊!我真的没撒谎!”
“情有可原?你 他 娘 的……嗯?姓陈的,你还想留着这个祸害?什么时候,你小子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
说到这里,耐心消失的玄骨就想动手。
结果没想到,却被陈阳给摆手制止了。
于是不禁大为不解。
疑惑中更带着一丝怒气。
“玄骨道友稍安勿躁,早前你要动手的时候,陈某本是无意挽留。只是就在那一刻,变异虚兽突然出现了。时间上,着实是太巧。对此,我虽不可能感应到天心何为,但这冥冥中可能是存在着某些提示。权且,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好了。”
“哼!如今你小子在天宪司中确实是达到了入道极深的地步,既然有些猜测,那本座也不好说什么。另外,反正一切也是要以你为主的。只是,你打算要留这家伙多久?从开始到现在,这小杂种可是一直盼着我们仨突然暴毙呢!”
“的确,这位周道友是不想去那核心区域的,自然会希望我们速速死于非命,这当真令人恼火。只不过,也是人之常情。”
说到这里,陈阳叹了口气。
满脸复杂的看了周起一眼。
这才继续说道:
“周道友,此行并不是我们挟持于你。而是你有错在先,想用我们的命换你的命。所以,自然就需要赎罪。这个过程中你心里具体怎么想,陈某不管。但接下来,一定要尽快提供一条有价值的信息证明自己。要不然的话,就真没机会了。”
“明白!明白!在下一定尽快,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量绝不再有半点差错!以后……以后我周起就是诸位的自己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闻言,周起如蒙大赦。
身子一软,踉跄着后退两步。
大惊大喜的起落间,险些栽倒在地。
……
就这样,一行人略作调息后再次上路。
周起变得战战兢兢。
左看右看,不停的观察着四周。
生怕再出什么纰漏。
而或许是某种程度的否极泰来,接下来两日的行程,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