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小暖的这个状态,至少在一年内怕是都无法清醒的。不能达成的事情,就没必要多想了。”
“可我还是有点担心啊……像哥哥这么好的人,就算是受点小伤都是不应该!”
“嗯?安安怎么突然说起哥哥是好人了?”
“哥哥不是好人,谁还能是好人呀?如果哥哥不是好人,怎么会承诺在两年后回到太苍山给那些老伯伯们解咒?我看整个修真界,也没人能做到这一点……”
安安说着,不禁用小脑袋瓜蹭了蹭陈阳的下巴。
语气中满是感慨之意。
“就因为这个呀,其实哥哥之所以答应他们两年后会回来,并不主要是出于怜悯之心的。”
“哦?那是为什么呀?”
“怎么说呢,那《化血挪移十二篇》虽然只是一门遁术,不过其中涉及到了不少血道的奥妙。还有这洞虚之眼,能看到许多旁人不可见的玄机。所以哥哥相信只要再沉淀两年,应该能有很大概率解除掉他们身上的血咒——说来也怪,哥哥总觉得在将来还会遇到类似的恶咒,所以不妨借着这个机会,提前历练一番。”
“原来如此,不过那哥哥也很好了。反正救人就是好的嘛!”
……
就这样兄妹二人一路聊着天,一路疾行。
大概在三天之后,终于进入了琅琊郡的极西之地。
这里人迹罕至,景色荒芜。
云层低垂,生机颓废。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奇怪的障气,令人烦躁且压抑。
“哥,前面那个就是所谓的蜃隙吗?”
“应该就是了,不愧有‘琅琊郡绝地之首’的称呼,果然有些门道!”
在进入极西之地后,兄妹俩人很快就看到了一派极为特殊的景致。
首先,是一片昏黄的平原。
广袤无垠,一眼望不到边际。
而在这平原的正中央,则开着一道触目惊心的裂口。
长约数百丈,宽约十几丈。
狰狞扭曲,蜿蜒曲折。
就像是某种不可愈合的伤口一样。
同时,更有无数虚幻扭曲的场景,在这裂口之上不停的闪烁变幻。
犹如走马灯一样,似乎永无止休。
当中有热闹的凡人市集,修士聚集的宫殿,鸟语花香的风景,等等等等。
数不胜数,没有重样。
而且尽皆是毫无声息,像是一场场一幕幕哑剧。
荒诞又滑稽,恢宏且可怖。
令人观之心神激荡,气血翻涌。
“这上面,怎么有这么多海市蜃楼呀?看着怪吓人的!”
“据说蜃气聚集之地向来如此,哥哥也是头一次见,今日算是开了眼。”
“真吓人,那血魔就在这蜃隙的深处嘛?”
“有可能,但也有可能她已经提前放出了另一只魔物,一切要下去看看才知道。
此行风险极大,安安——”
“明白!”
望着陈阳严肃的面容,安安乖巧的点了点头。
立刻就再次化成了先前的那种木簪。
飞快地藏在了自己哥哥的发间。
“嗯,这才听话。此次有可能会与那血魔针尖对麦芒,风险性极大,所以必须要小心谨慎一些。”
陈阳点点头。
旋即望着那奇异的深渊,深吸了一口气。
瞬间偃息了身上的一切灵力。
使用纯粹的体术,悄悄沿着石壁潜了下去。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那么就是血魔在明,自己在暗!
胜算又会提高一分的。
……
“果然,还真在这里!”
在穿过层层浓郁的迷雾,下到了千丈之深后,陈阳眼睛一亮。
就此停在了一片凹陷的崖壁之上。
犹如一只壁虎,静静的向着下方仔细望去。
那血魔,的确在这里。
并且已经将那阵法布置了出来。
——千蜃化虚,此刻正在缓缓运转。
但见那阵以九宫方位铺展三百六十丈。
九九八十一根阵旗悬浮于半空,散发着璀璨华光。
其上符文之语不断游离闪烁,犹如活物一般游走不停。
时而凝聚成蛟龙盘柱,时而散作星辰列宿。
阵基交汇之处,则是悬浮着七盏青铜古灯。
灯芯摇动,火焰吞吐间频频闪烁出骇人的异像。
正尝试去契合,并撬动下方封印中以蜃气为主的种种玄机。
只不过,此阵还没有被完全激发彻底运转起来。
最关键的阵眼之处,还是空着的。
看来这血魔对于阵法之道也有所了解。
知道在这种时候要循序渐进。
不能操之过急,以免导致功亏一篑。
“很好,此魔仍处在元婴后期未曾进阶化神,这当真是天助我也!这样一来,胜算就不会太低了。”
在观察完了下方的大阵后,陈阳又将目光集中在了血魔在身上。
雪瞳红裙,长发飘飘。
美丽至极,也邪异至极。
当初,就是这东西在众多化神后期大圆满境的修士追杀下都未曾消亡。
并且在十几万年后,又成功脱出的封印。
还成为了那附身魔强大的左膀右臂。
绝对能在陈阳遇到的那些强大对手中,名列前茅了。
“太虚流形,九曜循踪。”
“蜃母敕令,万相浑蒙。”
“东引青龙吐蜃珠,西摄白虎衔云踪?。”
“南焚朱雀燃虚火,北镇玄武锁溟空!?”
此刻,那血魔似乎对于陈阳的到来浑然不觉。
只是集中精神在念动咒语,操控整个大阵的运行。
显得是专注至极。
按说,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下手机会。
可谓是千载难逢。
只不过,陈阳却并未选择在这时出击。
既然这血魔当年能在那么多化神后期大圆满境界修士的围攻下屡次逃脱,必定身怀难以揣测的御敌之术!
也就是说,想要一击让其丧失战斗力,并抢夺那蜃瞳珠,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纵然陈阳有诸多犀利的神通傍身,也不敢贸然行动。
因为一旦失败,再想抢夺蜃瞳珠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须知此行的目的并非是要与这魔物见个高地。
而是以抢夺蜃瞳珠为主,顺带再拿到鬼面胶就更好了。
所以,此事急不得。
于是乎,陈阳就这样使用了一种更为高深的龟息之术。
仿佛一块顽石,又犹如一截枯木那样。
贴伏在石壁的凹陷处静静的等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