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前辈何必开这种玩笑,晚辈着实是承受不起!我与前辈素来是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缘何,能让前辈起了杀心?倘若是哪里礼数不足,还望前辈见谅。陈某刚刚飞升不久,又是一介散修,无论是有任何不周之处,皆为无心之过。”
听到这女子突然这么说,陈阳身上不禁起了一层凉意。
立刻有一种如坠冰窖的感觉。
看对方的神色与语气,居然根本就不像是什么开玩笑的样子。
那这就奇怪了,对方之所以出手击杀那个想带走自己的中间修士,就是为了想要亲手杀死自己?
这根本就没理由啊!
在这片北海之域,陈阳一个区区化神修士,唯一能吸引高阶修士目光的不是身上的异界之气,就是体内的夔之止血。
但这两者,却也不至于立刻为陈阳招来杀身之祸。
这根本是不成逻辑的。
要说这女子是想将陈阳带走,倒完全成立。
可这会儿又是闹哪样?
“公子不用觉得奇怪,理由根本就没有那么复杂,无非是本姑娘看上了你身上的夔牛之血而已。而且除了这种灵血之外,本姑娘要是没看错,公子身上还有另外两种同样珍贵至极的真灵之血——你一个人族修士身兼三种灵血,早晚是个祸端,还不如早死早省心!本姑娘想说,我真没有什么恶意的!”
“这……恕陈某直言,前辈这话可就说错了!既然灵血已被我炼化,那就好像是一滴水融入了大海!除非前辈有天大的本事,不然又怎么可能将其剥离而出?这位前辈,还是莫要再开晚辈的玩笑了!”
听到对方讲出这等骇人的言语,陈阳不禁一阵头皮发麻。
这神秘女子是怎么好意思把杀人夺宝这种事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而且偏偏看起来,好像还真是由心而发。
不像是什么阴阳怪气儿。
那么试问,人世间哪个人会这样思考问题?
什么叫灵血留在自己的身上早晚是个祸端,还不如早死早省心?
人,是根本就说不出这种话来的!
而且也正如陈阳所说,庶兽之血、火凤之血、夔牛之血都已经被自己彻底炼化吸收。
哪有再行抽取而出的道理?
这就是陈阳一直所认定与强调的,熟饭不可能做成生米。
这种看似简单的小事,根本就没有任何更改的余地。
“本姑娘从来不开玩笑,公子身上的灵血我要定了!至于天大的本事,本姑娘自然是没有,但只要将公子整个儿吃掉,大概率还是可以做成这件事的!”
“吃掉?前辈此言未免太过耸人听闻!”
“耸人听闻?那也是公子觉得而已了……嗯,让本姑娘想想,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好像是什么天心什么因果……哎呀,我忘掉了!总之大概意思就是,随便杀人不好,尤其是像公子这样道运兴盛,拥有大机缘在身的存在。若要随便杀之,怕是也会给本姑娘惹上大麻烦——那就这样好了,公子不是化神中期吗?接下来本姑娘也将境界放在这个范围里,与公子来场公平的一对一对决如何?期间你的同伴不可出手,不然的话规则就要被打破了!”
这神秘女子说着,也不等陈阳再开口。
突然轻轻打了个响指。
瞬息之间,就有一种澎湃至极的恐怖灵气从其周身上下席卷而出。
一时间,引得这片海域的天象都随之出现了些许的变化。
洞真境中期!
而且还是中期大圆满!
眼看着就要达到后期,只差一线之隔。
对于这神秘女子的真实境界,陈阳果然不曾猜错。
不过这当中还有一点是陈阳始料未及的。
因为在这股骇人的灵气之中,竟还有一丝很明显的妖气!
那如此看来,这女子的本体应该是一只海妖了!
怪不得她会那样思考问题,讲起话来让人有一种不着调的感觉。
甚至,还说要吞掉陈阳。
这会儿看来,一切终于解释得通了!
“接下来请公子看好,可不要说本姑娘欺负你?”
在显露了原有的境界后,那疑似妖族之属的神秘女子突然用力一吸气。
旋即,其境界就开始飞快的下落。
只在眨眼之间就从洞真境中期跌落到了初期。
再然后就是虚境后期,中期,初期。
直到最后,一直降落到了与陈阳同等的境界,化神中期大圆满。
这才终于停了下来。
“公子可千万要看仔细了,本姑娘现在的境界是绝对没有作假的。接下来公子只要能胜过我一招半式的,那么这件事就……”
“从此作罢?”
“想得美!哪有那么便宜?当然是换个方式再重新开始了!倘若到时候小女子处处都不如公子,那自然可以再考虑作罢。”
“这恐怕不太妥当吧!别说其他的比斗方式,就说当下陈某想胜过前辈,恐怕也无异于是痴人说梦!即便现在你我境界同等,陈某更自诩不弱于任何途径修士,却依然没有任何胜算!现在前辈的境界是自行降低了,但又不是当真回到了最初的那个时间点!那些经年累月修炼而成的神通,以及洞真境修士独有的种种东西,又怎么可能抹去?这种形式化的东西,在陈某看来无非是自欺欺人罢了!倘若前辈当真敬畏天道,那总该与人接下善缘才对。而绝非是这样为了达成目的,随便给自己找什么理由!”
望着此刻已经跌落至化神中期间的神秘女子,陈阳深吸了一口气。
随即,面无表情的缓缓说道。
凭现在陈阳的本事来讲,别说是同为化神中期境的修士。
哪怕就算是一般的虚境初期修士都不会去怕。
可想战胜这女子,则是根本就不可能做到的。
这就好比是一个深谙技击之术的成年人,要假装自己什么都不会的样子,与一个少年人比试拳脚。
那结果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即便这个比喻并不是完全恰当,但事实也基本就是这么回事。
“随便公子怎么去想,但这件事情却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