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你……”
“哥,我觉得你对宝花姐姐不只是喜欢吧。不过这种事情我也不太懂,接下来全凭哥哥自己的意思吧。等看到宝花姐姐之后,哥哥记得替我向她问好呀。”
安安说着,灿烂一笑。
继而便彻底化作了巨木模样,恢复了本体。
并开始在这深坑的底部向上疯狂生长。
同时,根部也随之向外疾速膨胀。
仅在几息之间,一株参天巨木就此成型。
见此情形,陈阳的脑中是一片空白。
恍惚间,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幽谷的深处。
巨大空旷的洞穴,蜿蜒曲折的暗河。
以及那株仿佛能连通天地的伟岸巨树。
同时,当年的那场对话好似蓦然穿越了时空。
再次于耳边悠悠回响,清晰异常。
……
“你是想去对岸吗?”
“我就是我呀,这里是我家。”
“嗯,我应该不算是人吧。”
“是啊,那就是我的本体。”
“你好像受伤很重,快要枯死了,需要帮忙吗?”
……
这是陈阳有生以来,前所未有的一次失神。
期间,仿佛身体都已不复存在。
只剩下那悠悠飘渺的思绪,在无定的空间与时间中飘荡。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勉强回过神。
而这时,眼前的巨木已遥遥深入天幕。
一眼望不到顶。
并且,还在继续向上生长。
“是哥哥没本事,对不起你……有朝一日,定会千百倍的补偿安安!”
此刻的陈阳是万分纠结。
可也明白,这绝对不是犹豫踌躇的时候。
于是便一咬牙,索性震地而起。
瞬间就没入了高空。
开始与安安化作的巨树齐头并进。
等到在接近宝花绝灵之体范围的时候,轻轻的落在了枝丫的上面,开始被推动上升。
直到抵达了那座宫殿的底部,触碰到了被秘法桎梏在空间瘢痕上的云层。
这才借助着安安的依托,小心翼翼的钻了进去。
最终犹如浮出水面那样,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这云上世界!
此处的建筑布局,颇有些奇妙。
宫殿的大门正对着一条甬道,通往前面的一大片白玉铺而成的广场。
通道的两边,是悬空的。
周围是万丈高空,以及氤氲翻腾的云彩。
这才让陈阳能得以成功的潜入。
要说这地方,真的好像是仙境一样。
只有身处此境才能知晓,一切是多么的雄奇壮阔,美轮美奂。
好像真的是只有仙人才有资格居住。
不过,眼下陈阳却没有半点心情去欣赏这些。
因为那秦嵩此刻就坐在那广场西北角的一块蒲团上!
盘膝闭目,似乎在临风参悟着什么。
听到陈阳上来的动静后,猛然睁开的眼睛。
随后四目相对,久久无言。
直等过了好半天,这近乎凝固的气氛才被那秦嵩率先打破。
就见此人身子一闪,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向殿门冲去。
明显是要挟持宝花以作威胁。
然而,陈阳又怎么可能会给他这个机会?
要说如果自己是从高空中落下,必定是功亏于溃。
可在安安的帮助下,属于悄无声息的潜入。
这会儿距离殿门,比那秦嵩更近。
如何能让对方得逞?
“老前辈好歹也是得道高人,见到陈某不叙叙旧也就算了,安能这般有失体面?着实是丢光了我辈修士的脸!”
陈阳目光一厉,闪电般一步跨出。
挥掌就向那秦嵩拍了过去
而后者见此情形依旧速度不减,明显是想要硬扛。
却不想下一刻,身子就是骤然一轻。
直接倒飞而出,重重地摔出了数十丈远。
翻翻滚滚落在了地上。
起身之后,面色已是变得一片潮红!
“当真是士别三日,应刮目相看!区区十年时间,没想到小友已经肉身打磨成这般模样。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后生可畏!”
十年不见,秦嵩的容貌没有丝毫变化。
然而,毕竟时下境况不同。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后,此人脸上再也没有当初在错牙山上时那种凡事尽在掌控的神情。
望着陈阳时,是满脸的惊疑不定。
一双老眼阴郁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老前辈谬赞了,陈某到底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清楚的。只是,今日却不得不来,是时候与秦前辈做个决断了。”
“的确,小友还真是阴魂不散。老夫都已躲到这里,竟然还是被找上门来!就为这一区区凡女,值得么?此番小友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想必你想的比老夫还要清楚吧!”
“不错,今日你我之间怕是很难善了。或者说,必须要分出生死才行。不然的话,接下来我与前辈怕是谁也睡不着觉了。”
陈阳说着微微一笑,开始缓步向秦嵩走去。
事情进行到这里,只能说很是顺利。
但距离成功还很遥远。
接下来,自己与对方只能有一个活着离开的。
就算那秦嵩表示要放弃宝花并立刻转身离开,都是不行的。
因为那样一来,自己就变做了被动。
所以接下来不但要打,还要速战速决。
并且就将这战场就控制在宝花绝灵之体的范围内。
一旦超出,自己就要真正去面对一位化神境的修士了。
胜算一下子就会变得微乎其微!
而那秦嵩自然也明白这一点。
不过,却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此刻二人的气机都早已被彼此牢牢锁定。
任何的疏漏冒失,都有可能会导致万劫不复的下场。
“早知如此,十年前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老夫也应当将你解决。如今拖到现在,果然成了个天大的麻烦。一念之差,当真是养虎为患!”
“前辈不必抱怨,所谓一念之差这种说辞,在陈某看来都是扯淡罢了。任何事,各人都是早有决断。无非是彼时前辈认为,还不值得为陈某动用真力,以至于付出太大的代价。”
“呵哈哈哈哈……真是个好厉害的年轻人!如今不但要取老夫的性命,就连言语都不肯相让半分!只为一区区村妇,何至如此?”
“村妇?如此说来,前辈还是没弄清楚自己错在哪里了。还是说,前辈是把自己看得太高,忘了‘人’字两撇是怎么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