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间热闹繁华的市井街道,慕然间变得空荡荡的,让陈阳一时间也有些难以适应。
虽然他一向独来独往,大多数的时间在院子中兀自修行,但也不喜欢这种空寂之感。
主要是百姓都走了后,各类商铺酒肆也都跟着关了门。
别说勾栏听曲了,如今的他连个吃饭的酒楼都找不到。
修为提升后,凭借着灵力养身,饿倒是不会被饿死。
可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吃喝玩乐?
别的可以苦一苦,但在吃这方面,陈阳从来不会亏待自己。
“也不知这城外周遭有没有大些的山林。”
伸了个懒腰后,他便从院中走了出来。
清州城内已经没什么人家了,虽然自己还剩了些银两,但想买到什么东西基本不现实。
解馋的话,只能去城外碰碰运气,打点猎物什么的。
当初刚离开铁匠铺的时候他就是靠这招在山林中活下来的。
虽然许久没干这种事了,可能会有些手生,但以他如今的实力,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唯一有些可惜的是,虽然修为境界提高了,但神念的范围并无多少增长。
如今也就能覆盖周围七八米的样子,并且还消耗极大,只用个十来息的功夫就会头晕目眩。
否则的话,寻找猎物的时候能轻松许多。
小院与城门口的距离有些远,主要也是清州城太大了。
花费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后,陈阳这才来到了城外。
这还是他近几年来第一次出城。
跟预想中的差不多,城内的百姓基本上都跑光了,一路走来街上都是空荡荡的一片。
便是连驻守城门的官兵都在不知何时撤离了。
很明显,就连朝廷都已经放弃了这个地方。
陈阳现在有充足的理由怀疑,当初迁都就是为了躲避邪祟。
至于是朝廷偶然间知晓了什么还是背后有高人指点,就不得而知了。
唯一能确定的是,这次的邪祟恐怕很不简单,绝不是自己在瀚海城对付的那个可比的。
他可不准备蹚这浑水。
要不是还没想好接下来的行程,他早就跑路了。
当然,另一方面也是由于心中抱有侥幸。
这次邪祟闹出的动静比瀚海城里的大得多,持续的时间也够久。
照理来说,那些仙宗就算反应再慢也该有所察觉了。
若是他们能出手将此事解决,自己也就不用再费功夫跑路换地方了。
只可惜,自己在瀚海城时没等到他们,如今看来也是等不到了。
陈阳心中已然有了规划,差不多在这几日就会离开清州城。
虽然老是跑路总有种颠沛流离的感觉,但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不丢脸。
拎着刚抓来的野兔来到河边,三下五除二清理干净后,陈阳便架起了一堆柴火。
修仙了就是好,连火折子都不用带,指尖轻弹间,旺盛的火焰便熊熊而起。
高温席卷在兔肉上,虽谈不上肥硕,但依旧有金黄的油脂从中渗出,让整只兔子变得油光发亮的同时,更有一道沁人香气飘荡开来。
呲呲!
有多余的油脂低落在柴火里,发出阵阵轻响。
陈阳暗自咽了口唾沫,正欲赞叹下自己的厨艺,却突然感知到了什么,抬头望向天穹。
在那里,有十余道遁光急速掠过,好似陨星坠落,绚丽无比。
修士!
陈阳眸光微凝,连手中的烤兔都顾不上了,瞬间站起身来。
即便相隔许远,感知不到那些人身上的气息,但从那速度看来,应该至少都是筑基境的存在。
筑基境,放在先前的离火宗里已然是长老级别的强大存在了。
如今竟然同时出现了十几名。
“莫非是修仙宗门的人,来征讨邪祟的?”
他喃喃自语,脑海中瞬间闪过了猜测,但很快又摇了摇头。
方向上就不对。
大乾皇朝的邪祟灾祸发生在南部,那些修士却是朝着北面飞的。
莫非是他们已经解决了邪祟,正在返回宗门?
林木空地之中,陈阳手持烤兔,站在火堆前抬头看着天穹,一时间生出了几分希冀。
若真是如此自然再好不过。
邪祟被除,就意味他不用再跑路了。
要不了太久,清州城便会恢复往日热闹。
美好祥和的生活还能继续下去。
“这些仙宗修士,倒也不是一点用处没有。”
陈阳美滋滋的想着,正准备蹲下继续烤肉,一道悦耳铃声却是突然从腰间穿了出来。
叮铃!
叮铃!
沉寂了十余年的掌天铃就好似被一只无形大手猛力摇动般,响个不停。
陈阳没有去关注到底响了几声。
在这铃声刚传出的时候,他便有所察觉,将目光看向了前方。
在那里,正有一团滔天黑雾席卷而来。
速度极快的同时,还能隐约看到其中有诸多红芒闪烁。
邪祟!
陈阳眼角猛跳,来不及思量太多,没有任何犹豫的转身就跑。
虽然林中多障碍,但他也没有使用葫芦法宝飞行,而是抡着两条健硕的大腿飞奔。
那黑雾席卷而来的速度太快了,远不是葫芦法宝所能比的。
只能靠自己!
陈阳跑的很卖力。
轻身决在第一时间就加持上了,这些年多出的体质加点也在这一刻发挥到了极致,双腿几乎快跑出残影。
恍然间,他好似回到了当初逃避昊月宗追杀时的情景。
整个人宛若山洪一般在林木间横冲直撞,所遇灌丛树木尽被折断。
“踏马的,不是说邪祟离清州城还远吗。”
陈阳边跑边骂。
虽然清州城的百姓都跑差不多了,但也是因为恐惧所以提前撤离而已。
先前传闻莫名死人的过水县,距离这里虽不算过远,却也有二百多里的距离,中间还隔着好几个县郡。
怎么这么几天的功夫,邪祟就到脸上了?
“不对,那东西好像不是冲我来的。”
一口气跑出去十几里地后,陈阳突然察觉到了异常。
虽然那滔天黑雾一直跟在他身后,但他总觉得其中透出的那些个红芒并没有注意到自己。
而是在盯着他的前方。
不是冲自己来的,那是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