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冥顽不灵!真以为你这龟壳阵无人能破?儿郎们,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七煞宗为何敢来叩门!放蛊!”
闻听此言,厉煞宗主放声狞笑。
紧接着,大手一挥。
便有百余名手捧巨葫的弟子越众而出。
就见那些葫芦极大,均在七尺高左右。
通体漆黑如墨,臭气熏天。
表面还刻画着无数痛苦扭曲面孔。
旋即,伴随一阵晦涩古老的咒语响起——葫口大开!
大片大片的虫云开始喷涌而出。
犹如流动的阴影,又好似粘稠的黑雾!
飞行轨迹飘忽不定,且不曾发出任何声响。
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扑向清岚宗的护山大阵。
仔细观之,才发现这些蛊虫竟是近乎虚无。
身体呈现半透明的状态。
仅有一点幽黑核心诡异的闪烁着。
“这是……虚空煞影蛊!”
“不可能!此蛊不是早已绝迹了么!
“据说这些凶物能无视绝大多数能量防御,直接蚀穿阵法核心符纹!乃是上古时期专门用来破解顶级护山阵的禁忌邪物!七煞宗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培育出来?”
“这下可麻烦了!”
率先认出此蛊的宗主林天南,整个人是如遭雷击。
脸上瞬间就没了血色。
其余长老们,也是纷纷倒吸凉气。
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果然,下一刻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诡异的虫云刚一落下,整个大阵的光幕就沸腾了。
那些原本稳定流转的阵纹,竟如同遇到了烈阳的冰雪。
开始迅速黯淡、消融、断裂!
没有剧烈的爆炸,没有湍急的能量对撞。
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腐坏!
仅仅片刻之后,千岚叠翠阵就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黯淡下去!
阵法运转也变得滞涩无比!
“稳固阵脚!快!注入灵力,修复阵纹!”
林天南目眦欲裂,嘶声大吼。
率先将磅礴灵力疯狂注入主阵眼。
所有长老弟子也反应过来,拼尽全力将灵力注入各个节点。
然而,效果微乎其微!
他们的灵力修复速度,跟不上“虚空煞影蛊”的破坏速度!
阴影般的虫云,于光幕内部无声地蔓延。
所过之处阵法符纹纷纷失效。
整个大阵迅速变得千疮百孔!
清岚宗赖以生存的最大依仗,在这诡异恐怖的蛊虫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绝望,瞬间扼住了每一个清岚宗修士的心脏!
……
“姓陈的,这下可褶子了!这回真正的变数是来了,却是要命的变数!此阵一破,你我的下场只能是给这清岚宗陪葬!”
“真是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种状况!五大宗结盟已久,甚至可追溯到数万年前。如今,居然出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眼见天降横祸,陈阳与玄骨都不禁有些傻眼。
汲取气运的办法还没想到,结果又赶上了这等恶事!
这千岚叠翠阵的确很厉害,但那些蛊虫却是诡异到了超乎常理。
照这么下去,阵破是早晚的事!
而此次七煞宗来攻,必定是做足了准备。
考虑好了一切情况。
总之,人家不可能是来玉石俱焚的!
那这清岚宗可就危险了。
陈阳与玄骨自然也免不了要跟着倒霉!
“理论上,后山那老家伙的确有进阶启元的可能。一旦成功,出关之后对付这些人自然比屠猪宰狗还容易。只可惜,现在明显已来不及了!”
“不错,连破境雷劫都尚未出现,清岚宗无论如何也撑不了那么久的。”
“那怎么办,打又打不过,走又走不掉!岂不是要这么干等着死!”
“按说你我只是小角色而已,等真正的短兵相接开始后,根本帮不上什么忙,更不可能保住性命。想趁乱逃跑,恐怕也是难如登天。只是,现在还并未进入那种白热乎阶段,眼下双方只是隔阵对峙而已。”
“你小子到底想说什么,这护山大阵被啃破不是很快的事么!依本座看,恐怕连一个时辰都坚持不住了!——还是说,现阶段你小子能帮上什么?”
“当然帮得上,只是要冒些风险了。”
“风险?什么风险?怎么帮?”
“轻则神识受损需休养数月方能恢复,重则——魂飞魄散!”
“嗯?”
“至于怎么帮,玄骨道友且看好了。”
说到这里,陈阳深吸一口气。
紧接着竟就此入了定。
直到百余息后才重新睁开了眼睛。
这会儿的陈阳,眼中微光璀璨。
双耳颤动不止,鼻翼疾速翕动。
周遭的世界亦在感知中彻底变了模样!
——《洞虚之眼》!
——《通幽之耳》!
——《参微之息》!
当下,陈阳直接将这三门天道授予的妙法催动了极致!
运转到了一个从未尝试过的程度!
按说,这三项法门一同使用本就已十分吃力。
以往这样做时,都是尽量留着余份。
用浅尝辄止来形容都不为过。
毕竟它们实在是过于高深玄奥。
目前所参透的,都只是皮毛而已。
运用时更要谨慎,否则后果难以预料。
然而此刻,也着实顾不了那么多了!
于是乎……那原本浑然一体的大阵光幕,在陈阳眼中变了。
不再是一张完美的屏障。
而是具象化成了由无数条灵能溪流交织成的庞大网络。
那些灵能奔腾不息,变幻不止。
犹如同血液般在这些“血管”中奔流。
维持着大阵的生机的运转。
在各种符文之语的维系下,催生中诸般玄妙。
……
可现在,这片能量网络正被无数细微的“黑斑”疯狂侵蚀!
——正是那些诡异无比的虚空煞影蛊!
原来,它们并非是在硬撼生啃。
而是如同最狡猾的寄生虫一般,附着在最关键的节点与经络交汇处。
以一种奇特的频率,不断的震颤着。
竟能引得构成阵纹的精纯灵力自行溃散湮灭!
清岚宗修士们所灌输的灵力,大多只是盲目地填补着被蚀穿后的空洞。
根本无法有效阻止那些蛊虫对“经络”本身的破坏。
就好比堤坝出现管涌,众人却只顾着往外舀水却未堵住涌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