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自然是你咎由自取了。这里面难道有什么高深的问题?能让你如此纠结,导致怨念久久不散,还拦住了陈某的去路?这着实不该!”
“我咎由自取?此言简直是荒谬绝伦!你摆出这种姿态来,是想与我讲什么大道理?是想将什么你自以为对的谬论么!我只知道我是真心对待我那师妹,从头到尾都在真心付出,又哪有一件事是做错了?”
“当然是你的初衷,从一开始这件事情就出问题了,而且期间你有无数次止损的可能,奈何却依旧是一根筋的往下走,这正是你导致悲剧收场的根本原因。”
面对那道怨念的疯狂咆哮,陈阳只是摇了摇头。
眼中的怜悯之意一闪而逝。
随后取而代之的,便是一种极为无奈地喟叹之情。
原以为一上来自己会遇到什么高端复杂的不平之事。
结果没想到,出现的竟是这种情况。
其实这件事,没什么好说的。
但偏偏此人看不到问题的本质。
以至于生出滔天的怨气,死死的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如果不把道理讲清楚,接下来是不可能再寸进一步的。
这怨念之墙极为特殊,无数道怨念交织在一起。
互相联结,彼此呼应。
导致每一道怨念都滋生出了一种奇异的力量。
竟能将高阶修士牢牢困住。
放在平时,这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东西。
“很好!那你就说说,我到底哪里做错了!难道在这世上诚心付出,也是有错的么?而且我想得到的结果、想达成的收获,最是卑微不过了!为何老天偏偏要与我过不去!你凭什么以为你能解释得清!”
“当然是凭整件事情简单的很。
只是你身在漩涡,看不到事情的全貌,看不透本质罢了。
对于这种事,陈某也懒得说太多的废话。
就索性从你所谓的‘老天作对’说起吧。
当年,你是炼气五层。
虽然在那宗门中不值一提,但在炼气期弟子当中也不算太差。
然而你却偏偏找了一个低到尘埃之中的人,要作为你后半生的道侣。
并且,笃定此举万无一失。
这岂不可笑么?
须知层次越低的修士想法就越奇怪!
不论男女!
往往别人对他们越好,他们心中就越是想着算计对方。
即便这种情况不是百分之百存在,但可能性也是极高的。
你已入了修炼之道,心智上怎么还不如一些凡人?
连这种事情都想不清楚,连这种警觉性都没有?
倘若你心里有这个认知的话,那么在一开始你就会发现,此女只会向你索取。
却从来都不为你付出些什么。
就算你不需要,可是对方主动给过你么?
须知,一切都必须是相互的。
只有互相关心,才可以结成道侣。
不然一旦失衡,后面就会出大问题!
结果,你却偏偏一直在供养这种寄生虫。
一直在给她原本就极为不堪的人性提供温润的土壤!
最后走到这个结果,甚至搭上了性命。
难道,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么?”
陈阳语速飞快,一口气说了许多。
随后微微叹了口气。
再次忍不住的摇起头来。
一个人愚蠢与认知低,在通常情况下并不可怕。
真正可怕的是,他认为自己所笃定的逻辑无懈可击。
这样就很大概率会衍生出一些灾难出来了。
而这道怨念的主人明显就是这样的。
不光因此死在了极难的宗门任务中,然后又衍生出了极大的怨念。
当真是让人觉得可悲可怜又可叹。
“可是……可是我明明没有做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只是想……。”
“只是想将标准放到最低,找个能勉强接受的人了此余生对么?——你的出发点的确没错,可既然这个世道有问题,你又不懂得避险,这怨得了谁呢?”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无论男女,哪怕看起来再是卑微,心智再是简单的人,实际上都是有可能藏有心机的。你以为对一个人好,总是无条件的付出,对方就会感恩戴德?——这个世界的确就应该这样运转,奈何很多时候又偏偏不是这样!如果有来生的话,陈某希望你莫要再这样天真了。存留善意自然是好事,但这当中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越是善良的人就越要清醒,这样才不会被这世道所害!”
“我……”
陈阳又一番话说完之后,那个被愤懑与懊恼填满的声音终于渐渐平息了下来。
最后,只剩下了一道犹如流风般的叹息。
于陈阳的识海当中一略而过。
随即再也消失不见。
而陈阳趁此机会,连忙继续快步向前行走。
争取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堵怨念之墙!
要说刚刚的所遇到的这个阻碍,陈阳解决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若是简单到这种程度的问题陈阳都想不清楚,又怎么能一步步走到今天呢?
只是接下来还会遇到什么怨念拦路,就不知道了。
假如一旦遇到那种复杂至极,剪不断理还乱的事件,结果就难以预料了。
在经过了刚才的这件事情之后,此刻陈阳心中已是彻底没有了侥幸之意。
原来一旦被某道怨念缠住,那是绝对没有可能再前进一步!
无论这个怨念是什么样。
只要不将其庖丁解牛一般的拆开揉碎彻底解开。恐怕就要被一直困在这里!
……
“你们人族真是麻烦,如此可笑之事,居然能催生出这么厉害的怨念?要不是你小子牙尖嘴利,这事还真麻烦了!”
在陈阳继续向前行进时,紧跟在后面的玄骨蓦然开口了。
因为二者的气机已牢牢联结在一起,所以在某种程度上心意也是能共通的。
刚才的一切,这位古魔也是看了个一清二楚。
完全明白在陈阳的识海空间中具体发生了什么。
以至于,这会儿罕见的露出了十分感慨的神情。
“什么叫牙尖嘴利,你以为陈某在诡辩么?刚才我所说的一切,无非都是事实而已,只是那人没看清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