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陈某也不曾料到会有这种事出现!那阵法之力一直运转得很是顺畅,为何要在关头去触碰另一种灵血!”
眼看事情临了出现惊天变故,陈阳也是被惊得目瞪口呆。
甚至,一时间有些不知所以。
天地良心,自己已经在全力配合了。
如果这阵法能一直这么正常的运转下去,火凤之血自然会被顺利的剥离而出。
可好死不死的,这些符文之语偏偏去动了庶兽之血。
岂不是等于自寻终结?
庶兽之血已经彻底与陈阳融合,再无任何逆转剥离的可能。
哪怕就算陈阳粉身碎骨,也绝对无法改变。
更绝不容许去触碰。
所以只一下,就崩毁了大阵。
“完了……我孔家……彻底完了……”
“这是天意么……”
“可怜我三万年孔家……”
“终究是……”
大阵彻底崩塌的那一刻,场上除了九位长老与孔慈之外,还有这三天里陆续聚集而来的上万孔家之人。
这些人眼见是这样的结果,无不捶胸顿足,哀哭切齿。
一时间,呜咽之声响彻云霄。
整个大城也被笼罩在了一种令人心悸的死亡气息之下。
这回是全完了。
事情绝对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了。
再有不到一个时辰,血咒就要彻底爆发。
没有火凤之血,孔家之人要拿什么活命?
“可庶兽之血的事,陈道友为何不提前说明!”
“陈某不懂阵法之道,孔道友还不晓得么!此事道友为何又不问?再说就算陈某提前说了,这些符语就会得到改良,绝不去触碰庶兽之血了么!”
“这……确实,就算孔某事先知道了庶兽之血的事,阵法也依旧要这般布置……只是,就不会事前抱有这么大的希望了。也罢……天意如此,我孔家……”
“等等……孔道友,速速凝神!”
就在那孔慈摇头惨笑的时候,陈阳突然目光一凝。
紧接着双拳紧攥,奋力向下一压。
一道精金色的火焰便从口中喷吐而出。
细若丝线,却精纯无比。
裹挟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威压与热浪,直击在了那孔慈的胸膛之上。
并且就此没入,瞬间不见了踪影。
“这是灵血中最后一缕火凤的焰之精气,再要却是没有了。孔道友若能捱得过此焰灼烧,或许血咒可以得解!”
在吐出了这道火焰后,陈阳身子一软。
仰天栽倒在地。
浑身上下暂时好像被抽干了一养。
原来,刚刚阵法虽然停掉了,但陈阳体内的那滴火凤之血也被逆转到了一种游离之态。
让陈阳成功扑捉到了灵血中最后一丝丝火凤的焰之精气。
这本就是先前没消化干净的。
就好比当初那庶兽之血中的精气。
留下也没有任何用处,早晚都会自行消散。
但这会儿,却有可能派上大用!
“啊?”
“轰……!”
孔慈一呆。
刚刚低头望向自己的胸口,整个人就被点燃了。
精金色的烈焰冲天而起。
瞬间就将其包裹在了其中。
“孔道友,此事无人能帮!如能熬过去,自然万事大吉。可要是熬不过去,就算陈某作为朋友提前送你一程了!”
这会儿的陈阳虽在嘶声大吼,但声音却非常小。
整个人都显得虚弱至极。
阵法崩毁,火凤之血自然会重新融入身体。
其中蕴藏的这一缕焰之精气也是如此。
原本都是浑然一体的过程。
可陈阳却趁着二者联结相对松散的时候,将其强行分离。
并且又将这股焰之精气凝聚起来喷吐而出。
难度,可想而知。
用掉的力气,不亚于和大修士苦战三天三夜了。
而且也是要冒一定风险的。
换做旁人,可能也就顺其自然了。
毕竟只是一瞬间去决定的事。
可陈阳实在是于心不忍,想着能救一个是一个了。
实在救不了的话,只能说孔慈命该如此。
“我…………啊啊啊……!”
那孔慈本是心境坚弥之人。
然而遭此烈焰灼烧后,只坚持不到三息就倒了下去。
并且满地打滚,嘶声惨嚎。
没办法,火凤的焰之精气,可不是寻常的东西。
如果只是灼烧皮肉,想必一般修士都忍得住。
可这火焰却是从里向外燃烧。
先点燃五脏六腑,甚至是骨髓。
再沿着奇经八脉一路燃烧,流变四肢百骸。
这种苦楚,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别说是孔慈,就算化神境修士没准都要哭出声来。
说到底,这与境界已经大概没什么关系了。
可要不是这样,又如何能祛除血里面的恶咒?
当初陈阳被那火焰入体时候,要不是因肉身实在太强,表现出的样子不会比孔慈更好的。
“孔道友,坚持一下!如今你就是孔家最后的希望,你要不死,孔家就不算灭亡!还可以就此延续下去!”
“啊啊啊啊……!”
“只要能守住心神,便不会有性命之忧!另外这个过程也不会太久,孔道友,如今孔家的存亡全凭你了!”
“我……我不能死……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大概一盏茶的时间过后,火焰熄灭。
此刻的孔慈则是平躺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随着其胸口起伏,一股股热浪滚滚而出。
身上品级不俗的衣衫早已尽数化为灰烬。
赤身露体,双目圆睁。
而先前肌肤之上那些触目惊心的血线,皆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光洁莹润,仿佛初生。
“恭喜,恭喜孔道友血咒得除。”
这会儿的陈阳也才勉强缓了过来。
见此情形,眼底不禁略略闪过一丝欣慰之色。
紧接着快步上前,扶着那孔慈坐了起来。
“没……没有了,真的……解开了?”
被陈阳搀起后,孔慈先是目不斜视的瞪着前方。
患得患失了许久后,这才小心翼翼的低头向自己的身体看去。
结果这一看不要紧,双目登时留下两行泪水来。
却又瞬间被鼻息中残存的热气蒸干。
“确实解开了,此后那血魔的恶咒于孔道友的体内,便不复存在了。”
“真的……没有了……”
“嗯,孔道友如此年轻,接下来只需娶妻生子,开枝散叶。孔家,还是可以延续下去的。”
“陈道友大恩大德,在下……嗯?不好!大长老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