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吧,那不知前辈所谓的前提又是什么?”
收起这些宝物后,陈阳并未觉得有什么轻松。
反倒是变得更加紧张了起来。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嗯……你兄妹俩,跟老夫来吧。”
那老者说着,便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并随手将那阴阳旗卷起夹在腋下。
明显是一副已经‘收摊’准备回家的样子。
“好,恭敬不如从命。”
见此情形,陈阳与安安二人对视了一眼。
然后便快步跟了上去。
就这样,一行三人一路在城中穿行。
先是走过繁华热闹的大街,又穿过条条阡陌纵横的小路与深巷。
最后到达了城边儿一处相对来说显得有些荒凉的地方。
那里正有一座看起来有些破败小屋。
不过,却是被打理得十分干净。
“公子,请吧。”
来到这屋前,老者率先推门走了进去。
而陈阳则是先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这里并没有什么危险的禁制后,才带着安安一道入内。
与想象中的一样,屋里面的环境简单且清贫。
一如那些千千万万穷苦百姓的家。
只是,木桌上放着的一件东西却十分古怪。
与周围的种种陈设是格格不入。
显得极为乍眼。
那是一个造型极为特殊的古灯。
通体以黄铜打造。
从底座开始,犹如树干一样先向上,再有‘枝杈’向四面八方延伸。
每一根分出的‘枝杈’上,都托着一个灯台。
加起来,竟足有七盏。
层层叠叠,错落有致。
又同为一体。
造型考究,令人观之赏心悦目。
且不失神秘感。
“前辈,这是……?”
纵然陈阳的眼界不俗,见过太多太多难以想象的宝物。
可当站在这古灯跟前时,却还是有些微微发愣。
眼中满是惊疑不定的神色。
这东西乍一看起来,顶多就是一件精湛的工艺品罢了。
或许在凡俗世界上的集市找不到。
但若是多逛一逛有格调上档次的古玩店,应该总能找到类似的东西。
只是在细观之下,又总让人觉得这东西没那么简单。
似乎,有一种极大的玄机与奥妙藏在里面。
“此物名为‘七星照命灯’,与你刚才给老夫的那些小孩子玩意不同,算是一件难得的宝贝了。怎么样,吓一跳吧?为这东西,可是花了老头子我不少的心血。”
“七星照命灯?这……”
“此事说来话长,总之卜算一门,向来为天道所忌。老夫又以此为生,自然多有挫磨折损。以至于寿数大减,眼下距离那一天也没多远了。可如果若是能将这七星照命灯点燃,便可以增加一些寿数,让老头子我再逍遥一些年。所以公子若是能做到此事的话,那老夫又何吝再动用一次重卜,泄露一些天机?”
“七星照命……只要能将此灯点燃,便可增加前辈的寿数?这种事情,小子我当真是闻所未闻。”
此刻望着面前的古灯,再听着那老者的话,陈阳心中的惊骇之情是可想而知了。
“所以老夫才说,刚才公子拿出的那些玩意儿都是哄小孩子的。”
“好吧,那不知此灯要用何等方法点燃?既然前辈都无法做成此事,想必是极为困难。寻常的焰火,是决然不成的吧?”
“还真不是,按理说什么火都能将这灯点燃。但重点在于,是谁来点。”
“不知此话何解?”
“很简单,若想点燃这七座灯台,只能是那种吉星照命之人。要有大气运在身,命格也要够硬。而公子看起来绝非是什么等闲之辈,应该属于能将此灯点燃的那类人了。老夫自问还有点眼力,应该是不会看错的。”
“哦?如此简单?”
“当然不是了,首先天下间这类人极少,可谓是凤毛麟角,可遇不可求。二者,能将这七星照命灯点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燃灯之人还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每点亮一座灯台,需消耗燃灯之人的十年寿命。”
“那就是说,需减寿七十年?”
闻听此言,陈阳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什么七星照命。
这分明就是借命!
关于借命,陈阳倒是早听说这天下间有一些相关的器物与术法。
不过,却一直都对此持以怀疑态度。
因为这是属于巫道一脉的东西。
这一脉,早在魔劫之前数十万年就已销声匿迹了。
关于它的真实性,在此界一直有争论。
陈阳是万万没想。今天居然真的见到了!
着实也算是开了一番眼界。
另外这东西乍一听起来是很不可思议,但稍微一深入思索,却又让人觉得相对合理。
借命这种事,本来就给人一种不谐之感。
若是随便谁的命都能被借,那岂不是要乱了套?
所以命格特殊之人才能燃灯的这种说法,倒是显得比较合乎逻辑了。
虽然,整件事依旧是十分荒谬的!
“公子又何必大惊小怪,岂不知这世间万法中,只有卜算之术是最为天道所忌的东西?世上亿兆生灵,若想寻一失踪之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老夫若要为公子卜上这一卦,最少也需燃耗十年寿元。这七十年的寿数,估计到头来老夫也就能得个七八成而已。”
“小子见识短浅,倒是让前辈见笑了。不过,这燃灯借命之举,当真稳妥?”
“不晓得,但迄今为止,此灯已在老夫这里被点燃过足足九次。期间不论是于燃灯之人还是于老夫,都没出现过什么岔子。煌煌天道,老夫要是说一句瞎话儿,出门就让雷劈死,如何?”
这老者说得是极为随意。
但实际上,已无异于立下最重的天道雷劫之誓。
这让陈阳愈发笃定对方就是隐藏了境界的化神修士。
不过既然对方不打算显露,陈阳也乐得如此。
整件事情能在彼此心照不宣的景况下,这样波澜不惊的进行下去也挺好。
这何尝不也是修道界的一种常态。
多数时候,一些东西没必要非摆到明面上去。
“原来如此,那……”
“怎么,心疼了?此番无非是一场公平交易,公子若是不愿意,大可就此别过。这就只能说,那人在公子心中没那么重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