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并不是神仙。
纵然自称为仙家,但寿命也不是无尽的。
在这岁月的长河中,与凡人相比甚至也显得多不了太多。
除了中途陨落的,每年也都有寿终正寝的修士。
这些人都想延年益寿。
在大限到来之前,吞下点什么灵丹灵草多出个几十年上百年的寿命。
然后努力突破瓶颈争取到下一层境界。
可目前为止还从来没听说过哪个做到了。
“年轻人杀人时不含糊,这话却说的煞是委婉。哈,你说的不错,老夫若是于洞府中自行坐化,还能留个体面,但却偏偏头脑发昏跑到这里来,下场大概率就是尸骨无存了。只是眼见蝼蚁尚且贪生,老夫又如何能坐以待毙?况且,这天罗秘境中确实有一种能延长寿元的灵物,名为添元草。得此一株,就算是生吞一下也能延寿五十年。”
“哦?听起来老先生对这秘境有些研究?”
“何止是有些研究,老夫虽然本事不济,但对此地的知晓程度,怕是少有人能比。怎么样年轻人,我们不妨做个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
“秘境一旦现世,那庶兽之血很快就会被人得到,那时也是天罗秘境的终止之日,所有人都会被自行传送回外界。而在这之前,就由你来庇护老夫如何?作为交换,老夫会将这里的一些详细信息尽数讲出,并且还能带小友避过一些凶险异常的地界。”
老修士面带笑容。
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澈。
历经沧桑的眸子中,似乎正闪烁着某种不容人质疑的笃定。
刹那间,竟是看得陈阳心中一跳。
“老先生这话未免说大了,这等上古秘境何其神秘,就算阁下尽读古卷,得到的信息又能有几分是真的。另外小子我也无非是个筑基修士,谈何庇护?”
“哈,小友就莫要谦虚了。结丹修士都奈何不得你,那令人闻之色变的灭神珠更是连小友的皮毛都没伤到,如何不能庇护老夫?至于老夫是否了解这天罗秘境,口说无益,接下来老夫可以用两件事证明给你。”
“有意思,既然如此,那就烦劳老先生证明一下了?不过有言在先,阁下若是那种舌灿莲花的耍嘴之辈,就休怪我不尊老了。如果这样,老先生可以趁早离开,一切只权当未发生过。不然想后悔时,怕是就来不及了。”
“呵呵呵……真是个不吃亏的年轻人,那老朽且问你,先前你是否正在沧澜城外正常赶路,然后就被莫名其妙的摄入天罗秘境了?”
“不错,老先生真是好手段,闹了半天,竟是已在一旁隐藏许久了。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能一直将我蒙在鼓里。”
“年老气衰,无力争斗,自然都将心思用在隐匿术法之上了。区区高阶符箓而已,不值一提。倒是你这年轻人就不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么?”
“当然想,还请老先生不吝赐教!”
这时的陈阳依然笑容和煦。
但实则已是蓄势待发。
对方虽然没给自己什么危险的感觉,可偏偏却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倘若是个舌灿莲花的老油子还好,无非是三拳两脚打发了。
可万一有什么别的凶恶目的,那就休怪自己手黑了。
到时必须先下手为强才行!
“简单简单,但凡古之秘境,内中都汇集了一丝极其纯粹的天地本源。靠着这一缕本源,有些秘境就可以在特定的时候在虚空中穿梭,在小范围内甚至无视距离。沧澜城此去太荒山脉确实有数万里之遥,但这对于天罗秘境来说无非只是个瞬息到达之地罢了。”
“虚空,穿梭?”
“不错,这一点老夫万分肯定。虚空是什么,三言两语难以尽述。但小友只需知道不是你莫名穿梭了时空,而是秘境穿梭虚空后误打误撞的找到了你。”
“那照这么说,先前秘境出现时沧澜城周遭的修士全都被摄入此处了?”
这个说法,未免有些太过震撼。
一时间令人难以接受。
可偏偏,听上去又觉得十分合理。
似乎除此之外,确实不会再有什么别的答案了!
“未必,秘境一旦于虚空中穿梭时,便变得不再稳定,不会将太多的修士摄入其中。”
“原来如此,看来阁下对于此地确实做了一番研究。那就权且当这些都是真的,算是证明了一件。不过老先生方才说可以用两件事证明,不知道第二件事又是什么?”
“老夫姓蒙名祖,你可直呼老夫其名,不必再叫什么老先生了。至于这第二件事,也并不复杂。此去东南方大约百余里之遥,有一座古修士留在的小型洞府,内中或许可以找到一些值钱的物件。虽然外部尚且残存了一些禁制,但相信以小友的实力足可击破。”
“也好,区区百里之遥而已,那我们就不妨一探究竟。蒙祖……蒙道友,请吧。”
陈阳略一沉吟,便将此事应了下来。
目前来看此人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疑点。
接下来自己小心一点就是了。
而如果这位蒙祖当真对这天罗秘境深有研究,那庇护对方一番倒也是可以的。
毕竟在这种陌生凶险之地,没什么比得到一位向导更加重要了。
“天罗秘境本就暗藏凶险,且如今更有数万修士进入,必定是杀机重重。御空飞行不太稳妥,正好老夫这里还有些高阶风行符,以便你我赶路。”
见陈阳一口答应了下来,蒙祖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
紧接着从怀中掏出了两张青光缭绕的符箓。
一张递给了陈阳,一张翻手贴在了自己腰间。
“此符只需以少许灵力引燃,很是方便。那小友,我们这就出发?”
蒙祖说着一捻法决,灵符便开始无风自燃起来。
继而就见一股股庞大的风系灵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尽数凝聚了在其双腿之上。
“嗖……”
下一刻,丝毫没有动用任何本身灵力的蒙祖贴地而出。
双腿捯步快若奔雷。
三闪两闪就于原地不见了踪影。
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烟气直直指了东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