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厉清远才幽幽“醒来”,听到黑衣人的话,他顿时怒发冲冠,不管不顾地冲下来想要一掌把那个黑衣人打死。
“清远!”
太后和厉宣炀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厉清远的掌风离那黑衣人越来越近。
“砰!”
谁都没有想到的是,随着一声巨响,黑衣人还好好跪在那里,厉清远的身体却被重重击飞了出去,“咚”得一下摔倒在地上。
厉君御稳稳站在原地,一只手还保持着伸出去的姿势,冷冷地看向地上摔成一坨的厉清远,面无表情地勾了勾唇角。
“怎么,二殿下莫不是担心这人把更多的事抖出来,所以急着杀人灭口?”
厉清远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头晕眼花得好久都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哎哟哀家的乖孙儿,你怎么摔成这个样子了,快快快,哀家拉你起来。”
太后终于从震惊中回过了神,一声哀嚎便扑了上去,想把厉清远从地上拉起来。
可是,厉清远那样肥胖的身躯岂是她一个老者能弄得动的?
旁边的宫女们见状,生怕主子呵斥她们没有眼力见,也都急忙围了上去,抬腿的抬腿,拉胳膊的拉胳膊,这才勉强把厉清远给扶了起来。
“你……厉君御,你居然敢对本殿下手!本殿可是你的兄长!”
厉清远沉沉喘息了一阵子才缓了过来,用自己圆圆的手指指向厉君御,胖成猪头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愤怒。
“二殿下,本王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倘若真的任你把本王的证人给伤了,那还有谁能给本王申冤。”
厉君御歪了歪头,表情极其无辜,看得厉清远只能气的干瞪眼,没有一点别的办法。
“二殿下,你说说你,这些人为你办事就好了,你还要杀他们灭口,日后谁还敢为你办事啊?”
他无奈地摇摇头,目光中尽是惋惜,还有深深的嘲讽。
“你!”
厉清远被噎得够呛,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殿下,属下等这么多年对您忠心耿耿,您怎可对属下如此无情!”
那些黑衣人悲愤地瞪着厉清远,一个个情绪都激动了起来。
“本来就是您亲自下令要属下等人去把城郊住着的女人给您带回来的,属下虽然没有完成任务,但是属下在此之前为您做了多少事情,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就当真从来没有把属下的性命放在眼里过吗!”
他们的话字字泣血,听得厉清远蓦然心里一慌,连指着厉君御的手都跟着开始颤抖。
“你们休要胡言乱语!本殿何曾指使你们做过这种事!你们肯定是厉君御的有狗!就是专门为了来陷害本殿的!”
厉清远的脸涨得通红,胡乱把责任推卸一番就退回到了太后的身后,拉着太后的手不依不饶地甩着。
“皇祖母,你看他们都欺负孙儿,孙儿是什么样的人皇祖母您还不清楚吗?孙儿定然做不出来那种事的。”
他那可怜巴巴的模样看得太后心里一疼,可是没等她说些什么,地上的黑衣人们就再一次开口了。
“您做不出来这种事?您真的做不出来吗?皇子府每天死去的下人难道不是您做的?后院里常年伺养着的野狗不是您做的?府上地牢里十八般刑具不是您亲自设计出来的?”
他们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全都不约而同地挺直了脊梁,目光中再无畏惧。
“如果不是碍于您的威势,只怕现在您的皇子府早就已经人去楼空了,你看看还有谁愿意侍候你这个暴君!”
“你放肆!”
厉清远简直要被气疯了,慌不择言地大吼着打断黑衣人的话,妄图用自己的声音把他们的话给盖过去。
这些人今天都是怎么了,放在往日就算他拿着鞭子抽他们他们也不敢反抗一下,不过就是被厉君御抓走了一晚上居然敢背叛他了!真是不知死活!他当初就不应该留着这些人!
大殿之上吵嚷之声不断,听得太后脑仁都在嗡嗡作响,只得让青竹扶着自己的手重新坐回了软榻上休息。
虽然众说纷纭,但是她已经整理出了头绪。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厉清远先犯的错。
“皇祖母,孙儿有话要说。”
眼见太后沉吟不语,厉宣炀缓缓站了出来,恭恭敬敬对着太后行了一礼。
“眼下照这个情况来看,君御那边有人证,可是清远又说自己是清白的。那这种情况最好还是找父皇吧,相信以父皇的慧眼,定然不会让清远和君御白白蒙冤。”
谁知,他话音刚落,便立刻遭到了厉清远的极力反对。
“不行!本殿不同意!”
他高声反对道,但在看到厉宣炀投来的不解的目光时,他的气势又矮下去了一节。
“谁、谁不知道父皇最疼爱厉君御了,到时候去了父皇肯定会偏袒他的。”
一边说着,他自己都对自己的话产生了不自信。
大家都就知道父皇现在对厉君御不向当年那样宠爱了。
但是,如果真的去了,那他这点小计俩必然逃不过父皇的法眼,他肯定会被父皇处罚的。
该死的,厉宣炀不是跟他是一边人吗?怎么用这种办法坑害他!
厉清远默默在心里把厉宣炀给骂了个狗血淋头,恨不得当场拆穿厉宣炀的假面目。
“清远,这可是为你洗脱清白的大好机会啊。”
厉宣炀故作惊讶地皱了皱眉,似乎对厉清远的反抗很是疑惑。
而厉清远则是憋红了脸,一句为自己辩驳的话也说不出。
厉君御就静静站在那里,若无其事地静观其变。
一时间,祥康宫里又变成了一片寂静。
“好了,什么也别说了,哀家累了,你们自己去折腾吧。”
闹了这么久,太后着实是感觉头疼。
本以为是一件特别好处理的事,结果闹成了这个样子,吵得鸡犬不宁,还要惊动皇帝,怎么说都为难。
再者,真的捅到了皇帝的面前,最后吃亏的必然是厉清远,这是太后最不愿看到的结果。
索性就来了金蝉脱壳,什么都不过问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