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y眉头紧皱，抗拒地表示，“我宁肯在临死之前都不要再听到你说这句话。”
每当厉烨霆说有事，基本上就是他的病情已经发展到更加严重的地步，而那种发展是他们无法阻止的。
这种挫败感让ray头皮发紧。
有时厉烨霆是个很矛盾的人，他对任何人任何事都算不上耐心，哪怕面对沈禾也常是感情淡漠，也许这就是天生感情障碍带来的后果。
但他又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情绪，自己的身体。
他走到沙发边坐下，眉头紧皱，“你这边能不能检测药物的组成成分？”
精神紧绷的ray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问题，他诧异地问，“怎么，又有人给你下药？”
厉烨霆身份所致，时不时地就会来上这么一出。
他摇头，将从姜苒那里顺过来的药茶余下来的残渣递了过去，“不是，我喝了这个东西之后意外睡得不错。”
至少这是他在将近十多年来唯一一次入眠后无需做梦，而是真得陷入沉睡的时刻。
今早醒来，那种轻松感都让他自己感到惊讶。
Ray震惊地将裹在纸巾中的东西接了过来，“这里面放了安眠药？”
厉烨霆并不确定。
好在ray本来也没想问出个答案来，他拿着药渣到设备室检测，需要时间等待，等待的过程中，厉烨霆坐在一楼的沙发上。
对面是那堵满当当的照片墙。
上面有沈禾，厉老爷子，也有刚被贴上去不久的姜苒。
说来可笑，哪怕见过这么多次，又发生了这么多事，厉烨霆对姜苒的印象依旧停留在片面的特征上。
她眉间的那枚犹如菩萨降临似的红色胎记，很明显也很独特。
这个女人也许比他所认为得要更加复杂。
厉烨霆陷入沉思。
十几分钟后，ray拿着检测报告出来，“这就是普通的安眠药茶，不过里面好像放了乌青，但这味药我研究过，对安眠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效果，你会睡得香是不是因为太累了？”
厉烨霆就是个钢打的身子，把自己当成坚不可摧的超级英雄，整日忙碌不停歇，休息时间也不过就三四个小时，要是普通人早就废了，他却坚持将近十多年。
这份毅力，是旁人无法轻易做到的。
Ray有时都诧异他的顽强，“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你需要休息，哪怕睡不着，也可以找点爱好去发泄，女人，喝酒，这些并不算太健康的事情你也可以去尝试。”
他认真地说，“烨霆，你需要有个情绪的寄托。”
每个人活着都需要盼头，也许是一个人，也许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厉烨霆沉默不语。
他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调查药茶的成分，如今听到并没有什么特别，不禁有些失望，也许他注定无法安眠。
ray心情也沉重，“不过，既然你会觉得这药茶有效果，那不如就多试试，我听说，小苒好像还在卖足浴包，你也可以买回来试验一下，左右没什么闪失。”
他说的话不无道理。
厉烨霆皱眉。
姜苒的足浴包是本周二推出，与万寿堂联名，在京城的各个门面店纷纷上架，与此同时，之前拍摄的采访也放了出来。
赵红负责的这一档栏目，在女性观众中的反响很大，收听率也算得上不错，街头小巷，车载音响或者短视频上都在滚动播放姜苒接受采访的那幕。
这个效果是万寿堂花钱砸出来的。
按照万青的话来，“这叫造势。”
显而易见，造势造得很成功，原本还担心会冷场的姜苒扶着非要闹着出来的林妙音，心中不安地站在屏风后偷偷地看向药柜。
足浴包就在哪里出售。
城南小区的居民为了给姜苒捧场，特意跑了个大老远，来现场买，像他们这种想法的不在少数，足浴包本来就在电视台内部小火了一把，先前又因为产量上不去，他们能买到的数量少上加少，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产量，自然跟囤货似地几十包几十包买。
就光赵红自己就买了将近一百包。
姜苒很是担忧，“你买这么多放着不好保存的。”
她先前可才买了两百包。
赵红意味深长地摇头，“你不懂，好东西就得在大家都不知道的时候大量收，要不然等大家都知道了用处，那就是想买也买不到。”
其他人也纷纷赞同。
光是这些熟客，就将姜苒所在这家万寿堂的足浴包都给包圆了，万青见状，连忙表示，“得限量，新品主要就得往外推，还得让新客户知道这个效果有多好。”
商人就是商人。
为了扩大受众，万青直接大手一挥，只要两天内在万寿堂购物满两百元的都会送两袋足浴包。
万寿堂本来除了中草药，也会卖药茶和药包这些东西，客户的购买力并不低，短短一天，光是送就送出去将近五百包。
本来认为能够撑到两天后的三千袋，等歇业后清点，发现所剩不多。
姜苒受宠若惊，“可要是他们买回去发现效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怎么办？”
到底是刚开始卖东西，还是无法放心。
万青老神在在地说，“这一点别人需要担心，唯有你无需担心，等着吧，预售期一过去，那些人就会知道这些足浴包的效果有多好，等到那时才是我们发财的时候。”
在遇到姜苒之前，万寿堂就想推出帮忙安眠的足浴包，他们之前也有，但效果也就比市面上其他家要好一点，还做不到打造成爆款的标准。
但有了姜苒的这套药方在，这款足浴包注定会成为万寿堂的王牌。
确实如他所料。
第三天，万青特意给足浴包腾了个车间出来，姜苒住进厂里当起监督，当她知道要加产上万包时，心扑通扑通地跳。
她难以相信地说，“这怎么可能卖得完？”
两万包，上哪卖那么多人去？
她忧心仲仲，万青却让她无需关心，看了眼手机，对着厂长又加了五根手指，“再加产五千袋。”
姜苒倒吸一口冷气，回家的时候将合同翻来覆去地看，确定就算是囤货也无需自己赔偿，才勉强安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