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连瓷白的手指,狠狠弹了一下北宫澈的额头,无奈道:“醒了,呆子。”
北宫澈回过神,目光有些迷茫。
宗连好笑道:“这点低浅秘术也能将你迷成这样,你父亲知道,非得打死你。”
北宫澈脸一红:“宗兄,那个女子是?”
“虞笑姑娘,魅族人。”
“魅,魅族?”
宗连点点头:“你不会是一点钟情了吧?”
北宫澈慌忙摇头:“怎么可能?宗兄,你别老取笑我。”
这二人插科打诨,那头虞笑还在继续。
场面话说完。她举起左手,红纱滑落,皮肤雪白。
从擂台后,升起一道云梯,两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将一座囚笼推送出来,一条巨大的蛇蜷缩在囚笼中,吐着信子。蛇鳞火红,甚至能感知到它蛇鳞上灼热的温度。
“这便是上个月从魔兽森林擒住的天炎蛇,天炎蛇距离开通神智,只有一步之遥,极为仇视人类,所以放到擂台上,让大家乐呵乐呵。”
“这也是我们斗兽场,这个月的重头戏。”
虞笑沉着声音说道,顿时擂台外的人海吹出声声口哨,呐喊声震天。
虞笑转头看向从云梯上,滑下来的牢笼,道:“这次出战的是三号。”
此言一出,激起千层浪,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认为是五号,毕竟五号是所有奴隶中最厉害,欢呼声最高的一个。
而且,只要这次斗兽赛能赢,五号就是自由身。
五号没必要放过这个身份。
二楼。
北宫澈闻言,顿时兴奋道:“小师傅,真的是三号!你真是神预言阿。”
神预言。孟云歌,却看都未看北宫澈,而是紧盯着擂台边缘的三号。
不知道为什么,三号总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
说不清道不明。
此时,三号的牢笼被推进了擂台中。
虞笑脚尖点地,身如清风离开擂台,站在半空的剑灯上俯瞰众人,与此同时,擂台上忽然出现了一层金色光罩,束缚着三号和天炎蛇的囚笼登时消失不见。
“斗兽赛开始,兄弟们可以押注了。”
“场主说了,若是有人能够驯服这天炎蛇,他可以免费将此灵兽送出。”
虞笑的声音,回响斗兽场!
擂台上,天炎蛇吐着鲜红的蛇信子,挪动着看似坚硬实则柔软的身体靠近一号,三号站在擂台边沿,黑色双瞳平静出奇,波澜不惊。
一兽一人,只有一方能活下去!
天炎蛇忽然张开血盆大嘴,一道电弧从其嘴中窜出,凌空击打在三号少年身上,鲜血四溅,少年不停的逃跑。
电弧在其后背不断的炸开,鲜血胡乱飞溅。
二楼。
北宫澈一颗心,几乎悬在了嗓子眼上,目光紧紧盯着擂台,道:“这个少年看样子凶多吉少,他可以活吗?”
就连风修远都有些不解:“为什么要让三号上台?”
毕竟三号的样子,看起来也太弱了。
“是三号主动的。”
宗连突然开口道。
别说北宫澈,就连孟云歌都神色不解地看向宗连。
在这里,除非是呼声特别高的奴隶,其他奴隶都是自愿上台的。
如果在擂台赛上,侥幸可以活下来,就可以得到伤药以及金钱,攒够足够的数目,就可以为自己赎身。
但这天炎蛇——
实力强悍,几乎没有胜算。
这三号少年,是有多想不开,才会主动上台?
唯有风修远,眸光一闪,想明白了。
宗连解释道:“不上台,就会沦为某些人的掌中之物。据我所知,这少年性格极其高傲,当初就是因为不服某些权势的管教,被卖进斗兽场,与其沦为玩物,倒不如主动出击。”
“死局没准可以得到一线生机。”
宗连看着杯中的涟漪,喃喃自语。
可却无人听懂。
此时,擂台上的三号无力逃跑,他躺在地上气若游丝,奄奄一息,漆黑的眼里逐渐没了生气。
天炎蛇挪动至少年身旁,张嘴,附身,准备将他吃了!
孟云歌瞳孔忽然一颤,猛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之中,有人告诉她,不能让这个少年死,绝对不能!
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孟云歌朝擂台掠去的时候,金罡罩自动解开,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到的同时还在震惊无坚不摧的金罡罩竟然被人轻松解开。
金丝银绣的软靴落在擂台上,孟云歌站在少年跟前,挡去所有危险。
天炎蛇准备将她吞了,孟云歌蓦地将握着的匕首伸进蛇嘴之中,一把扎在蛇信子里,鲜血如大雨,浇灌在孟云歌身上。
孟云歌眯起眼,冷汗直流,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天炎蛇。
她依靠灵气修行,与所有灵兽,同为一源。
孟云歌可以驾驭百兽,更何况一条天炎蛇。
天炎蛇的双眼如铜陵般大,一大一小的两张脸近在咫尺对视,所有人都以为天炎蛇会将孟云歌一口吞了的时候,它竟然收起戾气,变得温顺,乖乖的往后退。
望着不远处望着她的蛇,孟云歌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小表妹的身体依然是灵修,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无数视线一一落在擂台上的少女身上,或是惊讶,或是好奇……
虞笑自剑灯上跃下,冷冷的望着孟云歌,道:“这位阁下,你破坏了斗兽场的规矩。”
宗连从窗口掠出稳稳地站在擂台上,他向虞笑作揖,道:“这位姑娘是我的朋友,更何况这个少年已经没有还手之力,显然是败了,所以我朋友也不算是犯规。”
“可一生一死,是斗兽场的规矩,不能破。”
虞笑望着宗连,眸光为微不可察地一闪。
“这……”
宗连看向孟云歌。
孟云歌望向不远处的少年,少年浑身是伤的躺在地上,那双漆黑的瞳眸,正紧紧盯着孟云歌,瞳孔深处甚至还闪烁着讽笑。
孟云歌顿时一噎。
这个小狼崽子——
不过,孟云歌倒是不后悔救了他。
“我买了,从今天开始,他是我的奴隶。”
孟云歌看向匆匆赶来的北宫澈,顿时一笑:“徒儿,付钱。”
“啊?”
北宫澈呆呆站在原地,听见那句徒儿,顿时兴奋地点头,从空间戒中,掏出几块金子,扔给虞笑。
孟云歌发誓,如果不是情势所逼,她根本不会认下这个傻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