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既回上游轮前就将面具戴上,可即使如此,他浑身清华的气质人堆里也是脱颖而出。
上来这么久,众人的视线都若有若无地落在君既回身上。
幕楚楚目光一闪:“这位公子怎么从未见过?和这位姑娘一起来的吗?”
君既回扫了她一眼,又将双眸阖上。
如此被无视,幕楚楚禁不住变了脸色。正当她还要在说些什么时候,游轮启航。
开往无限海域。
秘境启动。
一阵寂静后,窃窃私语的声音响起,幕楚楚见风修远离开,也跟了上去。
风灵珊被那群姐妹叫走,孟云歌乐个清净的同时,发现对面君既回有些异样。
见周围没人,君既回将脸上的面具摘下,孟云歌这才发现,君既回的脸色已经苍白到没有血色。
孟云歌起身,问:“你怎么……”
“我后悔陪你来了。”君既回匆匆说着,将孟云歌一推,双手扒在栏杆上开始干呕。
孟云歌:“……”
“你晕船?”
过了半响,君既回才转过身,喘了口气,将面具重新戴好,摇摇头:“没有,只是讨厌摇晃的感觉。”
这倒是。
随着游轮越发深进海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风也是越来越大。
“沈玲珑,找了这么个人,他能保护你吗?”不知道什么时候,风修远来到他们身后,扫都没有扫君既回一眼,对着孟云歌问。
脸上几乎明摆着,他不能保护你,可以来投靠我。
自大。
也愚蠢。
没等孟云歌说话,只听一道略有些沙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是啊,得她保护我,是吧,玲珑?”
孟云歌被雷了一下。
很想问眼前这位大佬是不是被晃悠傻了?
显然,从风修远的脸色来看,他也是这么想的。
风修远没理君既回,而是接着对孟云歌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过来,我可以保护你。”
“我想你的楚楚更需要你吧。”孟云歌毫不客气的拒绝。
“沈玲珑,你以为你成为少君的徒弟,他就能保护你吗?在这无限海域,随时都会有风暴发生,面对无数的风起涌动,没人保护你,你只能成为恶鱼的口中食物!”
孟云歌点了点头,一脸我乐意的模样。
风修远一脸青色:“你不信?呵,你恐怕还不知道这岸上的漩涡风暴吧?”
孟云歌一脸求知欲:“我还真不知道。”
风修远眉尾上挑了下。
听到这话,一时有些得意,
正待在说些什么,只见君既回眸色一凝,忽然伸手一带,直接将孟云歌捞进怀里:“不知道那就体会一下吧。”
孟云歌愣了一下,却见船身突然传来一道剧烈的颠簸。
她站立不稳,一下子撞到君既回精壮胸膛,撞的她鼻翼生疼,差点流出鼻血。
孟云歌这还算是好的,旁边的风修远和风灵珊等人,一个不察,被剧烈撞击腾飞到了半空。
游轮往下荡的时候,她们全被无情地抛在甲板上,这一跌的她们全身骨头都几乎碎裂了,痛吟不断,好半天都爬不起来。
然而还没完。
游轮往下一荡,很快就高高浮起,几乎飞到了半空中去,再重重落回水面,如此循环不断,甲板上剧烈摇晃,根本站不住人。
那几位莺莺燕燕还不曾爬起来的身子,又被无情地抛高,再落地,简直就像被大自然玩弄在手心里的玩具。
这一冲一荡之间,游轮又稳当下来。
此时,风修远脸上都闪过一丝凝重,快步朝甲板前端行去。
孟云歌稳住身形,瞥了眼君既回,问:“你不帮个忙?”
君既回松开揽着孟云歌肩膀的手道:“我一个需要女人保护的人,帮倒忙吗?”
孟云歌摸摸鼻子,眼中是压抑不住的笑意。
她没想到,君既回还会冷着脸开冷笑话。
不过看着远处模糊的海面,上面笼罩着一层雾气,孟云歌眉间皱成一个川字。
这才刚行驶半天不到,就遇见如此恐怖的海浪,开端都如此恐怖,接下来真的不能掉以轻心。
孟云歌扫向不远处,看向风修远等人在平息漩涡,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现在她只能将那些恩恩怨怨暂且搁下,现在是引一发而动全身,如果那便坚持不住,没有后援,那么她们整艘船都会沉下去。
但孟云歌并没有来到他们身边,只是往前稍微走了两步。站在船头的位置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前方海面的情况。
孟云歌清楚地看到,前方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出现一个个巨大的漩涡,犹如一张张血盆大口,耀武扬威地斜睨着他们。
远远地,孟云歌看到一只左闪右避的船只最终还是被卷进去,瞬间就消失的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那只船大约长有五十米,虽然不比她们现在这只游轮,却也不算小了。可是,就那么眨眼间的功夫就被吞噬的干干净净,这让孟云歌不由地认真谨慎起来。
“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君既回也走到孟云歌身边。白色的袍子和孟云歌素色的裙摆在风中交叠在一起。
看上去倒有些缠绵悱恻的味道。
君既回没有看她,那双琥珀般透彻晶亮的眸子落在远处的黑面上,瞳孔上如同罩了一层琉璃罩,朦朦胧胧地,看不清在想什么。
孟云歌看看他,又转头看着前方滔天漩涡。
那海面浪卷百花,将巨大的游轮甩的东歪西倒,打到船身的巨浪激起铺天盖地的水幕,发出一阵阵轰鸣声,险象环生,几乎避无可避。
那些黝黑的漩涡看起来狰狞可怖,杀气腾腾。
在大自然发怒面前,在这巨浪滔天之际,人类显得那么渺小。
孟云歌目视前方,淡淡说道:“没什么可怕的。”
大自然危险,尚可躲避。
可这人心难测,又该怎么察觉?
稍不留意,寸骨不留。
就在此时,原本平稳的船身忽然间剧烈颤抖,巨浪又一阵接一阵袭冲而来,那滔天巨浪将游轮高高卷起,又重重抛下。
几乎是下意识地单手稳住她的肩膀,身形竟然没有移动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