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放过那个人一次,他就不会来第二次?说不定他就是觉得这次你放过他了,他没有受到惩罚,等到下一次他会对你做出更过分的事情!这种人放到社会上就是人渣败类!可不能就这么纵容着他!”
蒋乐越讲越生气,眼神中也藏不住想要替他打抱不平的愤怒,可是事情发生在孟谦泽身上,最主要的话语人还是受害者本人。
如果孟谦泽执意不追究行凶人的责任,那警察也没办法去找到那个敢在公共场合公然行凶的人是谁。
蒋乐真是想不通孟谦泽既然知道伤害他的人是谁,就是不肯说出来,难不成他怕那个人?还是说那个人威胁了他?
越想蒋乐越觉得难以平息心中的怒火,但是孟谦泽喊累了,他就只能闸住自己嘴巴的阀门,保留疑惑待到明日再说。
第二天警察也来了。
蒋乐以为有警察在,孟谦泽有很大几率会实话实说,可没想到孟谦泽依旧嘴风严密,什么都不肯说。
蒋乐真是又气又闹。
虽然他还是留在了医院照顾孟谦泽,但是两个人闲的时候却不说一句话。
蒋乐是再生孟谦泽不心疼自己的气,非要让罪犯逍遥法外,他可真是个大圣人。
孟谦泽并没有生气,他只是瞧着蒋乐在生气,也不想再开口说什么惹他气上加气。
孟谦泽拆线换药的时候,蒋乐站在一旁,时而皱眉时而面目忧愁。
“医生,他这剃掉的头发还能涨回来吗?”
医生用睿智的目光瞄了一眼这傻大个,看出他满眼心疼,他只能扶了扶眼镜告诉他真相,“按理说,是可以的,但如果结的痂掉了张了新皮,新皮上面不生毛囊也是有可能的。”
“您这话说了跟不说一样嘛。”
蒋乐算是听懂了,眼前这个医生明摆着就是在糊弄他啊!
医生也不甘被一个毛头小子否定,于是板着张脸,端出几分威严:“那我说了总比不说好吧。”
“您这就是不负责任了!”
孟谦泽忍俊,“好了,你也别难为医生了,我这头发能不能长出来都是看天的,你就算让医生挤破脑袋,也不可能让我的头发原封不动的回来。”
“瞧瞧,人家多懂事。”
医生对着病床上的孟谦泽会心一笑,转头无视了蒋乐想要继续据理力争的眼神。
医生走后,蒋乐这座火山终于爆发了。
“你是不是现在觉得扫我的面子巨有意思巨开心?”
蒋乐的爆发程度只达到一度,刚有些苗头,他倒要看看孟谦泽会怎么说。
但是孟谦泽只是莞尔一笑,不痛不痒的说了句:“还好吧,一般般,我只是觉得你可以再没脑子一点。”
孟谦泽这话……不是明摆着在说他没脑子吗!
嘿!这家伙还蹬鼻子上脸来了!
蒋乐原本想着孟谦泽是病人,还在脑袋上留了那么大一道疤,也就不跟他计较了。
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还恃病而骄,竟然开始挑挑的刺了。
“你要是再这样,我就不留在这里照顾你了。”
“那你是要回学校?”孟谦泽这句话问出口,蒋乐更觉得他是在赶他走了。
他想到之前他们两个人还没有在一起的时候,孟谦泽就老是赶他走,现在在一起了,他还要赶他走,真是天理不容,他真的搞不懂孟谦泽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幸好孟谦泽的表弟程禾来解了围。
一些日子不见他,竟然高了许多,原本他在他的肩下三四厘米出,没想到现在竟然与他并肩。
程禾一脸正气的冲进病房,也不管屋里有没有别人,直接扑倒孟谦泽身上,开始仔仔细细的检查,甚至还在他的身上嗅味道。
当然孟谦泽嫌弃的推开了他的头,因为他这会儿也在气头上,程禾好死不死的撞了枪口。
但是程禾并不知道,他只觉得自己的哥哥受伤的很冤枉。
“找到伤害我哥的人是谁没?”
蒋乐只能摇摇头,准备找到时机点一点程禾,告诉他其实是他哥自己不想说,利用这个没脑子的臭小子套套话。
于是他装模作样的说道:“哎呀,也是真的很倒霉,偏偏我们去的那天水上乐园的监控又坏了,警察把现场都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那个人留下的半点手纹,拦下当时在场的其他游客他们也说没看见,这一没线索二人证的,找到行凶的人简直难上加难。”
没想到他这句话竟然点醒了这个臭小子,程禾难得聪明,竟然说话也开始斟酌了起来,“哥,不会是他吧?”
就像是对暗号,兄弟两个人的眼神只需要对视一下,便可以知道答案。
就算有差别,但是十次有九次都是被他猜对意思的。
孟谦泽点头,表示确定。
蒋乐在一旁看的一头雾水。
“你们在干什么?”
程禾顽皮开口:“我们在骂你,你最好不要知道。”
“你说了不想让我知道,可你自己不还是说出来了?这下你不想让我知道也得让我知道!”
蒋乐最烦被别人吊胃口了,更何况他坚信孟谦泽和程禾说的绝对不是这个。
他们两个就算想骂他说他的坏话,肯定也会避着他的,这小兔崽子,说话不打草稿,真以为他是傻子呢!
他用手夹着程禾的脖子,凭借着身高优势将这个臭小子制服在自己的蛮力下,程禾差点就跪地求饶,“蒋乐哥蒋乐哥!你轻点!”
“你想让我轻点就把你们刚刚说的话告诉我一遍,不然的话……”
“蒋乐!你干什么呢!那是我弟弟!”
孟谦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恼了,脸上有了愠色,蒋乐见状也突然有些心虚,于是便放开了程禾。
程禾虽喘着气,但是蒋乐刚刚也没有对他使多很的力,没想到还是被他哥哥吓得半死。
他真没想到他哥哥还有这个本事呢!
竟然让蒋乐哥对他这么怕!
突然程禾多了几分恶趣味,故意将咳嗽声放大,又假意咳嗽了好几声。
很快。
第三次世界大战久违的爆发了。
如果小胖和扇贝在场,肯定又要在他们的小本子上记录这是第几次他们因为什么事情又要口齿之争了。
而在梧桐街道旁的小巷子中。
一片发黄的落叶刚刚被风吹落,绵绵的小雨就如刺针坠落,一头扎进土里、水泥路上、青砖瓷板上,毫不费力。
吴盼悄悄打开了帘子,发现外面还在下雨,由不得心情烦躁。
常峰悄无声息的在他背后出现,双手娴熟的环上他的背,虽然嘴角带着笑,脸上眼睛中却没有多余的情感流露。
吴盼低头瞧见那双在他身上游走的手,第一次感觉陌生,他突然心生排斥。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外面天气的影响,他倒是真的没有了那种感觉。
直接扒拉掉他的手,却不急不躁的说道:“我这两天有点不舒服,再等等吧。”
“你能有什么不舒服?昨天我们不?”
“太频繁了。”见常峰对他不依不饶,吴盼只能随口编出一个理由,“这两天我都有点便秘了。”
他以为常峰就算再不是人,也多少能够在乎他的感受,却没想到他竟然冷笑一声,眼神中没有半点心疼,反而更激起浪花,“既然这样,那我给你治治不更好。”
“你真是个变态。”吴盼突然有点心瓦凉,他跟了他这么久,就算之前的感情都被时间消磨完了,但至少也会对他适当关心吧!
可眼前的这个男人!就像是把他当作一个工具!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工具!
甚至他只要违背了他的意思,他就会……
“你别动我!”
吴盼直接伸手推了眼前像只野兽的男人一下,男人差点没立住脚跟摔倒,幸好扶了旁边的桌子一下。
吴盼满眼吃惊,常峰也是。
常峰怒吼:“你疯了!”
吴盼那双柳盼眼含着光泽:“常峰,你变了!”
“你少疑神疑鬼了!能做就做!不能做我就自己回去睡觉!”
常峰头也不回的踩着吱吖乱响的台阶上了楼,没想到吴盼竟然没有跟上来。
身形较为精练的男人倒下沙发上,眼神呆滞的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这吊灯已经有了些年头,说是他祖父那时候为了让他祖母满意才专门请人打造的这个水晶吊灯,只不过他的祖父祖母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这个屋子也因为太过老旧逐渐被荒废,直到他住了进来。
虽然这也不是他想要的选择,可是除了这里,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这个房子是他唯一可以住的地方,他也只有住在这里才不用被风吹雨淋。
毕竟跟家里人闹翻之后,他除了常峰就谁也没有了。
准确来说,他现在必须赖上常峰,不然他要是跟常峰分开了,岂不是就是在向他的家人妥协。
他沉思了一会儿,还是将拖鞋套在脚上,有些不情愿的迈开自己的腿。
一步一步的向着台阶走去,又逐步的抬起自己的腿,重重的踩在台阶上,心却一点点的向冰窖坠落。
常峰躺在木质的大床上,听到动静也只是翻了个身斜眸:“你不是不做吗?怎么?”
“刚刚不想,现在想了。”他只能说着违心的话,让自己都觉得虚假。
他想着既然自己都这般低头了,常峰总得心疼自己。
可没想到他又多想了。
只见常峰缓缓坐起,眼角上挑,“呵,刚给你面子的时候你不接,现在想要做喽,晚了,我没兴趣了,你自己解决吧。”
说罢又直接躺下,身子直接背了过去,也不顾此时的心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