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外面两人的叙事性吃瓜,里面两个人算是彻底冷场。
孟谦泽也不知道是扭捏还是没组织好语言,支支吾吾半天最后闭上了嘴,就坐在李笑草对面愁眉苦脸。
李笑草跟他兄弟十几年,自然知道孟谦泽这幅样子十有八九是遇上难处了又或者是有人触到他的怒点了,这个时候他也不好安慰,只能回以同样的眼神作为情感交流的枢纽。
终于,他这个话痨忍不住了,直接流利脱口:“你咋了我的宝。”
“别这样喊我。”孟谦泽最受不了他这甜言蜜语的油腻,再加上他此时心情并不好,更经不起他这样挑逗。
李笑草就知道这招管用,于是在破冰的氛围下继续磨砺前行,“我说老哥啊,你要是有啥需要你就尽管提,兄弟我虽然没啥大钱,但你要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都会为你两肋插刀肝脑涂地。”
孟谦泽知道李笑草这人虽然嘴皮子滑溜点,但人是好的,他也就这一个好朋友,也就他能听他说说真心话。
他也没绕弯子,索性把自己的难处说了出来,“借我点钱,下月还你。”
“借多少?”
李笑草直接掏出手机打算转账给他,但转账的界面还没跳出,孟谦泽就脱口而出,“五百,只要现金。”
“我上哪给你找现金。”
虽然这五百块钱对于他来说不是啥难事,他手里也有这些余钱,但这现金?
在互联网这么发达的时代到处都是转账付钱,谁出门还带现金?
也不知道孟谦泽到底要干什么,他还能有事瞒着他?
孟谦泽倒还淡定,他从容的回答:“我手机坏了,没办法扫码,只能用现金。”
他这才想起来一个重要的信息,连忙追问:“你那手机是不是被你舍友弄坏的?”
“是啊。”孟谦泽点头,随后又皱起眉头,“你怎么知道?”
他们两人又不是一个院系,男寝宿舍楼又不是同一栋,他怎么知道蒋乐弄坏他手机的事情。
李笑草有些吃惊孟谦泽竟然如此平静,反倒显得他有些过于夸张,看来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严重,于是他继续嬉皮笑脸道:“是你那个舍友说的啊,我瞧着他也不像是故意弄坏你手机的,反倒还有些愧疚,对了,他还夸了你。”
“夸我?”虽然他现在刚对蒋乐的态度有所改观,但是经过两年的相处,他不觉得蒋乐会说他点好,于是他有些好奇,“他能夸我什么?”
李笑草故意把话说得不着边际,想要试探试探他跟他这位舍友的关系,“说是身娇体弱易推倒。”
若不是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无话不谈无所不知,他怎么会知道孟谦泽这么多秘密。
与其说秘密倒不如说是他最原本真实的面貌。
孟谦泽被他这句话弄得心痒,但表面还要装作不在意甚至有些气愤的样子,“你胡扯。”
但是当他脸上的红潮褪去,他从李笑草的脸上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一丝不对劲,蒋乐怎么可能会说这种话?那家伙可是个纯纯的大直男啊!
大直男怎么会调戏弯男,李笑草这家伙又在故意给他设套。
可是他的一举一动早就被他尽收眼底,只能乖乖的承认自己刚刚那一刻确实有些失魂。
李笑草一下子就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很奇怪哇,他记得孟谦泽跟他说过最近可能要跟他那个网恋对象奔现,怎么这会儿又跟他这个舍友搞上了?
他想要问个清楚,可没料到孟谦泽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了。
“喂,你等等我,你这家伙怎么拿了钱就不认人哇!”
李笑草一瘸一拐的在他身后追,但他现在这个“半残疾”患者怎么可能追的上一个腿脚健全的人,他只能提高音量让孟谦泽停下脚步。
但是他头也不回的走出医务室,他现在裤兜空空,除了自己饭卡里剩余的二百块钱,他简直身无分文,要不是李笑草借点钱,他恐怕连下个星期都活不过。
也不知道这次回家到底能不能从孟非手里要来点钱,自从他那个继母进家,他简直就成为了这个家里最不重要的存在。
爹不疼妈不爱的,他就是地里的小白菜。
现在当务之急是先让蒋乐把他的手机修好,不然他可没办法联系酒吧老板说下个星期去上班,周末咖啡馆去不了,总得打点零工攒攒钱交这个月的学费贷款。
医务室门外,蒋乐正沉浸在棒哥刚讲的故事中身临其境,余光瞄到孟谦泽经过的背影,他经不住心头一震,大脑瞬间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现实。
为什么他总觉得孟谦泽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明明两个人之前的关系也不好,怎么突然之间他就感觉自己对他的事情上心了呢?
难不成真是因为他弄坏他手机的愧疚感?
不应该啊,他答应会帮他修好不然赔他一个新的,怎么算他都不亏,他这愧疚感就算有也早该消失了吧?
他到底是怎么了?!
他还没晃过神,李笑草那扩音器般的嗓音就传入他的耳朵,再次让他虎躯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