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孟谦泽也不管是自己拿来换洗的衣服还是穿脏的衣服,直接抓着就往自己身上套。
等他潦草穿戴完毕后,才发现自己的右小臂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从受伤的口子中溢出,从手臂精健的弧度滴落,在混杂着白沫的清水中绽开。
他看见那血红色,仍旧毫无反应,甚至连痛感都没察觉。
直到蒋乐将他懒腰抱起,从浴室出来一吹风,才隐隐约约感觉刺痛。
只是单纯的摔了一跤,顺带着被压了一下,本不打紧,但当他跟蒋乐的那双明眸对视,便感觉有些晕眩。
他迷迷糊糊的问道:“我们要去哪里?你为什么要抱着我?你不是很讨厌我吗?”
蒋乐看他那一幅好似喝醉的样子,更加惊恐,这一摔不会把他摔成傻子吧?!
都怪扇贝那家伙出的馊主意,这下他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他见孟谦泽昏昏欲睡,连忙加快了脚步,嘴里还振振有词,“我的好大爷呀,你可别睡,万一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了,我下半辈子怕是要栽在你身上了。”
“栽在我身上有什么不好?”
孟谦泽觉得自己的头疼的厉害,昨晚脑中的混沌又随着不太平稳的颠簸一层层叠加,眼前偶然一片漆黑,他只觉得自己除了能听见那暖风中卷着沉重呼吸的声音,再无旁人说话。
蒋乐被他突如起来的回答吓的一愣,但脚下的步伐丝毫不敢懈怠。
这家伙真的摔傻了?对着他说什么胡话?他们两个可是冤家呀!怎么可能合得来。
就算合得来,跟他这样一个大老爷们过一辈子有什么乐趣。
他可是个正常男人,他才没有那方面意思。
就算孟谦泽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他也不应该……
难不成是因为他摸了他两下,亲了他一下?
这也太离谱了吧!
但是孟谦泽的反应更离谱吧!
他可是个铮铮铁骨好男儿啊!
他可不是个女人!
孟谦泽对他这样算什么!
我的老天爷!
难不成孟大校草被人摸几下就发情吗?刚刚的吻他还没介意,反倒被他先入为主了?
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先入为主这个词好像也不是这么用的。
不管了不管了。
蒋乐的内心活动简直丰富成了火山喷射,在他止住脚步敲响医务室的大门时,他丰富多彩的内心活动才戛然而止。
“校医,帮他看一下伤口。”
蒋乐小心翼翼的将孟谦泽放在床上,他脸上的焦虑与孟谦泽毫无表情的面孔形成对比。
校医打了个哈欠,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蒋乐,随口玩笑了一句:“你们两个可真有趣,连着两天轮番往我这校医务室跑,真当我这校医务室是你们两个的约会场所了?”
“什么约会场所?”
蒋乐从耳根红到了脸颊两侧,这些人怎么总是乱猜啊!
他跟孟谦泽清清白白的两个大男孩,在他们嘴里就非要有一腿。
校医无心回答他的话,他已经戴上了听诊器在孟谦泽平坦的胸膛前游走,那听诊的前端停留在孟谦泽心脏的位置不动。
校医原本还跟蒋乐玩笑的脸顿时变得十分严肃,蒋乐也跟着心脏一揪,瞳孔放大。
这家伙不会真出什么毛病了吧?
真是因为那一摔?
他不会真的跟个瓷娃娃一样脆弱吧!
校医吸了一口气,引得蒋乐也深吸一口气。
校医询问:“他有心脏病史吗?”
蒋乐摇头:“我不知道啊。”
“那他平时有跟你们说过身体有不舒服的情况吗?”
“没有啊。”
“他这几日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吗?”
“没有吧,我不清楚。”
蒋乐三连不知,让校医脸上的表情更加僵硬。
他犹豫了三秒,沉重的开口:“打120送大医院吧。”
这句话如同天雷一般劈在了他的脑门正中央,他单方面曲解了校医的意思,孤注一掷的认为刚刚校医说的是:他不行了,准备后事吧。
“真这么严重吗?”
他知道孟谦泽这样十有八九肯定跟他有关系,难不成他这么沉?
直接给他砸成重伤了?
校医紧张的表情好像是在证实蒋乐的猜想,可他开口的语气却十分淡定:“倒也不是,就是怀疑他有些心肌缺血,建议送到医院做个全面检查调养调养。”
“这病严重吗?”
“不严重啊。”
“那干嘛要打120送到大医院?你这里不能检查吗?”
蒋乐满脸我不信你骗我。
校医扑哧一笑,看来他装的还挺像,给这小子吓得不轻,于是他乐呵做解道:“我这里也不是不能检查,但是打120去医院做检查的钱学校的医保可以报销,我这不是给你们省钱嘛。”
校医将听诊器随手又塞回白色大褂的兜里,然后补了句:“更何况到我下班时间了,我该回家了。”
无语。
蒋乐这才明白自己被耍了,有些被气到,但是又不能找他算帐。
校医目的达成,拿出医疗箱帮孟谦泽清理胳膊上的伤口,边用碘酒擦着边说道:“瞅这小白胳膊多嫩,要是留了疤可就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