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从门外吹进来,带来浓重的咸鲜味,许清卿上前把门关上。
这种鬼天气,这么大的雨,许清卿光是待在光亮的船舱里面就有些心惊胆战,更何况是坐在小破船上的黄通海他们。
黄通海他们肯定跑不远的,若是一直开船的话将会冲破海岸线,他们没胆子离开,只用等他们自投罗网就行了。
确实如许清卿预料般的一样,黄通海的船开出去后就遇到了暴风雨。
本就零零散散的渔船被狂风在海上推来推去,根本就不好掌控。
而他们三个人又不是专业的驾驶船员,根本就控制不住船。
顾安柔紧紧抱着船桅杆,将上面的船帆收起来,豆大的雨珠打在她的身上生疼。
船一直向前行驶,眼看就要开出海岸线了,另一边是别的国家的领域,他们的渔船私自开出去是会受到惩罚。
黄通海也不敢赌,只能控制着船折返回去。
现在他们只有两条路,一是经过大漩涡逃跑,二是绕远路从被许清卿游艇堵住的路离开。
现在海上的风暴这么大,黄通海不敢走大漩涡那条路。
就连经验老道的渔夫都要拼尽全力才能开好船,黄通海根本就不敢赌。
“为了保命,咱们还是原路返回吧!”
黄通海扯着嗓子对其他二人喊。
一道紫色的雷电划破天空,加剧了三个人心中的恐惧。
黄通海整个人如被大雨浇蔫了的豆芽菜,蹲在甲板上用手护住头。
听到黄通海要折返回去自投罗网,顾安柔不同意,吵着闹着说:“我以前被许清卿抓过,她直接把我送到了监狱里!”
“若是咱们自投罗网的话,她肯定不会放过咱们的,咱们不能回去!”
她才不要再进去受罪了,她过够了监狱里面的日子!
就算是死在这片暴风雨里,她也也不要丢人现眼的回去。
顾安柔冲上去去抢黄通海手里的船舵,想要改变方向,黄通海可不惯着顾安柔直接,把她狠狠地推开。
“现在由不得你胡闹!”
黄通海让大伯过来把顾安柔按住,看着她别让她捣乱。
“咱们必须回去,不回去的话就是死路一条!”
黄通海话音刚落,一道大浪就打过来,直接把甲板上的三个人浇了透心凉。
甲板里面盛满了海水,整艘船都向下沉去。
危机刻不容缓!
要是再不快点离开,他们就真的要死在海上了!
大伯立刻用捕鱼的鱼网把顾安柔捆住。
“王八蛋,放开我!滚!别碰我!”顾安柔破口大骂,用腿踢着大伯。
听到顾安柔的嘴巴里面不停冒出来的辱骂声,大伯直接用掉在甲板上的臭咸鱼塞进顾安柔的嘴巴里。
又臭又腥的味道充斥着在顾安柔的口腔,顾安柔整个人直接被这股恶臭味恶心吐了。
太难闻了!
顾安柔肚子里的胃酸反复涌动,白色的粘液从嘴角流出来。
顾安柔最终忍受不了这股难闻的味道,脑袋一歪,昏过去。
大浪不停地拍打着渔船,不结实的渔船被拍地摇摇晃晃。
船舱上面的木头补贴被一个大浪拍到了甲板上,把夹板砸出一个大窟窿来,看着分外惊心动魄。
黄通海被吓了一跳,逃生的欲望达到了顶峰,用绳子固定好船舵,和大伯一起用水盆往海里泼水。
他们一定要逃出去!
但门外汉就是门外汉,他们不懂得开船,船撞在河里的暗礁上。
随着轰隆一声不结实的船舱瞬间就倒塌了。
昏昏沉沉的顾安柔被这声音吓醒,支撑着船舱的木板砸下来距离她不到半米,差一点就砸在了顾安柔的腿上。
顾安柔不敢再反驳了,刚才坚持不返回的心思也消失了,只想要赶快的回去。
她要回家!
船底一大部分被礁石顶住,船不能再继续开了。
黄通海使出全身解数都不能让船移动半寸,眼看着甲板上的水越来越多,已经淹到他的小腿了。
用不了多久应该就会淹到他的腰,到时候再跑可就跑不掉了。
黄通海拿出潜水衣还有游泳圈,除了这个船上就没有别的救援设备分给大伯和顾安柔。
黄通海一边自顾自的往身上套潜水衣,一边让老大快去把顾安柔身上的渔网解开。
“船不能再行驶了,咱们必须游回去,希望许清卿还没有离开……”
如果许清卿没有离开的话,他们就可以搭许清卿的船获救了。
这还是与许清卿决裂以来,黄通海第一次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许清卿。
大伯随手扔给顾安柔一把剪刀,让她自己把缠在身上的鱼网剪开。
现在可是逃命倒计时,他才没工夫管顾安柔呢。
“王八蛋!我诅咒你们都被淹死!”
顾安柔狠狠吐掉嘴里的咸鱼,看到没人管她,眼底犯冷,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努力地伸着脚把剪刀够过来。
等到顾安柔把剪刀送到手边时,大伯和黄通海已经穿好潜水衣了,抱着游泳圈就跳下船。
夹板上的水已经淹到了顾安柔的腰间,顾安柔拿着剪刀拼命剪缠在身上。
但海浪可不会看在她没有逃生的份上就放过她,一个浪接一个浪的打在船上,把顾安柔淋得浑身都湿透了。
等顾安柔成功的挣脱于往时,已经没有时间够她再穿上潜水衣了,只能拿着救生圈跳进海里。
在最后一刻,船体被巨浪拍碎,木板四分五裂。
三个人狼狈又难堪地向着许清卿的船游去,此刻心中完全没了被许清卿发现会怎么样,只有活下去一个念头。
相比于三个人在海上的狼狈逃窜,许清卿的游艇上就显得祥和多了。
老洪偷偷在身上藏了一小块瓷器,本想要拿着卖出去的,但没想到被许清卿给抓包了。
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过,老洪主动把这块瓷器交给了许清卿。
“长官,这是我在海下摸到的瓷器,我愿意上交,我愿意自首,还请你放过我的儿子!”
皮肤又黑的老渔夫眼底充满了惶恐,此时的他只想要把自己的儿子摘出去。
“爹,这件事我也参与了,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承担呢!”
小洪焦急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