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哥给我们泼了冷水：“你们啊，太鲁莽，太冲动了。”他顿了顿，才说道，“你们就没有想过，把余云艺的事，推到明面上来，如果真是你们推测的那样，余相财会放过你们？余云艺要真是他这个亲生老爸给弄死的，不仅弄死了，还做成了炼小鬼。那你们几个，计划被他整成什么样，才会后悔？”
金子仰头就说：“我们干嘛后悔？”
“你们斗得过他？比心狠？人家亲闺女都能下手。比技术，就你们姐弟两那点水平？”
小漠抓抓脸：“好像是这样的。我爸说，风水师整人，不露声色，却能让你怎么死都不知道。”
给姐夫哥这么一说，事情好像是挺严重的。我们之前真没想到这步。不过我还是硬着脖子说着：“也许，他很快就被抓了，定罪了，根本就不能对我们怎么样。”
“抓人，定罪，哪有这么简单。他做的事，哪件违反法律，哪件违背道德，这些都还没确定呢。”
好吧，我的心更凉了。不过事到如今，我们也没办法重来一次，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入夜，我和小漠就摊在金子家玩游戏。小漠用他的手机，我用姐夫哥的手机。金子在小阳台照顾她的花花草草，姐夫哥看电视。大家都没说话，心里其实都明确，我们现在不好好睡觉的原因是，我们在等，等鬼来电。
时间一分分过去，小漠玩游戏也玩上瘾了，把我们的中心任务给忘了，在游戏里厮杀得痛快。他低呼着：“哈！看我mvp。再来！再来！来等等，有熟人申请进队伍。”
重新开局，没几分钟小漠就说着：“零子零子，你别跟我身边，分散走。”
“我没跟你啊！，我在你隔壁这屋子屋顶呢。”
“那我身旁这个零，”他的话，说到这里都还是很大声的，只是接下来瞬间就底气不足，声音小了很多，“不是你吗？”
我看向了身旁的小漠。他的脸色瞬间就刷白了。刚进来的那号的名字是“零零00”,两个中文的零，两个数字的零，这分明就是我自己的号。能开出我的号来玩游戏的，应该只有我自己的手机，而我的手机，今天就放在了那张被黑布盖住的大椅子里。
我抿抿唇，坐直了。小漠也僵硬地坐直，看向我。我轻声说着：“开，开语音。”
“如果她真的是余云艺呢？”
“问问她，还记不记得你。问问她在哪，发生了什么？如果她还有理智的话，肯定会找你求助。要是她已经连一点理智都没有了，那，那，她在游戏里，也不应该一直跟着你。”就因为游戏里那个零零00的表现，我还是认定，余云艺其实还是有理智的。特别是在余相财不能在她身旁的情况下。
小漠咽咽口水，才哆嗦着手指，点了队内语音。再做了几个深呼吸，才说道：“零零00，四号，可以，可以语音吗？”
那边的小话筒亮了起来。
手机里传来了我们都很熟悉的声音：“小漠。漠少爷。”
余云艺！那张黑布盖着的大椅子里，真的是余云艺！我的心瞬间就跳到了嗓子眼。也不知道，今天我冲上楼找她，给她塞手机的事，她知不知道。
“余云艺，”小漠紧张地说着，“好久不见。你，你现在在哪？”
“在家，我拿着那个土包子的手机。”
“嗯，我知道。他，他故意放给你的。你，你没事吧。”
队内语音里跳出了一个男人不耐烦的声音：“草！一号四号，你们两在游戏里玩煽情呢？还玩不玩了！”
我赶紧说着：“闭嘴！禁了他语音。”
小漠赶紧点了几下，边说着：“余云艺，我跟你说会话。”游戏中，两个人就这么蹲在屋子角落里，小漠也不再那么紧张害怕，说话也自然了很多。“你这段时间去哪了？我找过你好几次。我去你们家蹲点，都没见到你。你爸说，你回老家去了。前几次，我和零子都看到你了。，你其实，也不想这么做吧。”
陪男人，她出现过。死人现场，她出现过。虽然几次出现，她都有点怪怪的，但是我们能确定，那肯定是她。
“我不知道，我已经很久很久没出门了。我身体不好，一直在家里，我爸说，我的病，见不得光。有时候，我会很难受，就会睡很长很长时间。我爸说我要休养，也不准我玩手机。”
我急着给小漠写字条，我知道余云艺不喜欢我，我一说话，就怕她会关了游戏。我把字条放在小漠面前，他赶紧看着字条，照着说：“前几次，我们都遇到过，你还想勾搭一个老男人，你还记得吗？”
“我没有！”余云艺说话语调突然激动了起来，“我没有，漠少爷。我只喜欢你。你是知道的。”以前总觉得余云艺是喜欢小漠的钱，但是这时候听她这么说，感觉她也许是真的喜欢小漠的。只是小漠有些混蛋，很多时候都是在利用她，根本不值得她喜欢。
“你没有见过我，还是没有勾搭老男人？”小漠问出了她说话里的疑点。
“我没有见过你！我整天在家里。从医院回来后，我就一直在家里。我很多时候，都在睡觉，我现在身体不好。我爸说，我会生病都是因为那个土包子害的。他把恶鬼丢我身上了，我才会一直病恹恹的。”
我单手扶额，这问题，好像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也就是说，从那次之后，她其实一直都记忆。或者说，我们之后看到几次的那个余云艺，，她的记忆已经被封闭起来了。或者是，她美好的那部分已经被封起来了。
小漠看看我，低声说着：“余云艺，可能你不会相信。那次的事，不能怪零子，是你爸，让你家里人，设置一个恶鬼，在我们开门的时候，冲进来。它一开始的目标是我。零子用大黑伞挡住，恶鬼撞上伞面才甩到你身上的。对不起！”
“你要真觉得对不起我，就来我家吧，陪我玩游戏，就算我不能离开房间，我也能看看你。”
是圈套？还是真实的余云艺的想法？我还没有想好这个怎样回答呢，小漠那小傻子直接就说：“好！你在自己房间里吗？”
“对！我爸不在家。”
“我马上过去！就趁着他不在家。”小漠直接关了游戏。等他抬头看向我，我玩去就是用关爱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小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问着。
小漠却拉起我，说道：“走！余相财不在家，余云艺在二楼她自己房间。我们把她带出来，让余云艺被自己亲爸禁锢......”
“你就这么确定，她不是在骗你？去了就是个盘丝洞，或者是被厉鬼分尸，我都救不了你。别忘了现在是三更半夜！”
小漠却很坚定：“我们做这么多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找到余云艺弄清楚事情吗？现在她就在那，你怂了？你还是你吗？零子！”
我撇撇嘴，这事感觉很复杂，但是小漠想得却也很简单。我一拍大腿：“走！大不了死在他们家里，我让余相财牢底坐穿。”放下姐夫哥的手机，在姐夫哥的反对下，我们还是出门了。
车子回到古玩街停车场，这里已经没几个人了。我和小漠快步朝着生财铺走去。但是在生财铺的门口右下角的地砖缝隙里，我看到了三炷香。那香还没有烧完，有人应该在我们前面不久，进了屋子。而且这人是这行当里人，他才会想着，在这大半夜的时候，在门缝下上炷香。这种小习惯，不是常见接触这行是不可能养成的。
一楼店铺的人锁已经被人打开了，我们推开门进去，没有亮灯，我直接点上了阴阳灯。因为我心里还是更倾向于，余云艺是个死人。她要是真的就在房间里，我点着灯进去，她也不会觉得突兀，算是很自然的接触到我们。交流起来也更方便了。我们并不是想要余云艺这个炼小鬼。而是想知道余云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阴阳灯红色的灯光亮起，在一楼昏暗的店铺里，传来了一个声音：“你们也来了。”
“啊！”我和小漠同时惊呼出声，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在楼梯口正站着一个人影呢。那人手里拿着手电筒，朝我们照了过来，我也从那光线晃动中，看到了那身经典的盘扣衫。我没好气地说着：“关了关了，手电筒关了！有你这么办事的吗？”
吴顾问关了手电筒，走向我们：“之前说道的还算数吧。”
“计划有变！”我说着，“这里的一切，特别是余云艺的事，你先不要碰。”
“零子，你这就不厚道了。之前说好的，你们搞定余相财，炼小鬼归我。”
“可是你今天也没有按计划出现。在警车把我们带走的时候，你就坐在你车上看热闹呢。吴顾问，你这是什么，欺负小孩？”我说话语气也挺冲的。被人晃了眼，加上来到这里本来就紧张，只能用这样的语气来掩饰自己的紧张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