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雅婷看着我们也不再问什么，就起身继续工作去了。我们两吃着饭菜也没觉得多好吃。难道这条线就这么断了？运了一具尸体回城，我们竟然找不出来？
不甘心！我和小漠都是这心情。所以这饭菜吃完了，小漠又把覃雅婷找来了。正好这时店里没什么客人，老板在收银台那边嘱咐了她几句，她就过来了。
小漠低声说着：“做个交易。你带我们进那老房子里转转，我们给你个辛苦费。”
覃雅婷一下叫出声来：“你们当我是什么人？你们是变态吗？”她的声音引得老板都看了过来。
我补充着：“我们就进去看看，不拍照，不录像。时间是半夜，你们女生都睡着的时候。有人住的房间，我们不进。就转一圈。”
“辛，辛苦费，多少钱？”覃雅婷小心翼翼看着我们，低声问着。
她这是心动了？小漠噗嗤一笑，能对钱有兴趣，他就能搞定。他问着：“你现在租房子，花多少钱？”
“我跟人合租一个房间。那个房间四百块。”
小漠一个拍手，说道：“我四百块的价，租给你一套四十平的两房一厅的样板间。就在这福源楼附近，石头小院里。我跟你签合同，租两年，不涨价。”
覃雅婷眼睛一点点放大，最后嘴巴都张大了，再次用惊叫的声音喊着：“真的！你不骗我？”
小漠搓搓手：“租个样板房而已，又不是卖房子给你。这个主，我还是能做的。你要是不放心，我明天就能安排人跟你对接。但是！今晚上我们要进去转转。”
覃雅婷犹豫了一下，再次问着：“真能四百块就租石头小院的房子。”
我赶紧介绍着小漠的背景，还给他吹了牛，吹得他是仰着头，很受用地半眯着眼睛笑着。唉，就一个没事干，没权利，还没自己资金的二代而已。覃雅婷在半个小时后，成功被我们两大男人忽悠了。不过她要等下班后，才能带我们过去。她下班的时间是十一点半，我要求她能带我们进去的时间是凌晨三点。这个时间是人睡眠最沉的时候，我们的进入不会吵醒那些女孩子。要不，那场面真的就不好看了。
这时间还挺长的，我跟小漠在附近找了一家奶茶店，玩游戏。这附近好几个大学，凑堆玩游戏的人也多。我和小漠一边玩着，一边聊着天。我问：“你怎么知道用租房子来打动那女人呢？”
“你没注意吧。她一身福源楼的制服，住着那种地方，脸上化的妆却是很漂亮的。那种自然的漂亮不是便宜化妆品能有的效果。所以，她的化妆品肯定不便宜。她就是那种，很爱美的女人。但是没钱，只能住在那老房子里。要是有个好点的房子，能有地方放个大镜子，光线也好，适合化妆，这就是她现在最想要的。投其所好呗！”
“挖槽！”我一声敬佩的表达词，“你这思路，够细腻的。”
“哼！可不是！就你！土包子一个，女人的眼线和睫毛膏都分不清吧。”
别说，我还真分不清。不过我也没示弱：“你！哼！小傻子一个。晚上进了人家女生宿舍，别连门都找不到。”
隔壁桌一个同样是在玩游戏的男生就探头过来问了句：“哥们，你们两哪个学校的？今晚上有活动？去女生宿舍？啧啧，这么好的待遇，带兄弟一起？”
小漠瞥了人一眼，来了一句：“带你上分估计都有困难吧。”
奶茶店在有人的情况下，一般也就营业到十二点，这已经包括老板洗杯子，擦桌子的时间了。还有整整三个小时呢，小漠拢拢衣服，看着这附近昏暗的路灯，有点不知所措了：“这附近有没有什么KTV给我们蹭到三点？要不，去车上睡觉？”
我朝着他勾勾唇角：“小傻子，跟我走！黑夜里，我比你熟。”
小漠跑了几步，不轻不重地推了我一把，“装什么深沉啊。”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里，我带小漠在学校对面的路边摊撸串。三小时，吃了足足三百块。这才擦擦嘴，转身朝着那巷子走去。
我们这是吃饱喝足，也因为即将要做的事情，是我们期待已久的，所以一点睡意也没有。一路走过去，小漠还问我：“零子，要是真找到那尸体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边往前走，一边说着：“就冲着她跟老岑的关系，我送她最后一程——殡仪馆！老宋那边可以帮我们打点一下，骨灰，送回岑家村村口的荒坡上埋了。”说完，我还的叹了口气，“能找到再说！我想老岑绝对不会希望，自己死了以后，岑梅还要被别人弄个不死不活的状态。”
走进了巷子中，这种老房子隔音差，我们也就没再说话。回到那老房子门口，给覃雅婷打了个电话，那边马上就挂断了。就这挂断的速度，就能确定，她根本没睡着，正抱着手机，等着我们的电话呢。
很快，房门就被打开了，覃雅婷穿着一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睡衣，看到我们，同样也没说一句话，就侧着身子，让出路来。
这种老房子的通病就是，火灾不怕死，进门那走道上，排着足足四辆电动车呢。还在“嗡嗡”地发出声音，那都是充电的电流声。我们要侧身，才能从电动车旁往里走。
毕竟是租的屋子，晚上就算是睡觉了，也会亮着一盏灯。我们就在走道的灯光下，一点点往里走，一点点观察着四周。原来这里面，就连客厅都被隔出来当房间用了。难怪能住进这么多人。对关着的房门，我们没有兴趣。毕竟住着女孩子，要是一个老头扛着尸体进来，要藏人家女生床底下，那肯定不可能！我更倾向于，这房子里，没人的空间。
可是走了一圈，一楼，二楼都看了，真没有任何一个空间是不被利用的。我就连房顶上，那个蓄水的小水塔，都去打开了。
小漠拿着手机，打开了手机手电筒，站在屋顶上，四处看着，低声说着：“真没有！余相财买这房子不会是得到风声，知道这边准备拆迁了，准备赚个赔偿款吧。”
“如果是平时，还真有可能。但是就这么几天的事，太凑巧了，这些事都凑一起了。”我说完，把水塔盖子盖好，再看向小漠，他正站在那屋顶边缘上，朝外面探头呢。这种老房子，安全性极差。房屋的楼顶，可以直接从楼梯上来，上面还有好几个晒衣服的架子。但是四周都没有围栏，只有一道仅到人小腿位置的墙角。这种楼顶的建筑方式，妥妥就是我爷爷那辈人刚建两层砖混房子的风格。而小漠就这么站在边缘，探头出去，他胆子也够大的。
我心里急，担心他，却也不敢大声喊。覃雅婷就站在楼梯口等着我们呢。我是低声说着：“退回来！你也不注意点！摔下去怎么办？”
小漠笑了笑：“怕什么？就两层楼。”
“摔不死你！”我看看四周，说着：“我让小鬼弟弟出来帮忙找找。就是不知道那岑梅的尸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如果是个凶尸的话，有可能会伤害到小鬼。”
小漠一个冷哼：“你养个小鬼都养得矫情。不用叫他了，我给你找到了。别忘了洗一个星期的内裤！”他说到后面，那语调都带着骄傲。他晃着手机光线，示意我过去看看。
我走到他身旁，顺着他手电筒的光线往下看。在这房子和隔壁房子之间，有个不足半米的空隙，在那空隙中，卡着一个用塑料布包着的大东西。从旁边留下的痕迹，和那塑料布上的灰尘情况来看，应该就是才放着没几天。
我缓缓吐了口气，禁不住摇摇头。余相财也太能藏东西了。我根本就没想到，还要看看房子外围的。这种小缝隙也是那年代的特色。现在买地皮，自建房，都有统一的规划，不会出现这样的缝隙。但是那年代，买了一块地皮，建的时候，总有个讲究，不能跟别人家同一堵墙壁的，中间都要留个缝隙。两边各退个半米，谁家要是不退，或者退得不相同，就要闹矛盾的。这种事我知道，那是因为我们村两户人家在镇子上开发区买地皮建房子，就闹过矛盾，还打起来了。两家当家人被扣在了派出所里，这种事，都是约定俗成的事，那时候的法律也没有详细的条文。人家就只能请宗族里有威望的老人去到派出所，一起处理这件事。
小漠啧啧嘴，说着：“你看，那尸体距离那窗子也就不到一个巴掌。那房间住的妹子，知不知道她的窗子左边就挂着一具尸体呢？”
不到半米的缝隙，还留了个窗子？这也真是那年代特有的风格了。我从包里拧亮了大手电，能找到尸体，我们底气就足了。“看看能不能拉上来。”
小漠也打量了四周，轻轻推推我，说道：“你趴下去，伸手，估计就能勾到。”
“勾到，也不能拖得上来。往上提尸体，你当我是大力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