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慌了手脚,这才记起了嘉贵妃自杀前的一句话:“皇上,您好狠的心,臣妾好歹为您生过三个公主一个皇子,您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呵呵,既然您一定逼枕边人下地狱,希望不久之后,皇上能上穷碧落下黄泉来陪臣妾。”
想起嘉贵妃的遗言,蓝子柒越想越心惊肉跳。难道皇上真的被嘉贵妃诅咒了,要随她而去?
皇上病重,太医院的御医们自然是忙个不停,丝毫不敢懈怠,就连毛不经也被宣进了宫里。蓝子柒不管是作为皇上的儿媳妇还是作为一个医者,她都有义务进宫探望。
皇上是歇在他的御书房,如今的皇后就是原来的丽贵妃,她衣不解带地伺候着。
当蓝子柒进宫后看到皇后那双哭肿了的双眼,她心里一凉,难道皇上真的不好了?
见了她来,皇后像是见了亲人般的,明显松了口气,赶紧拉着她的手:“柒柒,你和你舅舅医术高明,一定要救救皇上。”
蓝子柒远远地向榻上看了一眼,君夜溟和毛不经站在龙床旁俱是紧皱眉头,一脸的凝重,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皇上的状况不妙。
蓝子柒忍着心慌,安慰皇后:“母后,您不要担心,皇上正青春鼎盛,他不会有事的。”
皇后拉着到一旁坐下,看看四周没人,低声在蓝子柒耳边说:“柒柒,皇上的身体不乐观。这可怎么办呢?”说着,两滴晶莹的泪滴顺着她略微有些憔悴的两颊滑落。
蓝子柒忙掏出丝帕轻轻地拭去皇后脸上的泪水,谁知道那泪水就如断了线的雨,她不仅没有擦干,反而泪水越发的汹涌。
蓝子柒手忙脚乱地擦着皇后的眼泪,一边疑惑地问:“母后,皇上的身体平时并无大恙,怎么忽然之间就成了这个样子?”
皇后低着头:“其实皇上的身子自从入秋以来一直不好,他时常感到疲惫,宣了太医来给诊过脉,太医都说皇上是操劳过度,好生将养就好。可谁知道皇上吃了他们开的补药,病情不但没好,反而加重了呢~”
蓝子柒有些遗憾:“皇上服了太医的药没有起色,就该赶紧把我舅舅召进宫来诊脉。”
皇后叹息了一声:“谁说不是呢~”
两人说着话,毛不经给皇上施了一遍银针,皇上的精神好多了,他挣扎着让大太监金忠扶他起来。
皇后见皇上精神好些了,忙拉着蓝子柒走上前去问候。
皇上的双眸黯淡无光,他微微的喘息地,先是环视了站在床边的人,脸上的表情有欣慰有感慨有不舍。
皇后赶紧上前弯腰:“皇上,您刚醒来,千万不要操劳,赶紧躺下休息一下。”
皇上摇了摇头,无奈叹息一声:“丽儿,有些事朕要是不交代的话,朕更是无法安心休养。”
皇上既然这么说了,皇后赶紧又给他的背后垫了两个靠枕。
皇上的目光在君夜溟的脸上流连:“溟儿,你坐过来,父皇有些话要嘱咐你。”
君夜溟忍着心中的悲痛,他强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坐在塌上:“父皇,您有什么话只管吩咐,儿臣一定做到。”
黄骅市欣慰地点了点头:“朕何其有幸,与丽儿生有你这么一个懂事又贴心的孩子。以后你要上孝皇祖母和母后,下爱幼弟幼妹。还有这大周的江山和黎民百姓,父皇一并托付于你,你可千万不要辜负。”
这话,有临终遗言的味道。君夜溟心里一酸:“父皇您别胡思乱想,毛先生说了,您只是太过于操劳,修养几天,身子便能康复。”
其实,君夜溟心里如刀绞般的难受。上一世也是这个冬天,父皇撒手人寰。只不过那一世,他认为父皇根本不爱他,他并没感觉到悲痛。
只是后来又经过了这一世,他从有能力去查明一切真相时开始留意,他才明白终究是自己错怪了父皇。
父皇不是当今的太后所生,只是太后养在身边的一个养子,父皇的母亲是个地位卑贱的宫女,生下他时便不明不白的死去了。太后见他可怜,又正好膝下无子,便把他收养在身边。
所有,父皇从小就特别乖巧,不敢随意表达自己的情绪,一切都以太后的喜好行事。
当时,为了监视父皇,太后派了几个宫女去伺候他,其中就有他的母亲许丽儿。
可是缘分就是这么奇妙,父皇和君夜溟的母亲两情相悦了。
太后知道此事后也没说什么,还给了许丽儿名分,虽然只是个低贱的侍妾,可许丽儿根本不在乎地位的高低,能一心一意地守在心上人身边,她就很开心了。
后来,父皇登上大宝,为了稳定朝堂,太后又逼着父皇迎王大将军的女儿为后。又怕皇后和王大将军一家为大,又纳了贾丞相的嫡女为贵妃。
那时候的父皇还单纯的很,他认为无论是迎娶皇后还是纳别的嫔妃,那都因为是政治,他的心里爱的只有他青梅竹马的许丽儿。于是,他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封了许丽儿为妃。
当年的王皇上是将门虎女,眼里岂能容得下沙子?
巧的是,许丽儿率先怀上了龙子,这牵扯到了很多人的利益。莫名其妙的,许丽儿几次差点儿小产,后来在她的膳食中发现了红花麝香等东西。
再后来,君夜溟出生了,因为胎中就受到过打胎药的侵蚀,他自幼身子不好。可那些虎视眈眈的人并没有打算放过君夜溟,幼小的他又受到过几次毒害。
这时,父皇才明白过来,他对许丽儿的宠爱就是她的灾难。
为了保全他们这对母子,父皇忍痛把母妃打入了冷宫,把君夜溟扔到外面找人抚养,装出一副专宠嘉贵妃的样子,这才蒙蔽了所有人的眼睛,他们这对苦命的母子才活了下来。
想想父皇这么多年的不容易,君夜溟心如刀绞,他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替父皇分担。
忍着泪,君夜溟握着父皇的手:“父皇,您有儿子,以后千万不可太过于操劳,儿子会为您扛起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