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昨夜掉入井中的缘故,君夜溟今天倒是没找蓝子柒的麻烦,没逼着她干活,也没逼着她去闻那令人作呕的味道,一直由着她在村里跑来跑去的玩耍。
这个村里的人非常奇怪,有几个老人见到她穿着跟他们同样的服饰,便好奇的上下打量她,并且发出惊讶的赞叹。
可惜,因为语言不同,蓝子柒是一个字都没有听懂。
还有那个琴月夫人,在不忙的时候,也会把她抱在身边,不断的端详着她,目光中有惊喜也有疑惑。
蓝子柒有些懵懂。
今晚的天气不好,天空中阴沉沉的,连一颗星星都没有,好像马上就要下雨了。
吃过晚饭之后,琴月夫人领着她来到一家普通的农户,找了一个跟蓝子柒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子跟她玩耍。
那个女孩子显然不大懂中原话,她们俩的交流只能靠眼神和手势。
不过好在孩子间是有心灵感应的,两人倒是玩的挺开心。当村里的烛火慢慢熄灭时,琴月夫人却并不抱着她回去。
在这陌生的环境中,蓝子柒有些不自在,琴月夫人抱着她哼起了歌谣,歌声婉转欢快,曲调优美。
蓝子柒睡眼惺忪,靠在琴月夫人的怀里。等她睡着了,琴月夫人把她跟那个小女孩放在一个床上,蹑手蹑脚的离开,门口,勿忘仗剑藏在隐蔽的地方。
几只萤火虫,在院子里飞来飞去,星星点点的扑朔迷离,白色的栀子花发出悠悠的沁香,几朵羞答答的玫瑰躲在墙角,开的正艳。
这是一个美丽的初秋夜晚。
只是,在半夜中,大地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一队快马踏破了山村的宁静。
来的人目的准确,先是团团把村庄给围住,然后有一队精锐部队直奔收治病人的宅院奔去。
“都躲在家里不许出来,否则杀无赦!”为首的将领廖威,高高的举着手中的大刀,恶狠狠的叫嚷着。
村民们瞬间从梦中惊醒,一家人搂在一起瑟瑟发抖。
当这帮人冲到收治病人的宅院时,出乎意外的是,琴月公主已经迎在门外,君夜溟跟她同站一排,白族长也紧随其后。
他们谈笑风生,像是在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
这让杀气腾腾冲进来的人有些愕然,默默放下手中高举的武器。
等这些人近前,勿怠往前跨了一步,扬声问道:“来者何人?”
为首的人,正是贾丞相的门客廖威。
他骑在马上皮笑肉不笑,脸上横肉暴突,用马鞭一指琴月夫人:“小子,你们如果识相一些,把那个女人交出来,我们也许大发慈悲之心,放你们一条生路,如若不然,哼哼……”
勿怠冷冷嘲笑:“如果你家闯进一群疯狗,要咬你的家人,你当缩头乌龟么?”
我家闯进一条疯狗……?
我去,他这是在骂我们是疯狗!
“杀!”廖威恼羞成怒,狠狠的挥了一下手。
“殿下在此,谁敢造次!”勿怠毫不示弱,橫剑立于马前。
跟在廖威后面的人吸了一口冷气:嘶……皇长子?
心里便有些埋怨:跟着这个廖威有点儿危险呀,他说是来捉一个女人,只要捉到之后,大家都有肉吃。
怎么就冒出皇长子了?
刚想往后退,廖威怒喝一声:“大家不要被他偏了,殿下怎么可能出现在荒凉的地方,肯定是冒充的。”
这话壮了不少人的胆。
他趁热打铁:“冒充皇子,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兄弟们,上,今晚咱们可立功了!”
还没等几个脑子缺弦的士兵往上冲,琴月公主往前走了几步,神色坦然:“慢,你们不就是来抓我的么,我跟你们走就是!”
君夜溟此时也咳了两声:“勿怠,你退下吧,反正他们也不是强盗,咱们跟着他走吧,等见了贾丞相,他自然认得我。”
勿怠应了一声,把剑归鞘。
廖威心中冷笑一声,这个皇长子还真是胆小如鼠,他一吓唬便乖乖的举手投降。
呵,等出了村里,走到没有人烟的地方,他就一刀下去,结果了他的性命,然后伪造个现场,说是他被琴月杀死的!
这样,他既在丞相大人面前露了脸,还在皇上面前推脱了罪名。
再说,皇上对这个长子一向嫌弃的很,不但把他的母妃打入冷宫,永封宫门,还把堂堂一个皇子扔在一个不起眼的臣子家里养着。
廖威仿佛看到了贾丞相对他赞许的笑脸,他心里美滋滋,押着一众人开始往村外走去。
可意外总是在不知不觉中降临,他们刚刚走到村里,没想到就遇到了一群身穿铠甲的士兵。他心中一凛,催马过去:“你们是哪路人马?”
毕校尉得意洋洋的骑马过来:“不好意思,奉王大将军令,我们要来提走……她!”
说着,手中的马鞭冲着琴月夫人一指。
琴月夫人微微一笑:“看来,我如今却是个抢手的香饽饽了~”
廖威心里一凉,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王大将军的人马。
要知道他们家丞相跟王大将军可是死对头,就连他们家的贵妃娘娘跟王大将军的女儿,也就是当今皇后,平日里也是掐的你死我活。
如果,琴月被王大将军的人带走了,用脚指头想想,他也能猜到他悲惨的结局。
不行,廖威打了个哆嗦。
他把手中的刀一举:“兄弟们,为丞相大人效命的时候到了,跟我上!”
两边的人马瞬间冲到一起厮杀,刀光剑影中不断有人哀嚎倒地。
君夜溟护着琴月夫人,几个人作壁上观,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很快,有几十人已经倒在地上,剩下的人咬着牙拼死搏斗着。
站着的人越来越少!
两边的人都杀红了眼,谁都不肯把到嘴的肥肉给吐出来。
眼看着,两边都剩下不到二十人的时候,忽然从村外又开进来一队人马,有人高喊:“知府大人到!”
什么知府?
筋疲力尽的双方住了手,大口的喘息着,每个人身上都是血肉模糊,却咬着牙一齐把矛头对准了后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