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洛酒吧内，针尖对麦芒。
杨涵曦深思熟虑片刻，有些焦灼和不甘。
“这种要求，我可是闻所未闻。”
“那么我如果我也现场演唱一首歌，征服了你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杨涵曦多了几分自信。
她自恃“天后巨星”的身份，即便是要招安秦默，也不能让对方彻底抢了风头！
所以她打算亲自上场。
就算不能正儿八百地赢一次，但也要灭灭秦默的威风。
见杨涵曦不甘于人后，秦默索性放开了赌约。
“当然可以。”
不管是天王巨星还是流行女帝，他都照单全收。
既然他们能红，那么在音乐节还是有一定价值的。
音色、音准、乐感、个人风格，这些音乐素养可以通过现场演出直观感受，普通歌手进了练歌房，要么就是靠修音、要么就是缺少中气支撑。
他倒是想看看杨涵曦的真正实力。
几分钟后，杨涵曦登台。
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么破旧的舞台进行演出。
随着伴奏声响起，她藏起了不经意间的轻视。
杨涵曦演奏的歌曲，正是她的成名曲——《雨落》。
“一片云云飘过，我的心好难过……”
“一滴雨雨落下，我的爱情说了再见……”
“我慢慢听，慢慢听，原来这就是心碎的声音……”
……
口水歌词充斥在耳边，秦默忍不住想给词曲人寄刀片。
这么拉的歌词，竟然还想拥有写词权?
是谁给的勇气？
可要说音色，秦默不得不承认。
杨涵曦是有两把刷子的。
音色接近空灵，真音顺畅，是比较明亮甜美的那一卦。
怪不得能够制霸流行音乐。
但是真的很强吗？
虽然音色足够高亢，却不够通透！
真音假音的转换生硬了些，中间的气声若有似无，夹在歌曲里有点故作炫技。
音域也不过是寻常女声的音域罢了，高音区表现还不错，但是低音区明显吃不上力。
也就是比普通歌手强了一些，但还不配跟他秦默相提并论。
如果要合作，那就要用更适合她的歌曲。
纵观华语乐坛，能够把悲伤情歌唱得轻描淡写，突出空灵银色的歌曲，也就只有那一位了。
“怎么样？”
“这首《雨落》想必你已经听过无数次了，我今天特地演唱了更高难度的版本。”
刚刚演唱完的杨涵曦特别得意，似乎已经把秦默征服了。
但此刻她对秦默更感兴趣。
秦默的个人风格太强了，两个人站在一起，很有可能就沦为陪衬。
秦默的音色技巧更加出彩，再加上歌曲自编自演，完全有能力把舞台变成他的个人秀。
但是合唱并不是一个人出彩就够了。
一个优秀的歌手，既要能出单曲，又要能与各路人马合唱。
这是真正在玩音乐，也预示着音乐的包容性。
如果秦默没有办法融合进歌曲，只是一味地突出个人角色，终究会变成团队里面的异类。
要想成为巨星，一定要有互相合作、和谐共赢的意识。
如果秦默连这都做不到，那么终究只是一个恃才傲物的人，走不了多长远。
秦默很清楚杨涵曦的来意，更明白期待。
他径直走到了台上，拿出吉他。
开始演奏了！
“还没为你把红月……”
“有时候有时候……宁愿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
竟然是吉他演奏版本的《红月》。
秦默转变了发声位置，发出单薄的音色。
而这种如泡沫般轻盈的音色，就像沉静深邃的天空，穿透度极其强烈！
空灵、随性、哀婉动人……这是比杨涵曦还要高亢通透的音色，这是比所有现存歌手都是随性的声音。
天籁之音啊。
杨涵曦怔怔地望着台上，只感觉这种呢喃优雅的唱法，实在是与自己太相像了。
应该说，她唱得逊色，秦默唱出了本就应该有的味道。
甚至还拔高了好几个层次！
一首《红月》，说尽天下情。
鲜亮红月还未坠落，短暂的爱情就已经结束。
用词虽然单纯，却能够勾起人的无限遐想。
在秦默的描绘中，爱情是一种不明觉厉的东西。
有聚就有散，悲欢离合尽在不言中。
诉尽了相思之情。
“怎么可能呢？”
杨涵曦忍不住用震撼心悸的目光，盯着台上的少年。
“他不仅考虑到了我的音色，甚至还采用了我的唱功。”
“在短时间内就能够演奏出这么适合的作品，这是怎样恐怖的能力？”
就像硬核摇滚歌手难以创作出活泼的流行歌曲；
民乐歌手往往很难适应流行音乐的氛围；
俗话说得好，一个窝睡不出两种人；
杨涵曦，也有明显的短板。
音色是她制胜的武器，可也拉低了她的上限；太过正气凌然、 慷慨激昂的歌曲，并不适合她这种唱将。
可是经此一战，她突然对豁然开朗，原来音色还可以这么变换！
秦默看似轻松的演唱，暗藏许多玄机。
只要打开了气声、真假音转换，再搭配空灵的嗓音，就能够让歌曲听起来格外动人，让一首爱情歌曲的能量场域瞬间打开！
秦默，
这不仅是天才歌手。
此刻更像是天才的制作人！
一首歌还没唱完，杨涵曦已经在脑海里演绎出无数场景；只要她搭载上秦默这辆列车，就能够在流行圈里无往不利。
甚至成为当之无愧的流行女帝。
这种高枝，可不是天天有的。
必须抓住眼前的机会。
她疯了似的鼓掌，从座位上一跃而起，仿佛已经有了秦默作为自己的靠山。
明明输了比赛，却丝毫不气馁，反而浑身上下都神采奕奕。
“太棒了，真的太棒了！”
“秦默，你是我近十年来，第一个由衷欣赏的人才。”
杨涵曦大喜过望，感觉自己挖掘了一座宝贝金山。
她运气不错，得到了网运音乐总裁的引荐，接触到还没彻底出名的秦默。
此举堪称截胡。
瞎猫撞上死耗子，这种美事儿不是天天都有的。
她走上前，放下天后的架子并殷切地望着秦默，用平生最诚恳的语气说道：“我，愿意跟你合作，并且答应你刚才提出的全部条款。”
“只要你愿意合作，条件随便你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