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目圆瞪，将手中红酒一饮而尽。
杨涵曦站起来，冲着周老板大呼小叫：
“人家秦默帮了我们这么多，你现在独善其身太晚了。”
“你的音乐短剧、我的新专辑可都是秦默的亲手制作，要是他倒台了，咱们阳狮集团也是跟着倒霉！”
“你看你…”
“我说了我不管了吗？”
“你啊，每次遇到秦默，都跟吃了枪药一样。”
周仕海自诩并非薄情寡恩之人，对于秦默这种商业奇才，重视是肯定重视的。
再说了。
老周家的宝贝千金，就在神州集团工作，他怎么会选择避嫌？
就算想避嫌，也很难了。
这种骑虎难下的时候，最忌讳内部不团结。
杨涵曦听完，勉强忍住。
她是阳狮音乐的绝对顶流，说话大声点，情绪激动点，周老板并不会计较，反倒是很宠溺。
可她也意识到：
老周都有点犹犹豫豫，被迫保持中立，秦默又该怎么自处呢……
这小子，还一次性砸了十个亿下去，真傻！
赚了钱 ，就不知道省着点花么。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小杨，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我也年轻过。”
“但是呢，这事儿得慢慢来。”
“说什么呢，我就是把他当成我弟弟。”
“最亲的那种。”
说这话的时候，杨涵曦理直气壮，仿佛以姐弟之名，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伸手援助。
周仕海管不得那么多，只能把这颗摇钱树给摁住了，别在关键时刻出什么岔子。
“好好好，弟弟就弟弟。”
“那我问你：你想让我帮忙，咱们怎么才叫帮？”
“按照日常的公关路数，是不是要及时辟谣，那你说神州集团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正式发声，是因为他们傻么？”
周仕海将正待上头的杨涵曦问住了。
对啊，为什么呢？
要是阳狮音乐的艺人陷入绯闻，第一反应就是澄清，或者是发律师函和公安回执。
为啥秦默什么话都不说？
以他现在天王的身份，不至于被人吊着打吧？
周仕海白了杨涵曦一眼：这女人长得好看，可能脑子就是欠缺一些。
“这就是秦默的聪明之处啊。”
“风口浪尖上，谁会那么傻跟几百个大V斗。”
“那些学校发的声明、还有大学生上网骂战，才刚刚发声。”
“但是目前为止，都没有人指名道姓，只是敢暗戳戳针对秦默。”
“可要是神州传媒冒出来，不就是自己主动背锅了？先前说荼毒下一代、让人沉迷的屎盆子，全部都扣在了秦默一个人的头上。”
“我们现在要是公开帮秦默说话，就是在害他。”
“新化集团这么牛，随时可能把我们的正面评价，通过舆论操纵，变成一种佐证。”
真到了那时候，秦默浑身长满嘴巴，也百口莫辩。
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把里面的门道掰扯清楚。
杨涵曦呆若木鸡，身体快要僵硬。
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
“你说新化集团，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杨涵曦很少接触商业上的业务，最多就是投资下小吃街，对于正儿八经的商战，其实只能算一知半解。
可周仕海不同。
他是实打实的资本代言人。
随时随地能接触到最顶层的圈子。
相比艺人，他的消息和人脉，灵通太多了。
二人的圈子，不是一个维度量级。
“我收到风声，说这次是有人故意搞秦默。”
“但是据我推测，对方没有拿到秦默的实际把柄，否则也不至于：一直拿网络文学来说事。”
网络文学，只不过是任人随意摆弄的小姑娘。
是想粉饰太平，还是遗臭万年，都只不过造谣一张嘴。
“说的也是。”
杨涵曦开窍很快。
“如果真的有，早就指名道姓，把神州阅读钉在耻辱柱上。”
“那新华集团……”
周仕海叹了一口气，目光逐渐浑浊。
眉头微微一蹙：
“还用说么。”
“那些所谓的意见领袖，都不过是收钱办事。”
“查一查ID就知道，看看是不是直接从新化集团走的款。”
“明眼人看破不说破，那些人纯粹拿着鸡毛当令箭，偏偏你还打不得骂不得，否则就是坐实神州的罪名。”
面对这种毒蛇，不管怎么正面硬刚，都不是明智的选择。
人家要的，就是神州集团主动认罪。
到时候，是黑是白，还不是新化集团雇佣的大V说了算。
“秦默这一招，高明啊。”
“先冷处理，臊着他们，省得再来劲。”
“可要是那些人不满意呢？”
“要是他们卷土重来呢？”
“或者说，再多些学校，实名抵制神州传媒怎么办？”
杨涵曦担心的点比较多。
虽然冷处理是缓兵之计，但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
十个亿的投资已经砸了下去，网络文学的第一枪已经打响，势头大好的时候，被人横插一脚，秦默能忍得住不反击么？
但凡是个人，谁受得了被飞龙骑脸？
“忍得住，忍不住，那都是秦默的造化了。”
“首先，你必须要忍住。”
“不然，你就是在害他。”
周仕海现在不怎么担心秦默，反而害怕这个咋咋呼呼的天后小姐登录社交帐号，给秦默支援。
真要是那样，秦默就等于堕入万丈深渊。
把困难模式，直接提升到地狱模式。
至于秦默，周仕海反倒是120个放心。
那小子从出道之初，心理素质就异于常人。
从直播PK到制作《神州练习生》，还有后来组建神州集团，都证明了这个人胆识不小。
应该不会是卑鄙伎俩能逼迫的。
除非，秦默愿意自己犯蠢送人头 。
“放心，我会忍住的。”
杨涵曦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小助理窝在角落里，肥嘟嘟的脸上第一次闪过忧愁。
“姐，那咱们真的坐以待毙吗？”
“那不等于让人骑在脖子上拉屎。”
“我有点接受不了。”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经过一对一教学的杨涵曦，很快就依葫芦画瓢。
反倒教训起小助理来。
“错了，这叫策略。”
“人家制造了一堆伪谣言，要是真的公开回应，那才叫蠢。”
别人制作了一个粑粑陷阱。
再使用激将法不停刺激，
要是真的控制不住情绪，为了那点可怜的自尊反击，
那将掉入万丈深渊中，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