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够了，真的够了。”
秦默一笑，生死难料。
何况是久居深山，少见生人的食堂阿姨。
秦默越是说不，人家手越是一丝不苟，别说手抖，现在让她顶个地雷走路，估计都不带眨眼的。
“好啦阿姨，别让秦老师吃伤了。”
“吃伤了没事儿，咱们再做点别的就是。”
“晚上还留下来么，去老乡家里面不？”
所以当话匣子打开，止都止不住。
正如这世界上没有真正内向的人，有的只是，缺少沟通的想法，没有掌握正确的沟通钥匙。
而只要秦默顶着这张脸，在这里算是横行霸道了。
“等等，这小伙子有点面熟。”
“怎么个面熟法？你别看到个青年才俊，都觉得跟你有关系。”
“啊不不不，真的面熟……”
张老师一行人，去外面找个干净地界用餐。
可那张脸始终“阴魂不散”，在阿姨群之间流传…
“见过是肯定见过。”
当阿姨肯定地表示，立即招致嘲笑。
这完蛋玩意儿，白日发癫，猪油蒙了心。
真把自己当成跟供应商接触的年轻小姑娘了？
“得了得了，一会儿收餐具的时候，咱们还有机会再见一面。”
……
“吃得还习惯么？”
张璐璐面露难色，感觉贵客来临，只安排这点儿上不得台面菜色，实在说不过去。
可他发现，秦默悠哉游哉，大口大口往嘴里塞着，还不是胡乱吞枣，而是细细品尝。
每一口，都要过好几遍唇颊，那才叫真吃不演。
张璐璐喉咙一甜，顿时有种气血上头的冲动。
“习惯啊，老实说味道不差。”
真别说。
农村的菜看着简单，但白菜刚从地里面摘出来的，猪肉是顶新鲜的，豆腐也足量足斤，猪肉润十足，虽然量少，但肯定不是瘦肉精选手。
“村里面的生活，对你来说，可能很快就能适应了。”
张璐璐笑了笑，想起网上的评价，感觉多半是空穴来风。
这里没有观众，没有摄像头，更无城市里的弯弯绕绕。
好吃就是好吃，不好吃就是不好吃，秦默没必要伪装。
好多人说秦默飘了。
全身上下都是铜臭味。
每次出席，不是制造新闻，就是在制造新闻的路上。
哥们是糊过，但哥们没堕落过。
“是么？”
说他适应得快。
其实也是体制瓷实。
“你们就没想过，创收？”
秦默吃饱喝足，擦擦嘴，看了一眼，光盘行动进行得很是不错。
“说得容易，但我们每天都要上课，下课后学生就要参与农忙，哪儿有时间啊。”
“再说了，如果有选择的话，谁也想脱离这个穷坑，但你来的时候也看到了，周围没业态啊。”
“村镇都在山下，最近的小卖部也要好几公里才能到。”
“你说说，咱们想改变，有法子么？”
如今城里流行一句话：不努力，光摆烂。
甚至还有卖货人员，在卖货的时候，说别人不努力，这么多年工资没涨，多思考思考自己的原因。
现在网上都是怎么形容穷人的？
没钱，就是懒惰；懒惰，就是原罪！
可事实上，这群人连改变命运的际遇都没有。
“秦老师。”
张璐璐下意识将秦默称呼为老师。
可两人职业毕竟不同，年纪又相差了十几岁，若是叫老师于理不合。
“叫我秦默就好。”
秦默倒是不拘着，从来没把称呼这种事情放在心上。
可张璐璐听见可以称呼原名的时候，还是心下一沉。
“好，秦默。”
“我这儿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可以跟您说吗？”
即便对方说不介意，张璐璐依旧坚持使用尊称。
“说。”
“听说您的神州传媒公司，越办越大，如果有可能的话，能不能给我们提供些工作机会？”
给小学生提供工作机会？
秦默当即愣住。
就算他想要，聘用童工是违法的啊。
“实在抱歉。”
“我们公司需要的人，至少都要满足成年这条线。”
“孩子们的寒暑假，还是应该尽量跟家里人待在一起比较好。”
贸然让孩童离开监控人视线范围，多多少少还是麻烦的。
潜藏的风险，秦默必须重视起来。
做慈善是一回事，给自己扣上屎盆子是另外一回事。
“害。即便不出去，他们也没法跟家里人在一块儿。”
“这个学校的绝大多数学生，爸妈都出去打工了。”
“他们寒暑假，有一定概率会被接到打工城市，但大多数人，还是会留在这里，帮忙弄些农活。”
要是冬天，还能找借口呆在家里，可要是夏天，那就早老罪喽。
足蒸暑土气，每一个字，都是压弯的脊梁。
“既然是这样。”
“我想想吧。”
秦默想起，自己没有必要铤而走险，冒着聘用童工的风险，让自己深陷舆论风波。
可转念一想，有可能的话，也能让孩子们长长见识。
“真的，那就太好啦！”
“我先代替孩子们谢谢你！”
张璐璐端起一杯白开水，以水代酒，给秦默敬酒。
这天以后，一张乡村教室剪影，被发布在社交媒体。
那是一张干干净净的脸庞。
穿着再烂大街不过的白色T恤，连短裤都是无品牌标志。
可就是这样的人，居然获得不少点赞。
因为他不加修饰的背后，是一群红扑扑脸蛋的孩子。
他们站在最新款的古筝面前，展示着满手义甲，脸上洋溢着快乐笑容。
看上去再正常不过，却让无数人心生羡慕。
“对不起，是我太肤浅了，这哪里是进村支教，分明是燃烧人名币。”
“天哪，我好羡慕，这种贵族乐器，居然能让农村孩子碰？”
“楼上有病快治，谁说农村孩子不能玩古筝？”
“不是不能，而是这把琴好几万，你确定玩得起？”
由于古筝面世仅大半年，属于市场尚未打开的新兴状态。
这就导致了古筝价格水涨船高。
堪称，比钢琴还要昂贵的夏国乐器。
乐器中的新晋爱马仕，所有西洋乐器来了，都得靠边站。
“是谁这么任性，把钱当成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