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谄媚，不疏离，拿捏在分寸之间，已是极其罕见。
”那是自然。“
更破天荒的是，刘乐丹居然点头答应，恪守规矩。
”如果要调动资料，我们也会直接跟你提出。“
”找我，找爱丽丝，找其他人，都请便 。“
小胡此时插话，疑惑地蹙眉：”他居然不打算安排几个人？“
按照往常的套路，这等涉及社交圈子的调研，基本都会找两三个相识的人说说好话。
可秦默觉得：根本差别不大。
无论是张三李四，还是赵王孙李，是个人都有一双眼睛。
而他行得端坐得正，这横电影视城又是他的地盘，根本不可能有人敢说不好。
”没事没事，随便问，随便逛，随便拍照录音录视频。“
虽然秦默没有从事过这类型的工作任务。
但也曾经有所耳闻。
明白这些个工作呢，肯定要做到【工作留痕】，等到写结尾调查报告的时候，穿插具象化的影视资料，方能做到”有理有据“。
”随便？“
刘乐丹把秦默的微表情尽收眼底，确定他不是假客气，而是真坦然后，感觉非常吃惊！
再怎么完美的人，也对自己的私生活不太有信心吧？
尤其当娱乐圈算是个大染缸，又有几个人经得起查看的呢？
可秦默却说：”该税的税，不该睡的别睡。“
”但凡做到这两点，很难有黑历史吧？“
秦默身处漩涡中心，想学坏太容易了。
自然也明白这些调查团主要发力的点在哪里。
无非就是：税收、睡觉。
如果能把这两点做得完备，职业生涯没有太多漏洞，生意版图干干净净。
基本上就没有太多的问题。
调查团的人，显然没见识过这么坦然的驾驶。
好家伙。
这是狂妄？还是早就藏好了马脚？
他们虽然敬重肯花心思做慈善的人。
但调研工作从事得太久，深知人类的多面性。
”说不定秦默展示出来的，只是表象呢？“
”是骡子是马，查完了再说。“
既然客气过了，刘乐丹也拿出一百二十分的专业态度。
毕竟自己吃着公家饭，不会因为调查对象表现得坦然，就真的信以为真。
只有当实打实的证据摆在眼前。
他们核验真伪后，才敢下定论！
”那今晚就不叨扰几位了。“
交代完事情后，秦默径直起身：”要是喜欢在这里玩，尽管逛逛。“
”只是别打扰夜班剧组。“
说完，他寒暄几句，准备回自己的酒店房间。
看到这一幕。
调查团五人面面相觑。
不管咋说，这不正常啊！
过往每个调查对象，在宣发人员亮出身份后，基本都换了一副嘴脸。
恨不得热脸贴冷屁股，上赶着安排吃饭住宿，送礼说笑.....再美其名曰，伸手不打笑脸人。
”别急，可能是烟雾弹。“
是啊，哪有这么淡定的人呢？
”说不定早已经打听好咱们下榻的地方，把礼物都备下了。“
小胡冷笑一声，仿佛早已看穿这些商人的把戏。
他们与那些龌龊势力斡旋过，再多的手段也了熟于心。
想欲擒故纵？
还嫩了点。
......
可就在一行人回酒店的途中。
荒无人烟的影视城内，只有三两保安巡逻车转悠。
臆想中的锣鼓喧天并不存在。
更没有红毯开道的名场面。
四处鸦雀无声，针落可闻，连个活人都难遇见。
一行人淡淡的往酒店走去，说是酒店，其实就是农家改造的小旅店。
大型酒店是有的。
可惜建造进度较慢，对外开放还需时间。
”检查了吗？“
走进房间。
翻动衣橱，打开常规地方，还是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不对劲啊。“
”真的一点都没有！“
来回检查好几遍之后，确定没有任何猫腻。
“看来，秦默是个安分守己的。”
“他真守得住底线？”
小胡调查员如实记录，但感觉神州传媒集团未免太淡了些。
连一点紧迫感都没有。
往后好几天，刘乐丹一行人走访四处，从影视城内部，到横电本地的街头巷尾。
目的只有一个：拼凑出真正的秦默。
“秦总？就是那个给俺们村修路的秦总？”
“他可是大好人呐，多少姑娘都想嫁给他，抢手着呢。”
“不仅提供了好多工作，我们村里面的设施都翻新不少。”
“你们是准备来找工作的吧？”
大爷大妈将刘乐丹围到中间，看着他身上的大方气质，感觉挺有派头。
“不错，不错。”
一影视城的跑龙套刚好也在。
“兄弟，看你形象气质不错，考不考虑来我们这儿试一下？”
“试什么？”
“演戏啊！”
调查团的基层调查员们，顿时忍俊不禁，而刘乐丹也笑纳，接过话茬：“那您看，我适合演什么剧目？”
“宫廷戏。”
“妥妥的。”
“必须给你安排个最顶级的宫廷戏。”
“演皇上么？”
“怎么着也得是个大臣啊！”
刘乐丹乐呵呵地笑了笑。
这边的居民倒也好说话，但凡混熟悉了，什么秘密都往外面倒。
从秦默立项之初，到后来的亲历亲为，再到带动一方县城经济。
或许，连在这里生长了几十年的居民都没想到。
能在晚年看到家乡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几十栋宫殿拔地而起，一条条罗马大道直通影视城，各项配套设施与民生产业得以繁衍发展。
而这一切，源自于秦默的一次选择。
若是当初用了其他地方，那该多亏啊。
“你去不去？我认识选角导演，还有三千人的群演大群，要不要我拉你？”
龙套大姐倒是挺热情的。
但调查团都一一婉拒了。
调研就够了，至于深度体验群众演员的生活，没有必要。
呆在横电三天，愣是一点黑料都没挖出来，还加了一堆夸赞神州传媒的田野调查材料。
“处，咋办哪？”
小胡面露难色，工作好几年，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清一色的表扬，一句中性建议都没有。
这样写出来的报告，很容易被认为是偷偷加塞的结果。
可调查团能感觉到：这不是作秀，而是民众实实在在的有感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