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白、纸？
爱丽丝先是重复了一遍。
差点以为是中文修炼得还不够到位，听岔了。
可秦默坚定深邃的眼神，
和那副誓要与行业阴暗面斗上一斗的决绝姿态，爱丽丝懂了。
可她，还是不受控制的石化愣住。
因为，这个建议，是天方夜谭。
娱乐行业，无论是海内外，无非就两种模式。
要么从零开始，去艺术院校、街头巷尾、熟人渠道找到不错的苗子。
再通过唱歌、舞台、气质、舞蹈等培训课程，将素人打造成明星。
有些天赋单一的，就只能做歌手。
有些天赋不错又长得不错的，可以考虑音乐演技双开花。
第二条路子：
挖人。
去挖掘已经培养的差不多的艺人，高价挖过来，再创造利润。
这个渠道非常高效，
而且几乎不用担心沉没成本，因为市场地位和粉丝数量就说明了很多事情。
一张白纸，不就是要舍弃一条康庄大道？
非要去走独木桥。
处于职业经理人的本能，她必须严正申明：
“秦默，你知道培养一个新人，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吗？”
“你想要的，是在两个月内，把神州传媒变成一流公司。”
“时间就是金钱，就是效率，你要找来一张白纸，怎么保证他就一定会一飞冲天呢？”
“要想快准狠，成熟的艺人才是我们的目标。”
爱丽丝言辞恳切。
她真心希望，秦默是不了解市场。
如果这样，她还能挽救秦默的可怜认知。
可秦默的回答，让她愣住了。
秦默斜斜地倚在栏杆上，看上去气定神闲极了。
凝视着自信满满的爱丽丝。
他并不急于反驳，而是认真地问道：
“既然你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是金子，那你怎么保证，你挖来的人，就是天才呢？”
。。。。。。
爱丽丝被问住了。
这是一个陷阱题。
如果这些人是会发光的金子，就不会被爱丽丝以现在的价格挖来了。
如果这些人不是金子，那神州传媒为什么要收下来？
无论怎么回答，都是穷巷。
“可这总比一张白纸要好吧？”
“他们可以为神州暂时创收，时间长了，积少成多。”
秦默笑了。
原来爱丽丝是这么温和的商业思维。
“这就是温水煮青蛙的误区。”
“你觉得用平庸的人，就像使用创可贴挡住创口，看似可以弥补一段时间。”
“但时间长了，创可贴会掉下，血淋淋的伤口还是会露出来。”
“我们需要的，是一根针！”
“一根可以刺进内娱心脏的强心针。”
“那些中规中矩的人，从来就不是神州传媒的目标。”
“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是出类拔萃的人，是可以刺中用户痛点，再狠狠用力的人。”
“只有这样才能革新，才能实现非凡的目标。”
秦默的一番话，爱丽丝久久难以回神。
而他却从随身包中掏出一份文件，递给了爱丽丝。
“这是什么？”
爱丽丝若有所思，翻动起来。
选拔？
但又跟先前的《神州联系生》不同。
这tm居然是，公费选拔？
没开玩笑吧？
眼瞅着爱丽丝表情愈发抽象，秦默笑了。
他随即解释道：“你没看错。”
“就是要让别人贴钱参赛。”
“而且，还得打破头。”
有脑子的人，赚钱就是狠。
这份详细的选拔方案里，清清楚楚地写上了节目的性质——花自己的钱，尝试出名。
所有的综艺节目，都是要给通告费的。
可是秦默这个节目，还得贴钱上。
谁会这么傻？
爱丽丝忍住想要开口大骂的心。
她真怕自己好不容易选定的合作对象，是一个喜欢痴人说梦话的疯子。
可是，下一秒钟，计划书里的内容，让她彻底心悦臣服。
因为，通过这个办法：
神州传媒就随便按照自己的喜好要求，选择练习生。
另外，每一个选手都是来自社会各界，身上带着不同的特色，神州传媒可以根据每一次公演、练习的评分数据，筛选出他们身上最受年轻受众欢迎的部分。
这么一来，大大地降低了盲目筛选选手，仅仅凭借外貌打分的单一评分标准。
整档节目运行过程中，不光是评委在打分，观众每发一次选手的名字，每进行一次新的打投活动，都会进行一次新的洗牌。
胜出的人，就可以进入神州传媒，成为独一无二的练习生。
最关键的是：这可是艺人自费。
同时，这也是爱丽丝最关心的点。
人人进入娱乐圈，都想赚钱，哪有不盈利就先贴钱的道理？
可爱丽丝没想到：秦默给出的筹码，高到令人难以拒绝。
这档节目，再也不是单一导师。
而是有两位王牌导师。
爱丽丝从成山成海的书页中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
“两位评委，一位是你，另一位是木偶？”
这位大佬，何止在国内声名鹊起！
就连很少听中文歌的海外市场，也略有耳闻。
进入内娱市场后，每一个经纪公司的老板和高管，都给爱丽丝推荐过：如果能签约秦默，那将是无上荣耀。
甚至，能够在娱乐圈中：横着走、倒着走、倒立着走！
都不是问题。
“这样的评委阵营应该能吸引大家自费参加了吧？”
“能！当然能了。”
爱丽丝点了点头。
何止能吸引？
要是木偶的观众缘和号召力真的举世无双，那么说不定还能盈利一部分。
而神州传媒呢，只需要投入最初期的宣传费用和舞台搭建费用即可。
只要将秦默和木偶的名字放出去，
说不定就能吸引少男少女无数。
坐等出类拔萃的艺人苗子上门。
“这确实是很周全的计划。”
“你背着我，做了多久了？”
爱丽丝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而秦默却不置可否，怎么都不肯透露。
“这个模式，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秦默笑了笑，从栏杆上一跃而下。
咚——
整个人轻盈地落了地。
这个男人，明明浑身都散发出，清爽气息的少年感。
怎么就有种若隐若现的成熟魅力？
爱丽丝只得醋溜溜地感慨着：
“可惜了呀！”
“你这么有才的人，要是我们能早点遇到，肯定不会被别的女人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