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赚多少钱的问题。”
“而是公道。”
听到秦默的话，苏阁第一次露出了不悦神色。
而且是在公开场合。
公道？
什么叫公道？
“当我们自己都拍不好电影的时候，拿着电影观众的票根，拍些狗屎内容侮辱观众，那才叫有违公道。”
苏阁叹了口气。
反问秦默：“你觉得：多少排片率才算公道呢？”
“五十五十？”
“还是说二八？”
“或者彻底限制？”
秦默顿了顿，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苏局，您漏掉了一个选项——公平竞争。”
想想眼下的电影市场，明明元旦假期内，是无数电影争夺市场的最佳时期。
可除了《泰坦尼克》，再也没有夏国电影杀出重围。
甚至不能进前十。
苏阁听完，有点不解：“你已经是夏国票房第一了，为什么还要管别人的死活。”
“恕我直言，你的票房成绩是第二名的一点五倍，现在的你完全有实力在国内碾压任何人。”
秦默冷哼一声。
当这个市场没有赢家的时候，就赢家都显得无比落寞。
“第一么？”
“我想问：当永远只能看到一个电影公司在称霸，当人们脑子里都在看着外国电影时，当每个人都被纸醉金迷的世界所迷惑，这种第一又有什么意思？”
秦默的话振聋发聩。
苏阁反而对眼前的年轻人有些改观：不愧是她看好的年轻一代。
茶室里。
寂静无人声。
只听见咕嘟咕嘟的沸腾水声。
良久。
苏阁的心理防线在一点点瓦解，秦默本能趁热打铁，但他没有。
眼前这位女副局长，不可能真的意识不到严重性。
果然。
她眼里闪过光：“想想当初我第一次听到你的歌，就觉得网运音乐上，没有任何一位原创项目，能够装得下你。”
“除了木偶，你确实是最棒的。”
“再后来，你做线上阅读，弄动漫电影的时候，我甚至觉得：你很有冲劲。”
可现在……
苏阁愣了愣，眼珠子在秦默脸上，来回流连好几圈。
“现在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啊。”
她将茶杯放回桌面。
过了几秒钟。
秦默给对方斟茶，说出自己的见解：“那为什么，不放开电影排片率呢？”
忽地一下，苏阁像是被戳中了伤心处。
“你不要以为：我真不知道排片率对于这些电影公司的危害。”
“也不要觉得，我们局里没想过要公平竞争。”
“几年前我们甚至出台了一个解决方案，要的就是动一动那群外国佬的蛋糕。”
苏阁豪言壮语，眼神里有了更多的光。
从她的描述中，可以窥探到夏国的内部权力结构，其实也是想做实事。
“那为什么没了呢？”
“为何这些好措施都不能推动下去？”
言语间，苏阁痛苦地摇摇头，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梦想在一点点破灭。
“推动…”她似笑非笑，嘴角挂着苦涩：“那样只会助长樱国电影联盟联盟的嚣张气焰罢了。”
“你知道有种东西，叫虚假的公平么。”
真不是她想看着一个行业被拿捏。
而是国内这帮子电影制作公司真不行。
要不是秦默靠着新作【泰坦尼克】，打通了特效电影制作的通路，整个夏国电影还得被继续打压。
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
但齐大非偶。
若不是剩下的电影公司都冲不上去，其余人又怎么会苦于奔波挣扎呢？
“你知道那种，可以搭建平台，但是电影公司只想捞快钱的感觉嘛？”
秦默，被问住了。
他知道。
别说苏阁局长了。
就算是他的神州传媒集团，号称传媒业的“理想村”，在售出音乐短剧剧本的时候，也常常会遇到财大气粗的老板，只想用剧本圈钱。
实际上呢？
这些人并不是真的想认真打磨剧本。
“这么说吧。
现在不放开，夏国电影公司尚且还有30%的排片率，这是强制规定的；
要是彻底按照自由竞争的法则，
最后排片率只会被严重挤兑。”
秦默明白了。
原来不是无法放开，而是有些电影公司不干人事，导致了不能放开啊。
秦默继续问道：“那樱国电影，每年有一半的海外市场就在夏国。”
“可他们却始终把技术进行卡脖子限制，
就算是咱们的特效人才和优秀从业人才，也被一点点挖掘走。
你想过吗？长此以往，只会越来越烂。”
苏阁沉默了。
她知道。
但无力改变。
且这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立刻改变。
当秦默、木偶出现的时候，当看到杨涵曦这种颜值女星，也能通过新专辑翻红，成为实力派时，她觉得有希望。
希望不多，但至少还有一点点。
“所以这次来，我不是跟你闲聊的。”
“我带来了这个。”
说罢，苏阁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夹。
秦默半信半疑，将文件当面翻开查看。
越看，他翻阅速度越快。
“你的意思是，想以神州传媒公司为试点？”
“对。”
“怎么实验法？”
苏阁认为：一枝独秀的市场，没有什么意思。
无论神州传媒集团的电影出品再好，也只是在30%里面抢夺市场。
有本事，就要应该把樱国联盟的电影挤兑出去。
她可以支持革新，推动新方案的成立和修改。
但是，领导必须要看到成绩。
否则漂亮话说再多，也是于事无补。
“你觉得呢？”
“至少需要你再完成两次电影，并且不能你一个人，还要加上其他的公司。”
“当市场百花齐放，我们也会跟着调整的。”
这对于秦默来说，有利有害。
如果成功，那就是成功挖掘夏国国内70%的市场，可以拿到部分优先选择权。
如果失败，甚至可能培养出白眼狼。
他要出人力，出技术，甚至还要出剧本。
国内，有好的电影制造公司么？
可现在，他没有犹豫。
因为，一条破局之路就摆在眼前。
“等我的好消息吧。”
“只不过，希望苏局也能答应我的一点要求。”
是什么？
秦默身子微微前倾，小声地说出了他的“诉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