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愣在原地，眼里泛着激动，努力控制表情。
可实际上，远远不及表面那么冷静。
逐渐颤抖的鱼尾纹，彻底出卖了他。
他毕业于伯克利音乐学院。
顶着至高无上的“海归光环”。
梦想着有朝一日，写出红遍大江南北的金曲歌谣。
这一生，他要活得痛快！让世人看到，谁才是夏国音乐圈最靓的崽！
狗屁大师，不值一提。
网易音乐，更是垃圾。
艺术高校，不过尔尔。
……
年轻人刚出社会，总是天不怕地不怕。
更何况被父母捧在手心里，从小到大都是优等生，常踞第一名宝座的他？
这人虽然是新人。
但要说他是天之骄子，并不为过。
直到，他回国后听闻了神州传媒的名字。
通过父母与爱丽丝的人脉关系，他以实习生身份，进入了音乐制作部。
他就是想看看：秦默有什么了不起的？
可除了听说秦默有近100首钻石单曲外，再也没看过任何特别长处。
要不是今天秦默露一手，他真想直接辞职跑路。
省得在这里浪费时间。
神州传媒跟其他音乐公司，有很多不同之处。
比如管理制度。
明明是老总，却时常神龙不见尾。
而音乐制作部作为神州的核心，几乎还是以秦默为主，赵文为辅。
其他人根本插手不了核心业务。
可今天，天之骄子的骄纵颜面，彻底被摔碎在地上。
精彩啊！妙极了！
遇到真正实力，所有虚张声势都是纸老虎。
赵老侧目一看，这可是整个音乐制作部门，最傲的年轻人。
跟秦默同岁。
毕业于名校，平日里很难指使，因为跟爱丽丝有一层关系，所以赵老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新人却愿意当众抛开脸面，直言拜师？
只可惜，秦默未必会收下。
秦默开口了：“你叫什么名字。”
新人愣了一下：他好歹也是伯克利音乐学院的荣誉毕业生，应该算神州传媒的最高学历吧？
他都进公司有一段时间，秦默居然还没听过么？
顾不得那么多。
“我，我叫陈飞羽，是音乐制作部的一级实习生。”
“毕业于伯克利音乐学院，是3035届荣誉毕业生，曾经获得过樱花国大学生音乐……”
陈姓新人好似倒豆子一般，准备把所有荣誉提一遍。
仿佛这样就能获得秦默的重视。
比起其他实习生，他觉得自己更有资本。
谁知，却被秦默抬手拦住了。
从周围人厌倦的白眼中，秦默察觉出办公室政治的味道。
看来这位名校毕业生，有些树敌了。
至少，不太会做人。
总是把学生时代获得的荣誉挂在嘴边，就是学生思维的一种体现。
真正的自我介绍：就是名字、年龄、职业…
在职场，就算你曾是学生会会长，报出来也没大用。
没有意义的信息，说出来等于徒增领导的理解力负担。
“好，那你写过什么作品吗？”
新人陈飞羽愣在原地，马上反应过来：当然有了。
他随身携带的手机，上面记载了不少实验作品。
有歌曲成品，也有片段灵感记录。
林林总总，至少有二十几首成品歌曲了。
“唔，不错嘛，都有实验电子乐了？”
伯克利作为名校联盟的艺术翘楚，果然有点东西。
至少领先夏国的音乐教育20年。
相比之下，夏国的音乐教育还停留在更加古早的时期。
不过两地经济水平本就有差异。
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填平的。
听到秦默夸赞，陈飞羽欣喜若狂。
得到了偶像的认可后。
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大笑。
被人称赞，就是容易心情好啊！
然而，秦默却将手机递了回去。
虽然懂得利用电子音乐，做一些先锋的内容。
乍一听，挺牛的。
在其他实习生看来，已经具备出歌能力。
要是在阳狮传媒、网运音乐等公司，一定可以拿下一席之位，说不定第一年就能主理专辑。
但秦默觉得：只有形似先锋，没有切入先锋。
当音乐只为了吸引人注意，而去创作，就显得内核太单薄了。
当然，市场不会这么觉得。
有些要求低的音乐受众：可能还会夸标新立异。
美其名曰：小众音乐。
殊不知，这不过是蓝星上早已经玩烂的。
……
“你，还没有达到我收徒的水准。”
“再历练历练吧。”
“以你的水平，还需继续努力。”
上一秒钟，他还被捧入云端；
下一秒，如同坠入冰窖！永世不得脱身！
陈飞羽急了。
“为什么？！”
“您不是说，不错吗？”
“要不您再听多几首？”
这样的实验电子乐，就连大师赵文也很少触及。
秦默没想到：这年轻人还真是执着。
欠缺了点火候。
再加上潜力尚未完全展露，他凭什么倾尽心血去收徒？
除非是像赵文这种，才华渊厚，敢于挑战，愿意忠心耿耿在神州传媒签约十年。
一个只从业几个月的实习生……
有待考察。
见秦默不为所动，赵文有些不忍心。
索性将心情沮丧的陈飞羽控制住。
免得再生事端。
“既然秦总发话了，那你就再学习学习。”
“听懂了吗？”
赵老暗中拉扯陈飞羽的衣袖。
让他别当面产生冲突。
赵文跟这位公子哥想出了一段时间，知道他是一个脾气上头就不管不顾的主。
一个纨绔子弟，
在盛怒之下，
会做出什么样的行径？
谁也预料不准。
虽说没有必要帮他，但都是一个部门，闹得太僵也不好。
“去吧。”
秦默双手盘在胸前，微笑地看着实习生的反应。
暴怒之下，最容易显示一个人的人品。
眼神阴沉、咬牙切齿、假装和善…
这些都是不忿的表现。
这种人，秦默通常都会远离，毫不犹豫地踢出去。
就算签了约，他也不会放过。
留下来就是祸害。
然而。
陈飞羽出乎意料的忍住了。
他默默地退到一边。
尽管脸上有遗憾，有失望，却没有不忿。
秦默环视一圈，再度警告众人：
“你们如果想学习更多，也是一样的。”
“打铁还需自身硬，只要你们展现出足够的天赋，我会考虑收你们为徒。”
在座几位中，只有赵老能达到这个资格。
其他人，想要达到赵老的高度，便要花费几辈子功夫。
10000个音乐人中，又能诞生几个赵老大师?
那10000个赵老中，能出现1个秦默吗？
实习生徒弟们，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