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在最高层混迹的人，怎么可能没有点心眼子在身上？
如果连这点觉悟都没有，估计早就死了八百回。
以刘局的大心眼子，如果手底下松一松，假装没看见，互动过去，也不是不行。
而手底下的人，也只是按规章制度办事，正常呈报罢了。
但是刘局不希望，再生事端。
神州传媒集团就算获奖，在更高级别刷刷脸，营造好印象，也未必能真的带来好的影响。
可如果没有这份露脸机会，
神州传媒集团，就省了不少事。
而在新化集团，人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命运有多么凶险。
要不是黄总一意孤行，
将神州集团摁着打。
估计根本不用陷入到如此被动的局面。
本来还觉得：阅读当然要去线下书店才有感觉，那才叫氛围感呢。
可人家现在不仅推出了极具创新性的网络文学，
还推出了又能听、又能看的有声书。
这双重夹击，打得十八位高管措手不及。
想到这里，会议室里无比沉寂。
好像真的经历了一场生死难关。
万总监作为作家管理部的头头，没敢乱说话，只是假装淡定，试图抽身。
可黄总不会给任何人机会。
新化集团的主流地位，正在被一点点撬动。
这让人怎么能淡定？
当满目凌厉的冰霜目光，落在万总监的身上，他先是虎躯一颤。
紧接着，低声开口：“黄总，您别这么看着我了……”
他就是个管人的。
平日里训斥训斥签约作者还行，真要是到达商战层面，脑子还没总裁助理好使。
“好，好啊。”
“这就是我新化的高管团队？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么？”
他喃喃道，发出恨铁不成钢的哀叹。
黄总粗壮的体格，像是被一座山峰压了下来。
估计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直不起来了。
终于。
有人提出奋起直追，先把情绪稳定下来。
“各位同仁们，大家先不要着急。”
“我说……至于被秦默搞得焦头烂额么？”
就算线上书城弄得如火如荼。
短时间内，肯定不能百分百取代书店的。
因为书店拥有一定的存在价值。
买教辅、寒暑假纳凉、社交陪伴……
甚至可以是：城市里全体居民的歇息场所。
没有手机和电脑的小学生、不懂手机操作功能的老年人……
还是会孜孜不倦地造访新化书店。
此外，还有场景价值。
只要线上阅读app，一天无法利用技术优势，百分比复刻出线下书店，新化书店就还有存在的价值。
一番慷慨激昂的发言，听起来挺正确的。
可是，习惯了称霸业界的大佬，
几乎是无法忍受：自己的地位被撼动的。
不管咋说：线下书店的造访量，已经减少了呀。
还有本季度的营收额，每个分店都有着明确的KPI。
偏远地区倒也罢了，本来到店人数和消费力就不高。
现在主要城市的书店市场，严重萎缩！
秦默的“四两拨千斤”政策，
简直是气死人不偿命啊！
看着属下的理性分析，
黄总听进去了，却颇为不悦。
小子，领导的高光时刻你都敢抢，还想不想干了？
说服团队稳定军心的工作，
应该是黄总经理来负责的。
而不是一个刚刚上位没多久，连椅子都没坐热的小高管。
“本季度的KPI还没出来，咱们先不要自乱阵脚。”
他一边稳定军心，一边撸起袖子。
仿佛对于眼前危机，很有心得。
有声书大卖后，新化集团的危机意识异军突起。
接下来，就是奋起直追的时刻了。
留给新化集团的时间，真的不多。
因为，秦默似乎又有了新的计划。
而这一次，他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傍晚6点钟。
兮兮来接秦默。
准备去烧制一个情侣陶瓷。
冬天快要来了。
路边的腊梅，开始长出了花尖尖。
或许再过一段时间，就会花瓣展开，鲜甜的味道会如同黄桃香气绽放开来。
只不过目前火候不够。
秋风飒爽，从窗口呼呼地往里灌。
林兮兮正巧推门进入，只见秦默在挥毫泼墨，气度非凡地画着什么。
“今天这么有雅兴呀？”
兮兮走近了。
自带白兰花与橘子蜜糖的香气，让人想一口吃掉。
可能是平日里挑花弄玉的次数多了，
在秦默的教带动下，
就连清纯高洁的校花女神，也萌生出一种野生的妩媚感。
孺子可教也啊。
秦默自信地看着画卷，闻声抬头，就撞上兮兮的媚眼如丝。
“感觉如何？”
自从各方面事业开展得不错以后，再加上之前的粉丝基本盘，现在的秦默已经有了更多的时间。
去摸索更多的新行当。
但偶尔，还是会写写画画，聊表心意。
想到最近的纷纷扰扰，不同人马的妒恨，都不曾影响秦默的高超技术，反而是让他多了几分体会。
“万丈红尘名利诱，丹心一寸却难摇。”
七八只仙鹤，搔首弄姿。
天地间翱翔、飞舞、潜底。
就算是风暴异常、日出西方、河水倒流，都无法左右仙鹤群的心智。
这就是经典的“借景抒情”。
一旁的林兮兮听到了，走到画边上。
只是第一眼：便知是传世佳品。
不光是画好，诗词也极为老练。
字体龙飞凤舞，一笔一划行云流水。
林兮兮在这个星球上是才女，能作画，能文艺，能玩艺术。
但是在蓝星，就显得有些单薄了。
可即便是这样，她已经是为数不多，聊好几个来回，都不落下风的人。
“词是好词，字也是好字。”
“两者配在一起，就更加相得益彰了。”
“这句子，就像是画的提炼似的。”
“而画，又像是句子的具象表达。”
“很搭配。”
兮兮看向还没干透的画作，上面还透着晶莹剔透的点点反光。
她从来不会无脑夸赞。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在专业的领域，她不为任何人让步。
秦默点了点头。
家有女友正长成。
从前看了水墨画，只是知道分开鉴赏，不懂得融会贯通。
可在秦默夜夜辛苦点拨下，
她总算是开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