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娜在送走顾时深后，正回去准备把秦姣请出来，就看到已经坐在自己位置上了。
“秦总，刚才我与顾总对话您都听到了吧，那我们是答应还是不答应？绮丽现在一次性投入五千万拍摄《千刹》确实有些勉强，除非我们能找到其他注资来源，但这样也相当于得罪了顾氏。”
秦姣拿起自己惯用的笔，轻轻转了两下。
郝娜的话，她明白。
在南城如果得罪了顾氏，那未来很有可能寸步难行。
这对绮丽来说，会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嘉颂现在就提交了楚嫣和方储恒两个人的报名表吗？”
郝娜点头，“不是，还有文婧。”
秦姣接住了笔，“那就答应吧，反正有人来帮我们分担风险，而且有顾氏在，我们之后的过审也不用操心。”
郝娜虽然觉得这个决定是对绮丽最好的，但却对秦姣不好，有些迟疑。
“那秦总，您……”
秦姣弯唇一笑，“你怕我被顾时深发现？”
“是，顾总是个心细敏锐，洞察力惊人的人，我怕他跟绮丽保持合作，经常出入绮丽，会发现不对。”
“这个你不用操心，你什么时候见过顾时深会亲自盯自己投资的项目了？再说，这次他明显是为楚嫣来的，只要楚嫣不出事，他自然不会露面。大不了，我之后不去《千刹》现场就好了。”
郝娜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此时，林铮已经来到秦姣所在的楼层，走出电梯朝办公室走进去了。
虽然还没走到，但他已经听到了里面的对话声。
一个是刚才的郝娜，另一个是一道更轻柔的声音。
他觉得耳熟，却想不起来是谁。
秦姣与郝娜完全不知道林铮去而复返，还在说着，不想这时，一阵手机震动声突然响起。
秦姣第一反应是看向自己的手机，发现不是后，看向一脸不在意的郝娜。
“是你的手机吗？”
郝娜摇头，“不是啊。”
话音一落，两人的脸色同时一变，齐齐看向了传出声音的沙发。
郝娜脸色唰地变白，“那是刚才 顾总坐的地方。”
秦姣呼吸一滞。
办公室瞬间死寂。
也是因为这样，她正好听到了正在逼近的脚步声。
她脑子飞快一转，当即起身快步走入了休息室。
郝娜也察觉不对，一边整理情绪，一边盯着秦姣，待隐形门完全闭合后，她办公室的门也被推开了。
进来的人正是之前等在门外的林铮。
他进来后，一脸歉意地跟郝娜致歉，“抱歉，郝总，打扰了。我们顾总的手机不小心落在您的办公室了，我特意来取的。不过因为您门口助理不在，我找不到人通报，只好直接推门进来了。”
郝娜的情绪已经整理好，淡淡道：“没事，我助理出去办事了。顾总的手机吗？我刚才好像听到有震动声，你看看是不是在沙发里。”
林铮道谢后走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手机，拿起后，再度道谢。
“确实在这里，多谢郝总了。”
“不客气，下次如果落了东西让顾总直接跟我说，我会让人给他送去的。”
林铮得体微笑，“好的，谢郝总好意。对了，刚才我好像听到郝总在跟人谈事情，不知道我有没有打扰到您？”
说着，他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在室内转了一圈。
似是在确定什么。
这样的眼神，让郝娜的神情不自觉绷紧。
“没有，我是在打电话，刚好事情也说完了。”
为了不给他再发问的机会，她又补充道：“你还有其他事吗？我还要联系其他客户，你在可能不方便。”
林铮没有生气，也没有露出其他情绪，只是礼貌地微笑着。
“没了，郝总那我就先走了。”
看着林铮出去，郝娜没有动，但她却走到门口贴耳去听外面的动静，确定门外没了动静后，她还不放心，悄悄打开门朝外面走去。
再次确定没有人后，她才回到办公室把秦姣请出来。
这次，秦姣的脸色有些沉。
“你说，顾时深是无意，还是有意？”
郝娜脸色微变，却又无法相信他是有意的。
“顾总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猜到里面的人是您，而且您也没参与任何跟绮丽有关的活动，知道您是绮丽总裁的人也只有我和几个高层，所以我觉得顾总多半是无意的。”
秦姣却没有掉以轻心，“你也说了顾时深洞察力惊人，你好好想想你们对话是他有没有发现什么？”
郝娜不敢托大，赶紧回忆。
好几分钟后，她一脸困惑地摇头，“秦总，我没发现不对。”
秦姣的神色更严肃了，“顾时深不是一个丢三落四的人，他能留下手机还让林铮回来取，就说明他发现了不对，但又不确定。刚才林铮还问起了你在跟谁说事，你说在打电话，还故意下了逐客令，很容易引起林铮的怀疑，说不定现在他正在跟顾时深汇报你的疑点。”
郝娜的脸色唰地一白，“那您不就暴露了？”
秦姣摇头，“未必，他现在还不会怀疑我，但他会怀疑《千刹》的负责人另有其人。”
楼下。
顾时深接过林铮拿回的手机，坐在后座一边听林铮的汇报，一边漫不经心地把玩。
末了，他才问道：“你确定，你当时是听到两个人在对话，不是郝娜在打电话？”
林铮答得肯定，“是，我确定，而且那个声音有些耳熟，但我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顾时深眼眸一深，如夜的眸子在暗色光影下倒映出冷然的光泽。
“这个郝娜身上疑点众多，你想办法查查她的底，尤其是她在绮丽成立之初，她接触的人。”
林铮听后，有些诧异，“顾总，您是怀疑郝娜有问题？”
“不是，我是怀疑绮丽的总裁另有其人。”
林铮听后十分意外，他只是觉得这个郝娜有些神秘，但却没往这边想。
而且……
“可是，顾总这些年绮丽的对外人都是郝娜，而且就连绮丽的员工都把郝娜当做了自己老板。您怎么会有这样的怀疑？”
顾时深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不怒自威。
林铮意识到自己问多了，赶紧回避，“对不起，顾总，我多话了。”
“再有下次，你自己去人事部。”
林铮额头骤起了一层冷汗，“是。”
黑色迈巴赫匀速往前滑行，出了绮丽停车场。
但后座的顾时深却在离开那瞬间，转眸看向了绮丽大楼。
冷峻的眉峰聚拢了阴云。
那支笔，会是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