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M州的时候,这边已经是深夜了。
因为出事的人是赛蒙,加上军部医院本身不对外,秦姣不能陪着陆庭筠去看望他,所以只能让他先送自己回庄园。
这次长途跋涉,陆庭筠的脸色没之前那么难看,但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却让秦姣十分担心。
她伸手抱紧了他的腰,柔声叮咛道:“如果今晚不回来,就找地方好好休息,不要强撑,到时候我会查岗。要是被我知道你病了,我会秋后算账的!”
陆庭筠一手揽住她的肩,一手放在了她的后脑勺,将她稳稳禁锢在怀里。
此刻他的心并不平静,但因为她在,他没有让那份急躁焦虑表现出来。
听闻她不放心的叮嘱,他感觉心头安宁了些。
他侧头在她的发间轻轻吻了一下,低声答,“我会听话。”
时间不容耽误,陆庭筠没陪她进门就直接离开了。
秦姣目送车驶入夜色,先前隐隐做动的不安在这一刻逐渐清晰。
赛蒙出事,对阿筠来说,绝对不是好事。
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也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目的。
现在她的脑子里有很多疑团,看起来毫无相关,但她直觉却觉得这一切是有关系的。
等到找到了关键的信息,她所有的疑惑或许就能迎刃而解。
军部医院。
陆庭筠抵达时,莫寒已经提前在入口处等着了。
看到车一停,他赶紧上前为陆庭筠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身披黑色绒衣的陆庭筠,从车内走下。
他神情阴郁,面容苍白,极为好看的眉目此刻凝了冰霜般的寒光。
行走之间一股锐利逼人的绝然气势震慑了所有人。
“少爷!”
莫寒一出声,守在入口处的士兵也齐齐跟陆庭筠敬礼。
陆庭筠矜贵颔首,目光都没在无关人士身上停留,直接提步往里走。
“现在是什么情况?老师的伤势稳定下来了吗?”
莫寒不敢隐瞒,疾步跟在他身后,立刻回报,“上将已经从急救室被出来了,但伤势较重加上失血过多,目前还没有渡过危险期,所以被医生安排在了加护病房。”
陆庭筠听闻这个消息,脸色又白了一分。
眼尾泛起了赤红,整个人阴寒无比。
“查到凶手了?”
莫寒立刻低头,艰难开口,“目前还没有。根据当时狙击的角度,我向总统申请了查看内部监控的权限,但四周却没有陌生人出入的情况。但我从医生处拿到了上将体内的子弹头,那是一枚新型子弹头,射程在3-4千米范围内。
但这枚子弹目前也没有正式上市,仅在试用阶段,且只有军内部才能使用。”
陆庭筠前行的脚步一顿,冷然回眸,“你的意思是,凶手是军内部的人?”
莫寒点头,“很有可能。”
对军内部环境十分熟悉,又能拿到子弹,对方是外人的可能性很低。
陆庭筠隽秀的眉倏然拧紧,脑子里飞快闪现了几个名字。
“总统知情了吗?”
莫寒摇头,“这是我刚查到的消息,还没来得及上报。”
“报上去吧。我去看看老师。”
经过层层审查,一一授权,陆庭筠才站在了赛蒙所在的加护病房。
看着里面上着呼吸机,完全被各种医疗用途的管子缠住的赛蒙,他的眼眸沉如暗夜。
这时,走廊上又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他凝眸,阴郁看去。
就看到穿着西服,气质冷漠的顾时深从走廊尽头走了过来。
两人的视线隔空相接,眼底乍起了阴霾。
但很快,两人又默契地避开了。
看望过赛蒙后,顾时深见陆庭筠准备离开,立刻上前拦住了他。
他目光冷灼地望着陆庭筠。
“陆少,你怎么想?”
在来时,他就已经知道了军部内部的情况,知道有人正趁着赛蒙昏迷不醒的期间在总统面前上眼药,打算对内部进行大换血。
最近M州这边的风波一直不断,他不信陆庭筠没察觉不对。
陆庭筠听闻他的话,伸出匀称苍白的手,从内袋拿出随身携带的白色方巾,压在了嘴唇上,以克制即将涌上喉咙的咳嗽。
片刻后,才沉声回应。
“找到凶手,严惩不贷。”
顾时深深眸一暗,语气沉沉。
“只是这样?”
陆庭筠淡漠回头,眼瞳无温,“我与顾总并无交情,我要做什么不需要跟你交代。”
顾时深见他无意与自己合作,也不再追问,“陆少说得对,你我并无交情。”
说完,他转身就走。
陆庭筠对此也不屑冷嗤,回过头,继续往另一边走去。
离开医院后,顾时深直接回了自己的家。
克里斯已经在客厅等他了。
见他终于回来了,赶紧上前追问,“老大,见到上将了吗?他情况怎么样?”
天知道,他知道被称为“人间杀器”的赛蒙上将被狙击后,心里有多震惊,有多慌。
顾时深先是将外套脱下,随后抓起克里斯打开的红酒,倒了一杯给自己,才拎着酒杯回答,“他还在昏迷,情况不明,估计还要等。”
克里斯一脸失落,“怎么会这样?上将是唯一被授予五星的战神,拥有不俗的应变力和丰富的经验,怎么会被人狙击?要我知道是谁在暗中搞鬼,我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顾时深两口将杯里的红酒喝完,这才觉得压抑在肺里的郁气稍稍散开。
“目前你掌握了多少情况?”
克里斯见他面容沉冷,眼神暗如深渊,不敢敷衍,立刻将自己的掌控的情况上报。
“上将被狙时,莫寒在场,他亲眼看到子弹打入了上将体内,事后他还向总统申请了高级权限查看内部与四周的监控,但听说毫无收获。眼下最紧急的情况还属霍烈向总统申请,取消黑煞与血鹰两个军团,将所有人并入特种队这件事。”
提到霍烈,顾时深眼眸微深,“上将一倒,霍烈就出手了?”
“是。我还听到了一个不实际的传言,说上将之所以被狙,是因为被内部人报复,所以不少人都在怀疑霍烈。霍烈听说这个消息后十分生气,虽然他与上将不合已久,但从没做过这种小人,所以他直接以赛蒙管理不善为由,向总统提出了这个申请。”
顾时深如玉般的手指把玩着空酒杯,在冷感的杯光下,他的手完美得像是上帝之作。
“是凑巧,还是连环计,犹未可知。”
克里斯明白他的意思,但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眼下掌握的信息太少,而且又处于被动,还是谨慎些好。
想着,他又说起了方文杰的事。
顾时深听后,眼底浮现了一丝兴趣。
同一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