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誉大难不死。
只是毁了那张看着还不错的俊美模样。
李伯福一直没跟李思赞说话,见了面只会叹气。
李思赞忙着酒庄的事情,更无心多顾。
去宫中的前一天中午,她托人送了一个食盒去了右相府邸。
秦明最近都在宫中,收到食盒的是他的小儿子秦淮。
秦淮望着食盒,一双眉头不揭开的好奇的嘀咕:“这个李家小姐送给我爹糕点做什么?外面甚至贴了封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身边站着的秦家管家呵呵笑起来,“小少爷,这东西还是早些时候送去宫中交给老爷的好,糕点的话,这样的天气怕耽误了正常食用啊。”
秦淮哦了一声,抓了抓后脑勺。
“我父亲之前说要扶持李佩进宫,但几次考量都对这人不满意,如今看重了沈遮的人,这个李思赞到底有什么本事,为何我爹也觉得这姑娘比李佩强?”
管家摇头,“少爷可是问错了人了,老奴可哪里懂这些。少爷,今日您进宫,不如就把这东西带过去吧?”
秦淮摇头,“我父亲的东西我不会碰的,父亲晚上回来,你交给他便是,我这要出门,回头再说。”
管家拱手,“老奴知道了,这就叫人去准备马车。”
秦淮听说李思赞这人本事不小,姑娘家家的开了一家酒楼,与沈遮搅合的火热,更与阳曲小侯爷关系密切。
之前在宫中表现平平,但名声大作。
此人到底有什么本事叫这么多人看好,秦淮很是纳闷。
今日本约好了几个人去赌坊乐一乐,李誉那边却突然送消息说身体不适,他叫人打听了一番才知道李誉被李思赞给打了,差一点送命。
李誉男人色心比较大,秦淮就是不仔细想也知道这人做了什么‘好事’,可没想到李思赞能把李誉打到差点送命。
真真是出乎意料。
之前他跟周孟一起竞争抢走外面药材,如今眼看着周孟赔钱又赚回血,心里也打算跟周孟一起赚最后一点。
谁知道,周孟竟然说,这人估计跟李家有关系。
怎么都跟李家有关系?
秦淮到底是好奇,最后马车拐了个方向,去了李思赞的酒庄。
酒庄今日开门比较迟,李思赞还没来。
秦淮的马车停在门口张望了会儿打算这就走。
远处,举着糖葫芦蹦跳的两个小姑娘吸引了他的目光。
定睛一瞧,打头的就是之前家里弄来的李思赞的画像。
这人可比画像上的要好看多了。
秦淮深深吸口气,不等李思赞走近了,撩开帘子下了马车。
拱手,“李小姐!”
李思赞吃了口糖葫芦,山楂还没时间嚼碎,鼓到了腮帮子一边,惊讶望着那人。
“这位是?”
她含糊不清的询问。
秦淮笑起来,“我父亲是当朝右相。”
李思赞点点头,很快吃了嘴里的山楂,然后笑起来,“是秦公子……哦,寻我可是有事?”
小菊乖巧上去接了李思赞手里的糖葫芦,又用糖衣做的封闭盖住了山楂,小心翼翼跟在身后。
李思赞爱吃这东西,可最近天气颜色,糖葫芦上面的糖衣特别容易融化。
两人去集市上找了两日没找到,今日好不容易买到可不能叫这糖葫芦还没到嘴巴里就吃不得了。
秦淮也没犹豫,跟着李思赞一起进了酒庄。
他在身后低声说,“也不是多要紧的事情,只是想过来看看。李小姐送了我父亲一些东西,可父亲今日不在家中,只是想通知一声。”
“啊……”
李思赞恍然。
之前只想着还了银子,忘记了这次选妃是右相秦明一手操办,最近经常在宫中,肯定还没回来。
“看我,是我疏忽了,那东西何时能送到右相手中呢?我怕糕点时间久了就吃不得了。”
“父亲晚上回来。”
“哦哦!”
李思赞与这人也没多少话要说,尴尬笑了一声,低头想了一番,“对了,我家弟弟是不是与秦少爷一起做了一个不小的赌坊?”
“正是。”
一个是青、楼,一个是赌坊。
对李思赞来说都是去不得的地方。
吃喝还算好,这个找女人又赌博实在是无人子弟。
奈何这两样都必须有人在背后撑腰才能开起来。
利润太大,谁都想在里面分一杯羹。
李誉跟右相的儿子搞的这么好关系,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我弟弟如今身日不是很好,在家中休养。呵呵……”
李思赞十分后悔,当时为何就没刀子再下手狠一些,直接把人弄死。
李誉这种人,活着就是祸害。
奈何李家就这一个男娃,李伯福当宝贝一样供着。
“李小姐?”
“……嗯?”
“我刚才追问,李小姐可还记得我表姐秦月?”
“秦月……”
自然记得。
那个总假装示好的秦月?
人倒是不错,但因为是秦家人,总觉得不似真正对人。
李思赞笑着说,“记得是记得,但是关系不太好。”
秦淮一怔。
他没想到李思赞会这么直白的说。
谁想到,李思赞接下来的话更是叫他吃惊。
“我家姐姐与秦月关系挺好,但我这人不喜欢扎堆,所以对秦月也没多好的印象。你也知道我与我姐姐关系了,呵呵……呵呵……”
秦淮简直要傻掉了。
他不知道这眼前的李思赞是真蠢还是故意装傻。
能说出这番话的人,肯定没脑子。
哪怕关系不好,也在背地里闹,如何还把这些事情都说出来?
秦淮盯着李思赞的脸看了会儿,尴尬笑起来,“李小姐真会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我不喜欢的人是不会交朋友的,你也一样。秦公子没事的话请先回去吧,我这里有点事情要交代。”
秦淮大惊。
“秦公子,请!”
李思赞毫不留情面直接赶人,转身往后院里面走。
明日就要去宫中了,酒庄里的药材还没准备齐全,可没时间跟秦淮打马哈哈。
反正她现在背后有沈遮依靠,不怕得罪人。
与其整日费尽心力与这群人周迅,不如早早撇清关系。
就算得罪了,背后也有沈遮出面。
李思赞这样肆无忌惮,也是故意给沈遮出难题。
秦淮站了会儿,面不改色拱手离开。
坐在马车里,他没着急走。
“这个李思赞是什么意思?”
“摆明了要摆脱关系?”
“背后有沈遮撑腰,所以肆无忌惮,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这样做,堵死了后路,以后出了事情沈遮倒了,她又去找谁依靠?”
“这姑娘不简单,一颦一笑都透漏着精明。今日若非我亲自见过,就这番话传到我父亲耳中,只怕会影响计划。如今李伯福急切寻找靠山,一脚已经踏上了我家的石板,后面追着的是李佩跟李思赞,呵呵……谁想到,李思赞却是个能踏着他起飞的厉害人物。有意思,有意思……”
“驱车,先回家。叫人去宫里送消息,就说家中有急事寻我父亲回来,呵呵……这个李思赞,我们是要定了。”
如今后宫认定稀薄,朝堂上其实跟在沈遮背后的人比较多。
几次参本明着暗着鼓吹皇帝压制皇太后的权利跟秦家。
如果皇太后倒下去,秦家也怕站不住脚。
小侯爷跟随沈遮之后,这朝中就是就更加倾斜。
他知晓父亲这人耿直,但也不是没脑子。
选妃一事,无非是给自己找一个在宫中的人脉跟后盾。
皇帝身边围着的人都是秦家人,这才保秦家安全。
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功高震主,怕的就是皇帝一旦位子坐稳,秦家就是第一个铲除的人。
之前选妃,姑娘们各个蠢笨,就算拉拢娘家人,也对秦家没多大帮助。
如今都被沈遮一一除尽。
谁想到一直不参与后宫事情的沈遮也来这一套,甚至找到了李思赞这样人物。
秦淮似乎遇见了自己多年找不到的宝贝一样激动。
回到家中没多久,秦明快步走了进来。
望着桌子上的东西,秦明皱眉,“何事?宫中还有一些事情没交代清楚,你有什么事情不能等明日再说?”
秦淮叫人关上了书房门,压低了声音说,“父亲,李思赞这人我见过。如果选妃选出十人,我看那多出来的九个都不是李思赞对手。但如果最后只选一个,一定要留下李思赞。”
秦明好奇皱眉,“为何如此说?”
“这人……”
秦淮叙述了今日的事情。
听的秦明也是有些激动。
两父子最后一起看向李思赞送来的食盒,沉默了起来。
秦淮说,“父亲,如果我没猜错,这食盒里面该是拒绝我们家的一些东西,但具体是什么,我没想到。”
秦明呵呵冷笑,“折成银票才实际。”
秦淮不相信开了食盒盖子,里面夹层中用一块石头压了厚厚的银票子。
他恍然的点头,“果然没错,父亲猜对了。”
“如果你了解的没差错,这李思赞喜欢藏拙,但精明的人如何藏拙都会被露馅。毕竟她不是真的蠢。想跟沈遮搅合在一起,必须跟我们撇清关系,可送去的那么多东西,不换成银子,如何交还?你看看多少?”
秦淮把银票子打开,低头数了数,吃惊的说,“父亲,这里是两万两。”
“……这丫头倒是肯下血本。”
秦淮也是吃惊不小,不曾想酒庄生意这般好,这两万两就是在赌坊也要赚上两三个月。
忽然,他注意到银票不太对。
之前跟周孟后面收了一些药材,周孟这人看错了行情,导致他也损失不少。
但总归是小打小闹并没放心上,当时也是生气,顺道就给银票子上画了一条墨汁,还曾问过钱庄是否还能用,那边简单做了后面说明改了红戳,这票子还是能用。
整整五张,一共五百两。
都在这里……
秦淮倒抽口气。
“父亲,之前的药材,该是这丫头在背后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