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兰、宇文秋快速赶到临时医院,见徐小鸥也没什么事情,表情依然悲伤,宇文秋埋怨珠玉音:“玉音,你怎么一惊一乍的,小欧不是好好的吗?”
鱼良生转世的孩子赶忙拉着诺兰说:“诺兰姐姐,刚才我妈妈摔倒了,在教室里突然就摔倒了。”
诺兰抱起孩子,走到徐小鸥身边,没见摔伤哪里:“玉音,你吓死我了,也没什么事啊,小鸥,你哪里不舒服?”早上诺兰和徐小鸥一起去的教室,当时只觉得徐小鸥心情低落,诺兰让她休息,徐小鸥坚持要去教学,诺兰才找宇文秋去看师廷诗父子。
医生解释说:“几位女英雄,是这样的,小鸥有身孕了,她非得要我给她堕胎,你们知道的,这医院的东西都是从废弃的药店和废弃的医院里搬来的,设备倒是没问题,可是大多药品都已经过期,不能用了,如果出现大出血,是没办法弄的。女英雄们,流浪者家园大多已经失去生育能力,为了重建家园,我们需要帮助大家、鼓励大家怀孕,没有孩子,人类如何传承下去?怎么能堕胎呢?”
宇文秋说:“医生,你说得极对,谢谢你,小欧交给我们吧。”
“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孩子是我们的希望。”医生边走还边大声叮嘱道。
在昨天以前,徐小鸥是一个斗志昂扬、乐观开朗的大姑娘,自从昨晚知道王元替是恶魔的卧底被杀死时,徐小鸥整个人都消沉下去了,变得像完全换了一个人,精神全垮了。
都明白徐小鸥的心思,不用说,孩子肯定是她和王元替的。想依朝洛这些恶魔,是灾难的罪魁祸首,实在难以想象,王元替那样优秀的男儿,到头来竟然是恶魔的帮凶,徐小鸥一时难以接受自己与恶魔有了孩子。
“天气不错,我们一起出去走走。”诺兰抱着孩子,珠玉音拉着徐小鸥的手,宇文秋跟着一起,四个女人带着孩子来到大门外。阳光显得有些刺眼,四人找一处废墟的背阴处坐下来,孩子飞跑进不远处的水洼地里,大地上已经可以看见嫩绿色的尖从地里冒出来,重新焕发生机的大地显得尤其旷远辽阔,远处逶迤蜿蜒的光秃秃山脊在阳光下,显得寂寥,几个蹒跚的身影像几个黑点在移动,那是向流浪者家园来的失落人。
宇文秋把住徐小鸥的脉搏,轻轻动了几下手指,神采飞扬的说道:“很健康,没问题,小鸥,两个月了吧?”
徐小鸥靠在倒塌的断壁上,抬起眼皮看看宇文秋,脸上写着悲苦,话没说出口,泪水又流了下来。
珠玉音安慰道:“小鸥,这是值得庆贺的事情,有什么好哭的,孩子是你的孩子,我们都不说,谁知道孩子的爸是谁呢?非得要说,就说孩子的爸已经死了,孩子将来由你一手带大,他什么都不知道,一点影响也没有啊!等消灭恶魔,救出登珠师傅,你和孩子一起随我们回秘境里去,这是多好的事啊。”
诺兰眼睛看着小良生,转头对徐小鸥说:“你看,有孩子多好啊,看着就高兴。小鸥,玉音说得对,而且王元替也是个优秀的人,只不过一时鬼迷心窍,这都是他的劫数,孩子自有孩子的造化,别想那么多,好好养着身体。”
宇文秋说:“就是,等孩子生下来,我们一起带,叫我们全部都叫妈。”指着水洼地里的小良生说:“肯定比他好,我们都弄不了他。”
珠玉音附和道:“就是,摸都摸不得,挨着一下跟挨一顿打差不多。”
徐小鸥摸着肚子,显得极其无奈、犹豫、消沉,小声说:“真要生下来吗?有一个那样的父亲,唉!”
宇文秋说:“小鸥,孩子长大了,自有孩子自己的人生,母亲是孩子来到世上的唯一道路,母亲作为新的生命孕育者,这是宇宙的法则,别想那么多,孩子在母亲那里学到的,就是孩子一生的基础,这是每个人注定的机缘,一定得生下来。”
珠玉音说:“对,有我们这么多妈管着,肯定会成为一个特别优秀的人。”
诺兰笑说:“只怕是生下来以后,小鸥就舍不得让我们管了。”
徐小鸥面带苦涩,微微一笑:“那就听你们的吧,让姐姐们操心了。”
小良生一身泥泞从水边跑过来,满脸都是稀泥,黄土色的泥水从头上往下滴,珠玉音大声喊道:“谁给你洗?你真是要命哦!”
冷不妨,孩子两手还抓着一把稀泥,对着珠玉音甩去,正好盖得珠玉音一脸,孩子看着自己的杰作,哈哈大笑起来。
珠玉音把脸一抹,站起来,一脸凶狠的朝孩子去。
孩子双手叉腰,笑得更厉害了。
珠玉音又很是无奈的绕到旁边,在水潭里洗了把脸,大声说道:“这太淘气了,还有十来年哦,可怎么得了。”
孩子飞跑着,带着一身泥泞,扑到徐小鸥怀里,撒娇着说道:“妈妈,妈妈,我们一起去玩,好不好?”
徐小鸥把孩子脸上的水抹掉,把孩子抱在怀里,说:“小宝贝儿,你现在长大了,你是鱼良生,你是大英雄,看你把玉音姐姐弄得那一身,你不怕姐姐教训你啊?”
孩子看着珠玉音,大声说道:“我不怕,我是大英雄。”
珠玉音说:“真不知道他小时候会是这样淘气,诺兰,快,好好管管你的人,再大一点时,指不定得翻天呢。”
诺兰笑得比花还灿烂:“不会的,大了就懂事了,小良生,快过来,以后别累着妈妈,到我这里来。”
孩子扑向诺兰时,宇文秋赶忙往旁边挪一挪:“惹不起你。”又感叹道:“有时候想啊,这小良生永远别长大才好,有个孩子在身边,虽然调皮捣蛋的时候多,但就是觉得快乐。等他一长大,估计我们又都得听他的了,还是这样看着让人快乐。”
珠玉音说:“文秋姐,鱼良生要永远是一个孩子,诺兰和戈儿还不急死啊!”
“什么啊!要是真的可以,我也愿意他永远是个孩子,多可爱啊,每天这不知道累似的,哎,你们说,为什么孩子就能让人觉得怎么闹都舒服呢?”诺兰高兴的说。
珠玉音马上说到:“孩子没有心计呗,一切都是纯真的好。小鸥,快生下来吧,你看看我们这些老妖怪,巴不得有个孩子天天闹腾。”又指着孩子说道:“就这不能挨,不能碰的,调皮成这样子,你看,都觉得美得不行。”
诺兰低头对孩子说道:“小宝贝儿,快去让你玉音姐姐抱抱,不然她吃醋了。”
孩子一下蹦起来:“好!”就往珠玉音那边奔去。
珠玉音刚忙站起来往前飞跑,边跑边喊道:“小家伙,你别靠近我,你别靠近我,都被你甩够了,快回你妈那里去。”
孩子追着珠玉音飞跑起来,誓要追上为止似的,珠玉音哪里敢停下来,一旦被孩子碰到,马上就会被无形的力量甩出去。
一大一小沿着湖水边来回追逐着,珠玉音边跑边叫。
徐小鸥看着也笑了。
诺兰靠着徐小鸥,笑着说道:“你看嘛,玉音都不能碰,还不是开心得很。”
宇文秋说:“放心吧,也没别人知道你孩子是王元替的,我们都不会说的,你就好好的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日子就这样过着,除了担心依朝洛随时发动进攻,其它一切都在朝气蓬勃地发展、生长。
每天小麻烦也很多,首先是来到流浪者家园的人,都对这几个飘逸如仙的人有很多疑问,怎么在大战和灾难中活得这样好?陈楚秋为什么能飞起来?那张无弦之弓是什么做成的?都多大年纪了?其他亲人呢?对抗恶魔的力量来自于哪里?恶魔到底是什么?恶鬼是怎么形成的?
人越来越多,徐小鸥贴出告示:
告来到流浪者家园的每一个人:人有善恶,事有因果,灵魂永恒,或成恶鬼,或再入轮回;宇宙浩渺、天地煌煌,心存善念、天必佑之,互帮互助,种善因、得善果。
大灾大难过去了,危险与艰难困苦从不会消失,我们是来自大山深处的修行人,本想独善其身,奈何世间恶鬼横行,百姓沉沦于水火之中。本着救世为善,驱魔还世间太平,特出来与大家重建家园,消灭恶魔,待世间太平后自去修行。
我们不收徒,因灵魂的修行在自己心中的善良;不谈婚论嫁,此生早有爱人长存心中;不传道说教,只愿同心协力,早日建造起欢乐家园;不担任职务,流浪者家园的决定由大家共同决意产生。
修行人敬告
告示贴出以后,流浪者家园以人人投票参与的方式,选出临时议会成员一百人,有效期为三个月,流浪者家园的所有事宜由临时议会投票决定,诺兰为代表的一行人再不参与家园管理,只协助临时议会防御战争,对抗恶魔。
临时议会成员需同时兼任日常重建工作,都是在某个专业有出类拔萃成就的人。师廷诗、师楷父子同是第一届临时议会成员,师廷诗兼任邪灵防御战线组长,领导磁震能量仪的制造;师楷兼任作战防御部组长,负责武器修复和重建。
在临时议会领导下,重新建立起医院、学校、农业生产、废旧物资收集管理等急需小组。
有了临时议会,秘境里出来的几人尽可能的消隐下来,不让人心集中在好奇的问题上,让大家回归在重建家园中去。
临时议会成立三天以后的傍晚,几名耄耋老者邀请诺兰、宇文秋、珠玉音、陈楚秋、都尔突、徐小鸥六人参加第一次流浪者家园盛大的庆典玩会。
广场上灯光璀璨,人海如潮,这是流浪者家园第一次在有严格组织下的庆典,是所有来到流浪者家园的人投票参与的决定,是第一次重新立法的开始。
在广场上赫然立着一尊高大的雕塑,足足有三十多米高,雕塑覆盖着大红布,围绕雕塑搭建起临时的一米高台子,人们围绕在台子四周,所有目光都投向雕塑。
台子上,公选出来的议长老者站在雕塑下,声音通过音响系统在广场上响起:“今晚,是我们这些曾被抛弃的人的盛会,我们都曾不幸成为灾难后的被抛弃者,我们带着伤痛在废墟里流浪,在断壁残垣中苟且偷生,在绝望中活一日算一日。人人自危,人人彷徨,生命如草芥,生活如臭虫。但是,我们有幸,有幸建立起这个我们自己的家园,是几位慈悲修行者给我们所有被抛弃者的第二次生命。”
临时议长热泪盈眶,继续说道:“早先来到这个家园的人们,你们还记得吗?当敌人、恶魔降临我们的家园时,他们让我们躲进安全的防御工事中,他们却在与恶魔拼死一战。”
说到这里,临时议长擦了擦眼泪,话语几近哽咽,定一定情绪,继续说道:“当战斗停止,恶魔被打退,我们所有来到这个家园的人毫发无伤,而他们,我们漂亮如天仙的女英雄们,全身被烈焰烧伤,曾美丽的秀发在烈焰中化为焦炭,他们却依然没有因此退却,没有因此抛弃我们任何人,这种无私奉献的牺牲精神,非天神下凡不能有,我们必须世世代代记住这些英雄,记住这真实的,亲眼所见的壮烈与伟大。今天,我代表临时议会,秉承我们共同的心声有请拯救为难、对抗恶魔的英雄上台来。”
诺兰、宇文秋、陈楚秋、珠玉音、都尔突、徐小鸥抱着孩子,都面面相觑,又热泪盈眶,完全不知今晚有这样一场聚会。见得四周都是热情似火、激动万分的目光,有人坐在轮椅上,有人拄拐站着,有人相互搀扶,都精神满满。
几名耄耋老者带着六人和孩子,在几千人的目光中簇拥到雕塑下。六人向大家鞠躬挥手,诺兰小声对临时议会长说:“不用这样啊,消灭恶魔是我们的责任,重建家园需要每个人的爱心汇聚。”
议长把诺兰的话重述一遍,大声问道:“需不需要?”
所有人高呼着:“英雄!英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