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怡、阙望、河邦三人离开营地,以河邦为向导向河洛进发。
首先要面对的是越过野兽防御阵,各种野兽毒虫被渊骨火所控制,只要有河洛以外的人靠近,立刻会陷入成群野兽撕咬之中,一般人进入,瞬间就会尸骨无存。
雨季还没有结束,茂密的昆仑山里中沟壑遍布,流水混合着枯枝败叶把大地变成沼泽,风卷起雨水满世界纵横驰骋,没有路,也找不到路,暗沉沉的原始森林中遍布阴冷煞气。
还好三人都不是一般人,河邦凭借着擎地杖在林间跳跃,见他把与人差不多高的擎地杖在脚前划开一条路。擎地杖所划之处,水流与杂物被力推开,地上出现一条干净的路,三人走过后有恢复原样。
阙望与夏清怡都是第一次看见擎地杖竟然有如此用处,感受到擎地杖在河邦手中散发着强大的推力。
河邦是三人中年纪最大的,俨然是一个老人了。河邦知道自己现在是没有根的人,只有帮着河依洛打回河洛,赶走依朝洛,自己才能有归属,而跟在身后的阙望是强大的姜央部族大巫师,夏清怡是海棠谷谷主,与这二人相比,河邦不免心中悲凉。回想起前族长在时,自己也是河洛一等一的战将,直到依朝洛掌管河洛,重要位置渐渐都归于依朝洛的弟子,大巫师启照辛也无法挽回河洛剧变,为了河洛将来,不得已走上反叛之路。
阙望知道身边一起去作战的夏清怡是姜央穆桖第一个男人,见夏清怡身形飘然,更有种自信的洒脱感,心中才明白姜央穆桖几十年来一直未抱怨过夏清怡,虽然姜央穆桖刚离开夏清怡时那样悲惨。阙望的落尘鞭挂在腰间,泰然自若地走在中间。
夏清怡没有杂念,一切都为姜央达娃、姜央穆桖,也自信能全身而退。
雨一直下,河邦虽然年迈,却一直矫健地走在前面,凭借着擎地杖开路。
三人一路没话,直到河邦在一处大树旁停下来,擎地杖在大树旁划开一块地,水流绕着散开去。
夏清怡、阙望二人见河邦停下来,都在极暗的光线下往前方望一望,河邦说道:“前面两边是高山,以前有小道绕得过,现在恐怕不行了,前方是层层野兽防御圈,我们如果硬闯过去也行,就是得杀害大量野兽,出发前姜央头领让大巫师决定,你看怎么样?”
阙望叹气说道:“估计不杀野兽是不可能的了,它们受渊骨火控制,我们先前进攻时才发现这些野兽完全不顾自己生死。二位都是我极其尊重的人,行动中当然要与二位商量着办。”说完看看夏清怡。
夏清怡先前也与这被渊骨火控制住的野兽战斗过,知道是杀不绝的,只能冲过去,但前方的野兽比先前海棠谷口不知多了多少倍。夏清怡说:“既然是为我徒儿的事情,就让我来开路吧。”
阙望刚把落尘鞭握在手里,见夏清怡腾空而起,一手握着陨火剑,另一个手把雨水和杂物如龙卷风般卷起来,横向往前方逼过去,立马前方所有阻挡之物被冲开,连大树都被连根拔起。
野兽完全不顾生死,倒下一批又围过来一批,尸体很快就在前行中堆成两道高高的堤坝,又如潮水般翻过堤坝涌上来。
阙望在中间,落尘鞭四面出击,把如潮水般涌上来的野兽再如排山倒海般推出去,轰隆声比雷声还响。
河邦断后,手中擎地杖翻开泥土,把不断涌上来的野兽埋藏在泥土之中。
夏清怡凭借着自己借物化器的强大攻力,杀开一条血路,越往前野兽越多,像没有尽头。
夏清怡突然大声喊道:“随我上去。”见夏清怡如毫毛一般飘向一棵参天大树。
阙望、河邦也紧接着上了同一棵树,无数猎鹰、大鹏鸟等飞禽瞬间从树冠上扑下来,阙望挥舞落尘鞭形成阻挡一切的悬顶。
虎豹豺狼在树下拼命撞击着树干往上扑,巨蟒瞬间就把庞大的树干加大好几倍,三四十米高的树干从上往下看,全是血盆大口,吐着一米多长的毒舌。河邦用擎地杖配合着夏清怡,杀退层层巨蟒。
夏清怡边战斗说道:“依朝洛不顾野兽性命,我们却不能不管以后昆仑生态,二位能不能随我从树梢上杀进河洛去?这样或许能减少死亡。”
阙望见河邦不回答,自己说道:“委屈二位,入我法中,信得过我的话,你们二人不要再出招,我来杀开一条路,你们跟在我身后,任何猛兽近身都不要管他,它们自然不会伤害你们,只会攻击我一人,只有这办法能减少伤亡。”
夏清怡说道:“可是影子法?你师傅可是梵稷峰稷善上师?把人变成影子可是稷善上师绝学啊!”
阙望说道:“对,但你二人不可出手,只可紧跟着我,不然此法无法施展。”
夏清怡看看河邦,从他一路行动知道他无法跟得上,说道:“河邦兄弟,你抱着我,我带你走。”
河邦说:“有劳了。”
阙望大喊一声:“入我法中。”落尘鞭向前一伸,闪电般射出去,成群的猎鹰、大鹏鸟等飞禽被一一击落。
依朝洛见三人攻破野兽防御圈,马上命令洛曦指挥的河洛箭阵包围三人。
依朝洛站在箭阵前,刚要说话,一看河邦也在三人中,气就上来,夺浪斩聚集水汽,幻化出一道水汽之剑直劈向河邦,依朝洛随着劈出的剑喊道:“叛徒,我先取了你的命。”
三人刚落地还没站稳,河邦被夺浪斩杀气逼得连连后退,好在夏清怡陨火剑及时挡住了水气剑。
依朝洛自己不了解陨火剑能化力,见一招不奏效,马上使出第二招“立水为墙”,三人周围立马被层层镜面包围,刚要反击,三人又被层层水墙隔开,人影照在层层水墙上,不知那个才是真正的人,打到一堵墙又马上立起来。
夏清怡倒是能自己防备,阙望的落尘鞭却不知打向何处,不敢轻易出手,怕误伤同伴。
河邦见水墙层层叠叠,把擎地杖往地上一杵,几十平米的泥土被卷向空中冲击着水墙,三人才借此机会合在一处。
夏清怡喊道:“有劳河邦兄弟再来一次,我借点力道。”
夏清怡在河邦再次卷起泥土时,一掌推出,泥沙幻化成千万支箭射出去,河洛箭阵的战士瞬间倒下一大片,洛曦自己只能顾着自己,来不及保护其他人,顿时感觉这借物化器比自己强大很多,只有招架之力,来不及还手。
阙望借机一鞭挥向依朝洛,依朝洛夺浪斩把水汽变成一大堆块冰,冰冻住落尘鞭尖坠向地面。
阙望连连挥舞落尘鞭,每次都被冰冻住往下坠,再破再坠。
夏清怡见依朝洛的夺浪斩招招制住阙望,把陨火剑一横,直指依朝洛杀过去。
依朝洛见夏清怡也不拔剑,只感觉自己夺浪斩的力都被化解五六成,只得边战边退。
河邦见河洛箭阵被破,手握擎地杖腾空而起,点向洛曦。
洛曦知道河邦擎地杖的厉害,幻化出无数利刀杀向河邦,并来回游动躲开擎地杖。
河邦对洛曦的借物化器非常熟悉,也知道洛曦的凌空飞舞速度快,擎地杖在洛曦幻化的无数利器中划开蜿蜒曲折的路径,追着洛曦不放。
洛曦一直处于躲避状态,无法对河邦进行任何还击,她对河邦也很熟悉,知道河邦有擎地杖在手是很难对付的,如果此时师姐洛晨或师妹洛曳能一起帮手,或许才不能处于下风。而此时洛曳、洛烟、洛天、洛鲲都在别的防御阵地,无法前来帮忙。
河邦大巫师启照辛和巫师启妙先,此时坐在河洛议事厅里坚守最后的希望。作为大巫师,应该帮助族长消灭一切反叛者,但心里根据占卜又强烈抵触着族长依朝洛。大巫师启照辛一直通过巫术看着外面的战斗情况。
箭阵剩余活下来的战士见洛曦处于下风,赶紧过来帮忙。
河邦边躲避箭阵,边大声喊道:“河洛族的兄弟们,不要被他们欺骗了,河依洛才是我们真正的族长,你们不要助纣为虐,珍惜你们生命,将来还要为河洛尽心。”
河邦的呼喊非常无力,所有战士都知道他们反叛的事情,面对反叛者,当然拼命也得消灭。
洛曦大声喊道:“河洛战士们,团结起来,杀了他,杀了这个反叛者。”
河洛战士一起帮着洛曦围攻河邦,河邦本不想对这些河洛同族同胞下杀手,而河洛战士却越战越猛,一定要把反叛者置于死地。
河邦渐渐处于下风,不由得咬咬牙,拆出招来对付河洛箭阵的战士,箭阵刚才已经被夏清怡杀伤大半,余下能战斗的几十人虽然不断前进,不断射箭,却根本无法靠近河邦。河邦眼看着自己快被洛曦拿住,只能忍痛对箭阵战士下杀手,暂时放开洛曦,高高跃起,以擎地杖外划出套乾圈,所有河洛战士都被划进圈内,随着成米厚的泥土掀起来,河洛箭阵的战士被卷入泥水之中,瞬间消失在泥流之中。
洛曦一看河邦使出杀手锏,赶忙往依朝洛方向后撤,河邦哪里能放过这个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族长弟子,加上河邦战士牺牲时河邦心里也非常悲愤,用更加猛的劲道奔向洛曦。洛曦一边阻挡一边后退,面对河邦的猛烈攻击有些手慌脚乱,凌空飞舞的身形也乱了,河邦的擎地杖一个旋转,擎地杖的把头直接打在洛曦腰上,洛曦“噗”的一声被摔在地上泥水里。
河邦凌空跃起对着洛曦杵下去,大喊道:“下辈子好好做人。”
洛曦眼看已经无法躲避,想爬起来,腰疼得已经感觉直不起来,两手支撑着身体连连后退。
依朝洛一看洛曦被打飞出去,自己被阙望与夏清怡纠缠着,情急之下,先用水墙挡住二人进攻,抽身出来对着河邦用借物化器幻化成箭雨射过去,河邦只得快速闪到树后面暂时躲避依朝洛的进攻。
依朝洛一招后又得忙着对付阙望和夏清怡,河邦从树后出来想接着打击洛曦,只见空中一个身影闪过,洛曦随着闪过的身影消失在丛林里。
河邦看着洛曦被人救走,从救人身手上看应该像启妙先,追是无法追上了,掉头来帮着夏清怡、阙望对付依朝洛。
依朝洛眼见着这道防线上的战士已经全军覆没,本以为凭借着夺浪斩能制服三人,没想到师兄夏清怡手中陨火剑让夺浪斩功力大减,庆幸的是洛曦被人救了出去,依朝洛口念渊骨火咒语,突然隐身不见。
阙望大喊一声:“不好,快聚起来。”
河邦与夏清怡听见阙望喊声,马上三人靠在一处。
夏清怡低声说道:“渊骨火有隐身能力,我先前与依朝洛战斗时他也用过,夺浪斩不可小看,千万防备好,用意志力感受他的攻力能量。”
河邦把擎地杖往三人中间一杵,说道:“擎地杖能形成小范围的斥力保护圈,如果他攻进来,你们二位要多费心了,我为我们守住在保护圈,你们攻击时身体别出去就行,他隐身也耐何不了我们。”
阙望的落尘鞭不断在三人周围飞舞,阙望自己手保持着心念结,四下看着说道:“河邦兄弟,多亏你了,你这擎地杖真是难得的宝物啊!”
河邦看着远处奔过来的猛兽说道:“依朝洛已经走了,他想用野兽阵把我们困在这里,这可如何是好?”
只见猛兽毒虫瞬间把三人围在中间,巨蟒摇晃着脑袋吐出几米长的毒舌;独角兽呲牙咧嘴地来回转圈,脚掌在泥水里扑腾出层层浪花;猎鹰、大鹏鸟在头顶盘旋,巨大的利爪掠过三人头顶,好像只在一瞬间就能抓走三人;独角兽外面还有无数豺狼虎豹嚎叫着跃跃欲试。
三人凭借着河邦擎地杖形成的保护圈暂时安全,猛兽也无法攻破擎地杖的保护圈,只得在圈外来回折腾着,三人也不敢轻易往外攻,层层叠叠、望不到边际的野兽密密麻麻,被围困的三人此时难以决断要杀害这么多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