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明、曹斌早已臣服在自己女人本事之下,宁愿舍弃世间一切,陈楚秋却是第一次见识到这违背自己平生所学知识的能力,这才相信原来世界远不是唯物主义论中那么简单,发现身处浩瀚宇宙如此的无知,以后要走入这条探索之路才是正道,‘人死如灯灭’的价值观被眼前几个人彻底颠覆,所有物理知识也同样被颠覆,但就是这样的几个人还如此低调卑微地活着,宁可入住山林简单生活,也不追求世间荣华,看来确实有更好的世界等待着归去,自己能被这些人带着这样耐心教导帮助,心中才感觉到世间难得的幸运,这幸运几乎超越了自己以前的幻想。
陈楚秋倒上一杯酒,站起来谦卑地说道:“今天的见识,用感谢不足表达,你们对我的好更是无法言语,我敬您们一杯酒,以后一定一心一意学习,早日靠近您们对我的要求。”
大家把酒喝了,诺兰拉着陈楚秋坐下来说道:“秋子,不要这样见外,我们是一家人,以后你也会有大收获的,来日方长,我们等你。”
瞿叶馨笑道:“这样多好,大家再无疑惑,简简单单做事,早日回秘境里去。”
宇文秋打趣说道:“你忘了你以前天天盼着出来时的样子了,现在又想急着回去?回去了要再出来怕是得再等上千年哦。”
瞿叶馨无精打采地说道:“以前是想出来看看世界变成什么样了,而今看来也没什么意思,依旧是人心如豺狼的世界,以后都不想出来了。”
宇文秋看看赵月明、曹斌二人说道:“你姐妹两出来的目的已经达到,顺利找到意中人,以后回秘境过甜蜜日子,当然两全其美啦!来,来,来,喝杯酒,愿我们都早日回去。”
鱼良生听到早日回去时又不由自主地抚摸枪伤之处,念叨着:“是啊,快些回去,生命经不起折腾,意外总是在不经意之间来临,人生无常啊!还是秘境中安稳,感觉漂如浮尘的生活没有尽头,灵魂不灭,只有来去,还是在安宁处与爱的人一起过日子才好。”
鱼良生说得动情,听的人也都能体会这东奔西顾中的漂泊感,现代世界如何繁华,也还是如陶渊明写的“人生无根蒂,漂如陌上尘。分散逐风转,此已非常身。”,心中有爱还能在前行中寻找归路,不至于永远浑浑噩噩的带着灵魂迁徙。
瞿鸠溪站起来说道:“妹妹,你也起来,我们从没有真正好好谢过鱼大哥,今日辞旧迎新,我们姐妹敬大哥一杯酒,大哥身上的伤痕是为我们付出的永恒见证,我们姐妹平日里玩笑惯了,我们也大哥不会计较。今日借这个好日子对大哥说一声感谢,你是我们永远值得尊敬的人。”
瞿叶馨也站起来,把酒倒满,与姐姐瞿鸠溪一起对鱼良生鞠一躬,然后抬手把酒喝了。
鱼良生也赶快站起来把酒喝了,说:“快坐,快坐,你们这样见外我好不自在,我们同舟共济,就像秘境歌中唱的一样,我们永远是一家人,别说谁付出得多,谁付出得少的话,面对任何事情都不离不弃就是,我的伤那也是命中因果注定的,来来来,我们一起喝酒,肉麻的话不说了。”
瞿叶馨端起酒对赵月明说:“我也敬你一杯酒,感谢你那一世不娶之恩,送我们回去队伍中,这一世我也会对你不离不弃,我也不要你做一个如大哥般顶天立地的男人,只做我的男人就好。”
赵月明赶忙把酒喝了,看着瞿叶馨更是说不出话来。
宇文秋笑说:“这叶馨说话我们还真学不了,敬酒都有其它味道,这也是跟你以前骠骑大将军庾信师父学的吗?”
瞿鸠溪笑说:“快别这样骂庾信师父了,我们才没有师傅半点水平呢,不过是跟诺兰在一起久了,庾信师傅文采全都忘了,只学得诺兰公主疼男人的本事,也都还没学到家。”
诺兰站起来,抱起酒桶走到瞿家姐妹身后说:“那我今日就把你教全了,先把这酒喝了马上教你,小丫头,让你拿我开心。”
瞿叶馨自己喝杯酒说道:“诺兰姐,话是她说的,你找她,你才是我亲姐姐,我们一起灌她酒。”
瞿鸠溪想站起来跑开,被瞿叶馨一把抓住说道:“惹了祸别跑啊!酒不好喝吗?”
鱼良生看着几个女人打闹,像又回到了秘境一般。
九个人在跨年夜里都无倦意,在简陋而质朴的涯洞里交流修行心得,赵月明、曹斌二人都开始能略懂一二了,一起喝酒喝茶聊天到黎明时分,宇文秋、登珠、陈楚秋三人才回了东面涯洞去。
醒来已是快到中午,山野依然笼罩在烟雨蒙蒙中,整个世界更显寂静而清爽。新年第一天,鱼良生开始盘算什么时候能出发去玛旁雍错湖的事情,相信通过昨晚上的见识陈楚秋也能更快速地找到灵魂记忆,解开李灵儿灵魂愿力的幽怨爱情,回到姜央达娃的记忆去见桑吉辛绕。
陈楚秋从最开始的静坐不动身开始修炼,第一次面对原始涯洞石壁一坐一整天,不能动不能说话,陈楚秋竟然都轻易做到了,可能与她以前长期孤独独处有关。有了不动身的定力后开始不动心,不动心是极其难的境界,也是修行去妄念的关键一步,人只要是清醒状态下心里什么也不想的状态几乎是不可能的,偶尔一瞬间的脑子空白可能有,但要刻意要求自己没有任何想法太难,当你要求自己这样做时就已经是一个想法了,又如何能去出想法呢?而且是一整天都要做到心无所想、心无所念,大多数人都要先从读佛法开始,读佛法的目的是看清世界现象的本质,明白妄念的虚无缥缈。从明白人心中为什么会有各种念想,到对这各种念想的排斥,佛法从最简单的辩证法证明世界一切追求的虚无与痛苦,让人回到灵魂永恒上来,看到灵魂的真实存在,只有看到这种真实的存在才能看清世间的虚无。
陈楚秋是幸运的,有宇文秋、登珠这样的修为大德帮助,只用三天就做到完全可以不动身以后,二人就帮着陈楚秋进入不动心的境地。要想完全不动心念,首先起一个念压制住其它所有念想,这一环节也能做到时再去掉心中这唯一的念就能达到‘空’的状态,在真正‘空’的状态时灵魂就会回来。
绝大多数人修行一生能做到起一个‘念’而压制住所有念也就穷尽一生了,能做到去‘念’入‘空’的境界非常稀少。能长期达到‘空’的人就可以随灵魂自由穿梭遨游,浩瀚宇宙随处可见,几千年时空瞬间能到,能达到这个境界的人也就真正对物质世界完全失去兴趣,灵魂回归到自由无拘无束的状态,脱离因果,不再被天地宇宙间的‘次序’所控制,除非再犯下因果律,被因果从新牵引回到‘次序’里去,人类历史上能长期达到‘空’的灵魂并不多。
一般的修行大德也只能偶尔达到‘空’的状态,只在这短时间‘空’的状态下随灵魂没有拘束地遨游穿梭,而能有这段时间的灵魂遨游已经能看清宇宙之间的秘密,拥有过这种经历的修行者以后也就只对这真正的自由快乐感兴趣,所以才会坚持生生世世修行,以达到长久‘空’的状态,让灵魂脱离‘次序’力的控制,从而来去自如。
宇文秋为陈楚秋起的第一个念就是‘为什么爱登珠?’,要陈楚秋放下所有‘念想’,把心住在‘为什么爱登珠’这一个念想上,从无穷无尽的深处找到这念的答案。陈楚秋这才发现身不动做到容易,心不动几乎不可能,现在先围绕这一个问题心动都很难,想着想着就想起自己以前的生活、以前的爱恋、还有小时候的梦想、那个资助自己的阿水、万安溪边的童年、自己新认识的朋友、大年三十看到的奇特技能、以后生活会是什么样等等一切能想的事情,越是叫自己不要乱想回到起念的问题上,心就越是四海奔走,越是想安静下来就越是安静不下来。
经过几天登珠的说法明理,渐渐地也能把心住在‘为什么爱登珠’这一个念想上几个小时,按理说这是自己最想明白的问题,却发现想着想着又会进入其它念想中去。到正月十五月圆时,宇文秋问陈楚秋这半个月对起念有什么答案,陈楚秋的答案是‘心中有,所以爱’。从新年第一天开始,宇文秋已告诉瞿鸠溪,每天只送一餐中午素食,规定陈楚秋出了吃中午饭其它时间在静坐中,睡觉也坐着睡,每天早上、晚间各活动两次,也都只在涯洞范围之内。
陈楚秋经过二十多天的强制训练,加上登珠与宇文秋的帮助已能做到心较长时间住一念之上,但每次从新开始时又难以住下念来,还不能自己控制,在登珠活佛的秘法护住下才能定在唯一之‘念’上,宇文秋希望陈楚秋能快速达到一坐下来就能把心住在唯一的‘起念’上,虽然这要求有些太急,但有二位修行大德在旁帮助也能比普通修行者快出无数倍,一般修行者要达到这个境界可能需要十年乃至几十年。
到正月月底时宇文秋问‘为什么爱登珠’时,陈楚秋说‘心中有源’,于是宇文秋在接下来的住念中为陈楚秋起念‘爱的源从何来?’。一个多月的修行,在登珠活佛与宇文秋帮助下,陈楚秋已经开始能自己快速把心念住在一个念头上了,只是还不能控制自己随时进入。
涯洞外开出第一多花时,诺兰想着不知陈楚秋已到什么境地了,春雨依然时断时续地下着,山野上已长出片片嫩绿,枯萎的草丛里生机勃勃,山野开始变换着新的色彩,远处山岗上已是枝头热闹非凡,含苞待放的花蕾正一天天变幻着形状,即将绽放出最美的绚烂。这一个多月因远离喧嚣,自己与瞿家姐妹也都回到以前秘境的功夫锻炼上,还教会赵月明、曹斌一些功夫,二人也是学得极其认真,在山野上已能健步如飞,通过这一个来月的锻炼,二人都感觉自己身体从里到外都贯通了气息,早上也能与三个女人奔跑在山上晨雾里。
鱼良生开始重新练习起几年前那个五天恩爱学到的心法,一个月的复习,竟然发现自己意念已能让小物体活动,但还不能如登珠一般控制物体来去,有了这个进步以后,鱼良生每日都沉浸在用意念控制物体的练习中。山上也没有其它事情,这份清静又让鱼良生回到几年前的修炼中,有时看到诺兰竟然像她又回到自己身边了,恍惚间觉得涯洞还是原来的涯洞,也也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常常呆呆地看着诺兰回不过神来。
诺兰知道鱼良生整日炼这自己都不会的心法,这心法由那个与自己长相差不多的女人亲自传授,而且是以夫妻的方式传授,而今再炼这心法难免会想到从前,诺兰并不计较从前,从前自己还没遇到鱼良生呢,有什么可计较?
二月初二龙抬头,鱼良生想着与曹斌、赵月明一起下山去买东西,顺便理发,还要打电话调查孤儿院那个枉死的女人之事。
几年没跟朋友联系,朋友接到鱼良生电话都非常吃惊,但以前鱼良生为人仗义而豪爽,朋友立马答应下来一定帮忙调查清楚,鱼良生也像朋友许诺事情办好付给可观费用。鱼良生做事风格如此,越是朋友越不能让朋友吃亏,不然朋友二字不糟蹋了吗?
朋友电话中说:“兰州王哥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他几年前还帮过我呢!”
朋友电话中告诉鱼良生,王哥因为受曹斌父亲牵连,本身他以前也路子不是很正,资产被查没,好在关两年就出来了,但是钱已经被榨干,东山再起也没有希望,生活本就是落魄之时,遭周师晨落井下石。周师晨不知为何恨王哥,找人打断王哥一条腿,还弄出张王哥欠他数目不小的借据,弄得王哥现在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