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央穆桖把自己孩子交给二十多年前的恋人--海棠谷主人夏清怡后,海棠谷从此不再是安静之地,夏清怡整日被这个小生命弄得没有消停的时候。
夏清怡本以为交给海露和海虹(也就是六千年后的化丛雨、化丛雅姐妹)带着就行了,每日喂她吃的,让她慢慢成长就行。这海露、海虹也没有生养过孩子,也是完全理不清头绪。按照夏清怡吩咐,用飞熊的奶给姜央达娃吃,这倒是好办,再给把清洁卫生弄干净也没有什么事情,刚开始几十天里就是轮番守着睡觉罢了,孩子不哭不闹,也还省心。渐渐地姜央达娃满月以后觉就没有以前多了,睡醒吃饱后就要人抱着到处走,只要不抱着出去走就扯开嗓子哭,直哭得人心烦意乱,只要停下来就哭,这可累人了。
海棠谷只有司徒五人常住在里面,负责看守巡视海棠谷的海蔚、海遥(也就是六千年后的瞿鸠溪、瞿叶馨姐妹)也得抽时间帮忙照顾孩子。
孩子白天睡觉,每到夜里,姜央达娃就精神抖擞,睁着一对大眼睛,满地地爬,海露、海虹做的带围栏的床总是关不住她,层层加高后还是不注意就被她翻出去,弄得两人只能轮流睡觉。
姜央达娃满一岁时,已经能自己到处跑了,海露、海虹常常要到处去找姜央达娃。
夏清怡看着姜央达娃一天天长大,满心欢喜,姜央达娃每次看见夏清怡都叫“爸爸”,然后伸出双手要夏清怡抱。刚开始夏清怡责怪海露、海虹乱教孩子,说:“我不是达娃的爸爸,该叫师傅。”海露、海虹指天发誓地保证没教姜央达娃叫夏清怡爸爸,是她自己叫的。渐渐夏清怡也习惯叫自己爸爸,而且乐在其中,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看姜央达娃。
姜央达娃到两岁开始跟着大家学文、学武,除了夏清怡自己亲自教授,海露、海虹、海蔚、海遥也都时常教习,这个聪明好学的孩子都非常喜欢,都叫她小师妹。
随着姜央达娃长大,海棠谷更加热闹。不是偷偷把水潭的鱼抓出来,就是把海棠树枝砍下来做各种弓箭,要不就是爬到悬崖高出去射从上面飞过的鸟。
有一次,夏清怡带四个女弟子去教授技艺时,姜央达娃偷偷地把夏清怡养的血狐放出,骑着血狐在海棠林中乱窜,直吓得大家心惊肉跳。
血狐狡诈而凶残,从不周山摔落到海棠谷里时,海蔚、海遥展开围捕而不得,还被血狐伤了手脚,还是夏清怡亲自出手才把血狐抓住关起来。都不知道为何姜央达娃能骑着血狐自如,血狐在姜央达娃这个孩子面前也变得十分顺从。
血狐一身紫红色漂亮皮毛,脚底和两条尾巴尖为白色,有大半个成人身高的高度,看着比人硕大肥壮很多,但行动起来无声而轻盈,一跃几十米高,如飞翔一般,在海棠树上跑过花瓣都只是略微抖动。
血狐的抓能把石头轻易拍碎,轻轻一下就把庞大的海棠树懒腰抓断,海蔚、海遥追捕血狐时,虽用尽所学,加上手中凌岩弓,也没伤得血狐半点,反而被血狐抓伤,还好夏清怡及时出手,才抓住了血狐。
姜央达娃十三岁时,夏清怡为其主持成人仪式,并说道:“我的儿,今天开始你就是大人了,以后不可再调皮,爸爸今天正式把血狐给你,作为成人礼物。”
姜央达娃跪着往前挪动到夏清怡脚前,抬头看着夏清怡说道:“爸爸,血狐早就是我的,怎么能算礼物呢?你要重新给我礼物。”
海蔚在一旁说道:“小师妹,你真是贪心,有雪狐还不够啊,我与海遥师妹成人礼也没有得到礼物,你还敢向师傅索要。”在四个弟子心中,姜央达娃都视如自己亲妹妹。
海蔚附和道:“就是啊!小师妹,这海棠谷哪有什么宝贝,没什么礼物。”
姜央达娃不服气地说道:“有,我知道有,爸爸有一把剑,只是我拔不出来,我要那把剑。”
夏清怡瞬间沉着脸说道:“不准胡说,那把剑谁都不能用,你好自为之!”说巴转身离去。
姜央达娃看夏清怡走远了,慢慢站起来说道:“不给就不给呗,小气鬼。”
海露笑说道:“小师妹,你遭了,惹师傅生气了。”
姜央达娃不解地说:“那剑是干什么的?也不用,我还拔不出来,你们能拔出那剑吗?”
大家都摇摇头,海虹说道:“那剑从没用过,我们以前也只听师傅说过一次,说那剑叫陨火剑,是我们祖师爷姬篁送给师傅的,陨火剑是临雾崖鸠浪大师铸造最奇怪武器。”
姜央达娃问道:“怎么过奇怪法?”
海露看这小师妹必需要知道的样子,解释说道:“陨火剑闭合状态能化力于无形,但不具备进攻性,只有拔出才能威力无穷,但是一旦拔出陨火剑,人剑合一,但是拔出的人随之也会死,所以不能拔出陨火剑,目前也只有我们祖师爷和师傅能拔得出陨火剑。”
姜央达娃不屑道:“这不就是一次性使用吗?这鸠浪大师真是个坏蛋,这样的武器要来何用?”
海虹说道:“小师妹,这你就不知道了,这是当初咱们祖师爷故意送给师傅的,要师傅自我了断用的,以后千万别在师傅面前提陨火剑的事情,免得师傅伤心。”
“祖师爷为什么要爸爸自杀啊?”
海露说道:“当初师傅违背祖师爷规矩,与一个女人在海棠谷偷偷相爱,被祖师爷发现后赶出师门,也把那个女人赶走了,从此师傅就住在海棠谷,而那个女人就是你的亲生母亲姜央穆桖,今天的姜央部族首领。”
“什么是相爱?那样做不好吗?”
海露拉着姜央达娃和大家一起往林中去,边走边笑说道:“小师妹那么多问题,我们也是解答不了,以后长大会明白的。”
大家都笑起来。
姜央达娃说:“我知道,相爱就是像我梦中一样的,我最近常常梦见一个男人从昆仑山外走来,那个男人比爸爸还高大,手里握着宝刀。”
大家听了姜央达娃的话,笑得更加厉害,海蔚说道:“小师妹想男人了,这可是要不得,我们这里可没有男人,只有师傅。”
海露厉声说道:“蔚师妹,你也跟着乱说,这样的事不能再讨论。小师妹也不可以再说这样的话,你才举办过成人礼,以后再调皮可是要受罚的。”
姜央达娃突然哀伤地说道:“我想妈妈了,她为什么十几年都不来看我?她不想我吗?还是真不要我了?”
二师姐海虹安慰道:“小师妹,没有母亲不爱孩子的,姜央头领肯定有难言的苦衷,这具体情况只有师傅知道,等师傅心情好的时候你问问他吧。”
海蔚、海遥说到母亲也很失落,她们也都是被母亲抛弃的孩子,海蔚落寞地说道:“小师妹比我们还好,总算是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我们连母亲是谁都不知道,多亏师傅捡了我们回来,不然我们早不在人世。”
五个亲人般的师姐妹这溪水边坐下来,血狐跟在一旁。
海虹安慰大家说道:“都别伤感啦!我们都是没有母亲要的孩子,现在有师傅对我们好,我们也该知足啦!小师妹今天成人了,明天跟我和大师姐出海棠谷打猎。”
姜央达娃又高兴起来:“终于可以走出海棠谷啦!”对一旁的血狐说道:“血狐,我们可以出去了,你高不高兴啊?”
血狐似乎听懂了,点点头。
大师姐海露说道:“小师妹也该跟着我们学打猎了,但是能不能带血狐去还得问师傅,晚上吃饭时我问问。”又对海蔚、海遥说道:“看好乱石阵,小师妹不懂事,别让她偷偷跑出去了。”
姜央达娃低声说道:“我倒是想,可是师姐们的机关我哪里逃得过,连血狐都跃不过去。”
海遥搂着姜央达娃说道:“小师妹,以后别再尝试跃过乱石阵,要不是凌岩弓箭能发能停,你以前和血狐早被箭射伤了。”
海蔚指着血狐说道:“别以为当初我们姐妹没抓住你,你要是带着小师妹偷偷跑出海棠谷,师傅定会拔了你皮当地毡使。”
血狐用前抓挠挠姜央达娃,姜央达娃站起来,搂着血狐的脖子说道:“别怕,你现在正式归了,爸爸不会为难你的。”
血狐高兴地一跃而起,在海棠林上跑开去。
晚饭时候,夏清怡已经不再生气,六人温馨地围坐在一起,姜央达娃依然活跃,不停地帮夏清怡喂菜,夏清怡笑说:“达娃,你是不是又没洗手,所以先给爸爸吃。”
“什么啊!以前就几次没洗手,还记到现在啊!我现在可爱干净了。”
四个师姐都含笑不说话。
夏清怡说:“你现在成年了,再作弄师傅,我可要罚你的。”
海蔚说:“现在小师妹可不敢用菜裹着石头喂师傅啦!要挨罚哦。”
姜央达娃说道:“三师姐,你怎么当着爸爸面揭我老疤,那时我小,不懂事,爸爸都早已原谅我了,你还说。”
夏清怡摸摸腮帮子,笑说道:“当初这牙差点被你废了。”
海虹说:“师傅就是疼小师妹,还笑得这么开心。”
夏清怡说:“不疼你们吗?你们四个小时候没做傻事?师傅也没舍得打骂你们,现在怎么能说师傅偏心呢?师傅老了,以后也不再收任何弟子,这辈子就你们五个啦。”
姜央达娃说:“爸爸一点也不老,看上去跟师姐们都差不多年纪。”
大家都附和着。海露说道:“师傅虽然还年轻,为我们也是废透了心,我跟着师傅快三十年了,师傅养育、教导我们,以后大家都别再让师傅为我们操劳,特别是小师妹,以后别再调皮,让师傅顺心顺意地过每一天。”
姜央达娃不服气地说道:“我,我,我没有给师傅烦恼,他自己要烦恼的,以后我一定好好对师傅好。”
夏清怡看看姜央达娃:“就你让我操劳最多,还敢跟大师姐顶嘴,以后你们都听大师姐安排,我也难得管你们了。”
大师姐海露拳脚武艺最弱,但是师门修为功夫最好,考虑事情周全而睿智,是夏清怡难得的好助手,四个师妹也都对海露非常尊重,私下地笑称大师姐为师娘。
海虹机敏乖巧,武艺最好,与海露一起出去打猎时,常常是海露站一旁掩护,海虹自己就轻易搞定猎物,遇到猛兽恶虫也都能杀退。打猎回来,和大师姐海露负责给大家做好一日三餐,还要做衣服、
海蔚和海遥负责海棠谷次序,平日里除了巡视海棠谷,主要还要修剪枝叶、梳理溪流,是最辛苦的。
夏清怡自己也不闲着,时常给大家住的房屋进行维修、制作家具、锻造工具等。
海棠谷是一个非常温馨融洽的家,各司其责外也相互帮助,就是调皮捣蛋的姜央达娃也从小帮着师傅、师姐尽自己力所能及。
姜央达娃这十几年学得一身好本事,天赋是最高的,虽然还没有一件武器,却已经让师姐们有些比下去了,只是从没出过海棠谷。
海露在大家都吃得差不多时,征求师傅意见:“师傅,小师妹现在已经成年,明天开始是否带她出谷打猎,也好学学外面的东西。”
夏清怡看看姜央达娃,和蔼地说道:“达娃,你也长大了,以后要多帮师姐们的忙,也该出去学着打猎了,凡事要听师姐的话,谷外凶险难测,我们这里离河洛族又非常近,遇见河洛族人打猎,不管对错,不要与之争斗。昆仑那样的大,我们几个人也需要不多,别跟外面人往来,这方面你们做师姐的要带好小师妹。”
姜央达娃低声问道:“外面的人很可怕吗?我们为什么不能来往?”
夏清怡自己知道,姜央达娃早晚是要回到姜央部族去的,姜央穆桖也会在不久的将来来早自己要人,红尘孽债,命数油然,但愿一起平安无事。自己一手养大的这五个弟子,个个都是自己的亲人,每一个都如亲生孩子般疼爱,哪一个有什么闪失自己都不愿意,奈何这姜央达娃性情顽劣,又是旧爱的女儿,所以格外注意。
夏清怡长叹一声,说道:“外面的人啊,唉,不是可怕不可怕的问题,我们海棠谷这样美丽,但是人少而力弱,何必招惹外面各族的人呢?为师也不能保你们长久,你们也都大了,凡事应能有个分寸,我都教授过你们观天测地、师门幻化之术,你们应该明白人的力量十分弱小,多强大的人也只是天地间一粒尘埃,要遵从自然次序之道,方明白生命的真谛。”
大家见师傅今日说话语气与往日尤其不一样,往日虽也与大家玩耍说笑,但对原则上的问题只做规定,不解释。不知师傅今日为何这般语重心长,这样细语相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