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良生见马上要进入自己想要聊的主题,对男主人说道:“刚赶一上午路,我们下午也不去外面逛了,把你家去年的好茶叶拿几斤来,我买了,你现在用你家茶具搬到这湖边来,再帮我们泡泡茶,好吧?”
女主人一听马上高兴地答应道:“好好好,家里刚好还剩一些去年的好茶叶,我们也不会乱要价格的,便宜卖给你们两斤,我现在就去拿。”又对他男人说道:“你去把茶具洗了,连同桌子搬到外边。”
一会儿功夫就准备好了,几人在湖边坐下来,鱼良生这才不经意地问道:“大哥刚才你说那别墅度假村邪门儿得很,怎么过邪门儿法,你给我们说说,我们这外地来的还真没听这样说过,今天要不是遇到你们,我们还不知道有这样一说呢?”
男主人边泡茶边看看几个人,又小声说道:“你们不会就是那个项目里的人吧?”
瞿鸠溪说道:“我们要是那个项目的人,包下你客栈做什么?莫非你是当地人还怕那项目的人不成。”
“我当然怕啊,他们跟当地政府合作,我们哪里惹得起。看你们样子也该不会是那个项目里的人,你们既然这么大方,我也就闲聊告诉你们,但也别当真,我也是听这周围人传的,我们当地人都知道这事情。”
鱼良生赶忙说道:“说来听听,我们肯定不会对外乱说的,放心吧,我们外地来看看,也不想惹事,这段时间没什么事情,顺便出来散散心,找个清静地方住住,你家这里就挺好。”
鱼良生故意随意地闲聊,急得瞿叶馨不行,瞿叶馨瞪鱼良生一眼,对男主人说道:“老板,你给我们说说什么邪门儿的事情,我最喜欢听这样的故事了。”
男主人偏不着急说,看看瞿家姐妹说:“我怕说了你们女孩子家晚上睡不着呢?吓人得很,我们想起来都害怕。”
鱼良生笑着说道:“没事的,她们不会害怕的,老板你别看她们是两个年轻女孩子,其实比男人还爷们儿,胆子大得很。”
男主人神神秘秘地说:“那个地方闹鬼,每天晚上都能听见女人的哭声,你们说吓人不吓人。”
鱼良生说:“不能吧,这个世界哪有什么鬼,都是乱说的,晚上哭声说不定是风吹树林的声音吧?我们虽然住你这里,晚上还要开车去城里唱K呢,这里到城里也就一两个多小时,你别吓唬我们哦。”
鱼良生故意说晚上要进城玩,为的是晚上要去工地上秘密调查女人哭声的事情。
男主人认真劝说道:“你们晚上还出去玩啊?这不是我劝你们,晚上还是别乱跑,山路弯道多,开车千万小心。”
瞿叶馨一看又急了,怎么说鬼的事情又扯进城干嘛呢,又问道:“这闹鬼的事情你们真见过吗?晚上真有女人哭声吗?”
梅花湖春风吹来,男主人哆嗦一下,像真见了鬼似的,见瞿鸠溪问起,又说道:“我是没那个胆量晚上去,只不过我们这周围不远有人晚上路过时真听见过哭声,回家后大病一场,这还有假啊!这方圆几十里的人都知道这个事情,只是你们外地来的人才不知道。”
鱼良生引导性地说道:“这山里闹鬼的事经常听说,我小时候也在农村长大,常常都听说闹鬼的事情,长大后发现都是没有根据地乱传话,什么鬼也没遇见过。”
男主人马上说道:“哎,小兄弟,这话可别乱说呢,真要遇见鬼了不死也得遭场罪,这湖对面老李想那个工地打散工,每天晚上骑车回来也能照顾家里,才去第一天,在工地吃完晚饭走得晚了点,刚到晚上八点多,工地上的人都不出门了,关起门来看电视或打牌,老李必需要回家,不能不出工地门。老李刚出来,车子还没发动就听见工地旁边的山林里有个女人在哭,听声音又具体拿不准在哪里哭,但声音听得非常清楚,老李大着胆子喊了一声“谁啊?深更半夜的哭丧干什么?”,老李刚喊完,就见工地后树林拼命摇动起来,像有很多人在树林里摇树一般,周边远处其它树木都没动,哭声停了一下,又更清晰地哭起来,据老李说,那个声音惨得很啊,老李当晚摩托车都没要,吓得一路跑回家里,回来后大病一场,再也不去做工了。”
鱼良生继续说道:“是不是工地周围有人因为对建设别墅度假村不满,而夜里故意来吓唬工地上的人,想把他们赶走呢?这闹鬼的事情什么时候开始发生的?”
男主人抽抽肩膀说道:“这怎么是吓唬人呢?以前那里是一个孤儿院,拆除孤儿院时有个女人当场死了,现在那个鬼啊,就是那个死了的女人不甘心,所以才每天晚上都出来哭的,以前我们这山里也没闹过这样的事情,闹鬼发生以后工地上请人来做过几场法事了,我都去看过一次,但是听说做了法事鬼晚上照样哭。你们说,要是没有鬼的话,他们请人来做法事干什么?现在那个工地工人都难找,钱多些都没人干,现在那些工人都是外地来的,包工头压着工资,不得不干啊,我看很难完得了工。”
瞿鸠溪问说:“你们可知死的女人是谁呢?死了人难道警察不管吗?”
男主人想想说道:“死的具体是谁我们就不知道了,听说没有亲人认领,警察也就只能让工地上的人烧了埋掉,肯定工地上的人也花了不少钱吧。”
鱼良生问:“那个孤儿院被拆以前你们熟悉吗?”
男主人奇怪地看着鱼良生说:“我们跟孤儿院熟干嘛呢?只是路过时知道哪里有个孤儿院,从来没有进去过,只有那么几次孤儿院的夫妻来化缘,见过,也没什么影响。估计开发商拆迁时赔了钱,孤儿院的人都拿钱走了吧,那孤儿院听说也没几个孤儿,后来好像听说其中一个孤儿还考上了名牌大学,我们这里正常人家的孩子都没几个考上名牌大学呢!”
四个人一听,男主人说的这个考上名牌大学的人就应该是陈楚秋了,但看来这里人也都忌讳跟孤儿院里的人交往,不然离这么近,这么些年怎么这样不熟悉,又或者是当地人只知道做自己的事情,没有管别的事情的闲情逸致。
鱼良生说:“如果鬼真是那个女人变的,除了晚上哭以外,还有其它怪事情发生吗?”
男主人想想说道:“这我们也关心得少,自从听说闹鬼以后,走路都绕着走,哪里会去打听这事情呢?人家老李可是亲自经历过的,难道他会乱说吗?况且他在家里病那十几天可是假不了的。”
女主人在一旁把中午的锅碗收拾干净后,见大家说得正起劲,过来插话说:“昨天去茶山上还听刘姐说那闹鬼的事呢?听说啊,晚上到凌晨以后,工地上没睡的人能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察看监控又没有看到任何人走过,而且有时候工地上那些晾晒忘记收的衣服,第二天都会被叠得整整齐齐放到地上,监控里还发现不了谁叠的,看来这个鬼还是个勤快鬼呢,不害人,还帮忙做事情,但人还是怕鬼的。想来那个女人是个可怜鬼,死了不能超生,只能在那里转。”
男主人看看女主人说道:“这些话别乱传哦,到时工地上的人找麻烦不好啊,我们这生意也受影响。”
鱼良生轻松地笑说道:“老板,你放心,这事情传得越广你生意就越好,现在的人喜欢稀奇古怪的事情,没有点怪事传播还没人知道呢!这要传出去了,来这里的人就会多起来,你生意自然会更好。”
男主人说:“这也不是什么好事情,我们卖茶叶为生,这要是被说成是鬼山上产的茶叶,我们茶恐怕也不好卖哦。再说,如果工地上的人知道传他们的坏话,影响了他们生意,他们不会为难我们吗?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男主人站起来说道:“你们慢慢玩吧,我们在这里也影响你们四个谈恋爱,外面湖里的船可以划着玩,但要注意安全啊!我们去老宅那边收拾了,一会儿晚点过来做饭,你们要有什么需要打我电话。”
两夫妻收拾好以后出去了,四个人依然坐在清澈湖边泡茶,登珠问鱼良生怎么打算,从哪里开始入手。
瞿鸠溪说道:“我知道,鱼大哥刚才说我们晚上要进城去玩,肯定是要为晚上我们去以前的孤儿院找的借口,晚上我们真要去见鬼啊!”
鱼良生说:“你还真聪明呢,但是鬼不一定想见我们呢,这几天还要想想怎么对付周师晨,让他到时候自动交出王哥的欠条,我们也得先把那周围情况弄清楚。”
登珠刚才一直不说话,这会儿突然问道:“如果那女鬼魂真是陈妈,我们如何告诉秋子呢?”
瞿鸠溪一脸无所谓,带着玩笑的语气说道:“登珠师傅,秋子可是你的几世爱人呢,到时你给他怎么说都行,不说也还是由你。”
登珠本来就不闲聊天,见瞿鸠溪这样说,自己又陷入沉思。
早春暖阳正艳丽,微波荡漾的湖面沁人心脾,让人有种想要投入怀抱的冲动。鱼良生看看没有多宽的湖面,对面湖边只有一户人家,应该就是旅馆男人说的老李家吧?故事流传时大多都会变味,或许去问问老李事情又会是一个怎样的版本呢?鱼良生自己想了想,又放弃了要去老李家的想法,无论老李怎么说,自己晚上肯定都要去实地见识见识,更不想打扰老李可能已经平复的心。
瞿叶馨见鱼良生走到湖边,看着湖水发呆,提议说:“现在还这么早,我们去湖上划船吧?也不百来一趟。”
登珠本没有兴趣荡舟湖上,瞿叶馨非得故意亲密地过来拉他上船,弄得登珠甩开瞿叶馨说道:“去,去,去,我自己上船,你走前面吧。”
四个人上船以后,瞿家姐妹二人非常熟练地摇动船桨,活脱脱就是两个渔家姐妹,鱼良生靠在船舷边上对登珠说:“你看,美丽的女人真是可以让人忘却世间其它一切美丽的,这两姐妹玩笑时有时候也确实让人烦,但你看着如此貌美的两个女人给你划船,你心中就不会有丝毫涟漪吗?爱美,可是人性最善的光芒。”
登珠坐在鱼良生前面,正襟危坐地坐在船板中间,看着远处墨绿色的绰绰青山轻言细语地说:“看见美的角度不一样吧,你这话回去找诺兰公主说说,再看看你心中有怎样的涟漪。”
瞿叶馨听了笑道:“看不出,你这和尚还憋着坏呢?你相让诺兰姐杀了我吗?再说了,鱼大哥也就是嘴上说得欢,眼里我看只有诺兰姐,连戈儿姐也次之。”
瞿鸠溪对瞿叶馨说:“妹妹,鱼大哥这个人你要小心,他以前肯定是个多情种,你看他说话多撩人啊!带着诗意般的含蓄,没有定力的姑娘,一不小心就被他闯进心里,然后甘愿成为俘虏。”
鱼良生在阳光下半眯着眼,看着二人柔美地划船,说道:“是谁出长生秘境以前说的?说出来要是找不到自己爱的人,会秘境时姐妹们都嫁给我一起过。我真是打心底里谢谢曹斌、赵月明二位兄弟,还好他们愿意被你们姐妹俘虏,要不然我估计得被你们姐妹折腾够呛哦!”
瞿叶馨笑容迷离,不知眼睛里散发着多少种光芒,含笑说道:“你想得倒是美,现在美梦早该醒了。”
瞿鸠溪不理会鱼良生的话,边划着船边放声唱道:
站在大漠腹地,
苍烟流云淡,
黄沙塞上血;
哎,哎,哎,哎!
跨过胡杨枯木,
静待波澜现,
荡舟孔雀河;
千年前的故乡啊!
梦里总有唱情歌;啊,啊啊,啊,总有唱情歌!
瞿叶馨又接着唱到:
大漠无孤烟,
黄沙蔽日圆。
千里烟村荒,
残垣别绪难。
哎,哎,哎,哎,别绪难!
往日幻影淙淙,
千年故事迷离,
终会美人荡舟,
终会芳草萋萋,
我们携手再来!啊,啊啊,啊,我们再回来!
鱼良生一听,这不是自己在罗布泊里戈壁中写的嘛,这两姐妹竟然还记得,旋律普得这样好,歌声带着哀婉而通透,嗓音如出谷黄莺般悦耳,只把宁静的梅花湖唱得荡开层层浪花,远处山林中几只飞鸟滑过湖面又钻钻进山林里……